因为担心，因为在医院，头天晚上闫佳煜睡得并不好，上车之后打了个哈欠，她有些昏昏欲睡，告诉莫言镡地点之后说。“我睡一觉，到了地方你喊我。”

　　莫言镡停下车的时候，闫佳煜还在呼呼大睡，莫言镡扭头看着她，拧着眉毛自言自语。“这家伙，睡觉居然打这么响的鼾，还是女孩子吗？”伸手推了推闫佳煜。“醒了！”

　　闫佳煜跳下车，发现不对。“不是说陪我去还债吗？怎么回家了？”

　　莫言镡说。“你回家睡觉，我帮你去还债。”

　　“啊？”

　　“啊什么啊，你一个女孩子，跟那些人打交道，他们如果看见你好欺负，下次再猛借钱给你妈，再找你还，你哪有那么多钱还？”

　　这正是她担心的，闫佳煜感激地叮嘱莫言镡。“你注意安全。”

　　“放心。”

　　莫言镡将车开到警察局，打好朋友徐锐的电话。“在单位不在？”

　　“正在办公室吃中饭。”

　　“赶紧吃，吃好了就到门口来，我在楼下等你。”

　　“有事？”

　　“嗯。”

　　十分钟后，徐锐走到莫言镡的车前，敲了敲车窗，莫言镡让他上车。“挺好，还穿着制服。”

　　制服？徐锐看着自己的衣服。“我们上班就得穿制服，有什么不对吗？”

　　“没，”莫言镡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我五点钟还有个案子要开碰头会。”

　　莫言镡发动车子。“耽误不了你，顶多一个小时就回。”

　　“一个小时，干嘛呢？”

　　莫言镡说。“陪我去还钱。”

　　“还钱还带着我？我可告诉你，我身上没带银行卡。”

　　“知道，你老妈对你卡得死死的，你的银行卡都在她身上，放心吧，不是问你借钱。”

　　徐锐笑。“不是借钱就不用打我老妈的电话了。”

　　莫言镡说。“今天我去还高利贷，两万一千块。”

　　徐锐很惊奇。“你借了高利贷？”

　　“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一个朋友的家人借了高利贷，她委托我去帮她还钱，”说到这里，莫言镡强调。“是她的钱。”

　　徐锐看着他。“什么朋友这么大面儿，这种事都能请动你帮忙？”

　　莫言镡笑了笑。

　　徐锐说。“是你老婆？”

　　莫言镡否认。“什么老婆，我都没结婚，哪里来的老婆？！”

　　“别瞪我啊，是莫阳说的，那天和她一起喝酒的女人是她嫂子，她嫂子，不就是你老婆吗？要不就是女朋友？”

　　“莫阳这小丫头片子，喝醉了满嘴跑火车，你听她的醉话？”

　　“那天你也没否认。”

　　“我弄俩醉鬼，没来得顾这茬。”

　　徐锐只是笑。

　　到了地方，找到那人，没想到，还是徐锐认识的，徐锐看着对方。“涂黑，你放的高利贷？”

　　涂黑一看到徐锐，他的脸上堆出一层笑。“徐队，天地良心，我可没放高利贷，我就弄了点民间借贷，都是合法的。”

　　莫言镡说。“认识一叫关梅的女人吧？”

　　“关梅？”涂黑寻思，难道他们今天来，是为关梅出头的？没想到那个风流的女人，还认识徐队他们，就那女人，认识的人多，也不奇怪。

　　莫言镡说。“就是欠了钱没还，昨天被你们砍断手的那个女人。”

　　徐锐扫了一眼莫言镡，因为之前莫言镡并没有告诉他，他朋友的家人被砍了，转过视线，他冷眼看涂黑。“涂黑，这就是你说的合法？”

　　“徐队，对不起，他们吵架砍人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后来知道了，那个砍人的小子又跑了，不然我非把他送局子里让你教育教育不可！”

　　徐锐哼了一声。“涂黑，我可警告你，如果被我抓住了把柄，我连你一起送进去。”

　　涂黑说。“看你说的，我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公民。”

　　莫言镡说。“那就好，我今天来的目的，一个是还钱，还有一个，就是对你们说，别再借钱给关梅，否则后果……”

　　涂黑一直都在黑白两道之间打擦边球，太黑的事情他不敢做，比如贩卖毒品什么的，坚决不沾，他做得最大的，就是高利贷和收保护费这块，风险小，盈利也还行，不过做这事，最怕的，就是有警察来找茬，现在徐锐找上门，所以他连忙打包票。“放心，放心，以后不会再借钱给关梅了。”

　　像关梅这种的，借了钱宁愿断手断脚也不还的人，他也不想再借了。

　　徐锐说。“不仅你不能借，就是这附近的任何一个放高利贷的，也不能借给关梅，否则……”

　　涂黑苦着脸。“老大，人家借她，关我什么事？”

　　徐锐哼了一声。“这一代，谁不听你的？”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到了车上，莫言镡对徐锐说。“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徐锐拍了拍莫言镡的肩膀。“老实说，那个关梅，是不是你女朋友的妈妈？”

　　“瞎说，我女朋友你认识的，是乔伊。”

　　“你和她之前不是分手了吗？”

　　“又好了。”

　　徐锐沉默了一会儿，他说。“言镡，你爱乔伊吗？我看你对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爱情，不然她跟着别的男人出国那会儿……”

　　莫言镡打断徐锐的话。“她那是为了气我。”

　　“你生气了吗？”

　　莫言镡沉默了一会儿，才笑。“没有，只是觉得轻松。”

　　徐锐不能理解。“就这样的感受，你还和她复合？”

　　“我打算十一和她结婚。”

　　“你疯了，都不喜欢她，你还和她结婚？”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她？！”

　　“你喜欢她吗？”

　　莫言镡有些颓然。“说实话，我对她没有太大的感觉。”

　　“那为什么急着和她结婚？”

　　“没什么，就是我年纪大了，想结婚了。”只是为了将闫佳煜从头脑中赶走罢了，他承认，这样做对乔伊不公平，可什么才是公平，乔伊爱他，乔伊希望跟他结婚，于是他给了乔伊她所要的，皆大欢喜，这样就挺好。

　　“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我的作风？”

　　“是啊，一直以来，你都是宁缺毋滥的那种。”

　　“是吗？”莫言镡自嘲。“我还以为，我身边女人挺多的。”

　　“那是表象，还记得有次我们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吗？”

　　莫言镡笑。“和你喝酒，每一次都记得。”

　　“那次你的一个女性朋友，和你一样喝得有点多了，后来你们进了一间房，我还以为，你们之间会发生点什么，正在房子外面期待呢，没想到不过十几分钟，你就把那女人赶出来了。”

　　“我不想趁醉酒的时候占人家便宜。”

　　徐锐说。“那个女人可是希望你能占她便宜。”

　　“那就是我不想人家趁我喝醉的时候占我便宜。”

　　“看看，我说得没错吧？你就是宁缺毋滥！”徐锐笑。“老实说，你是不是和乔伊在一起了？所以想对她负责？”

　　“少胡说！”

　　“不是吧？你和乔伊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居然没有在一起过？”

　　“这有什么奇怪？”

　　“天哪，你难道现在还是个处？”

　　“不是。”处？他的第一次，交给了闫佳煜，之前，他一直都坚守着底线，他不爱那些女人，他亲眼看见母亲为了爱，痛苦得死去活来，他不想像父亲那样，给女人希望，最终让女人绝望，当然，闫佳煜是例外，可就算是闫佳煜，到现在，他都没给过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