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

　　“还没有，不过乔局长，你在听我说吗？”

　　“我今天有点累……”乔峰的手指，按上了太阳穴。

　　靠，这么说她白费半天口舌，他根本就没听？！闫佳煜气得想骂娘，但做业务的，最忌讳在客户面前发火动气，如果那样，这客户就算是得罪了，得罪了谁还跟你谈业务。

　　闫佳煜在心里对自己说，笑，笑！脸上的肌肉牵动，她说。“乔局长，如果累，今天就到这里吧，这份修改过的合同，你带回去看，如果还有修改意见，过几天，我打电话联系你，你再告诉我？”

　　“行。”乔峰将合同放进了自己的包中，不过他并不打算走，环顾格子间，他问。“听说，你做业务之前，是做护士的？”

　　听了这话，一直都想发脾气的闫佳煜终于没忍住，脸上的笑容消失，黝黑的眸子，涌动着莫名的情绪，她看着他，冷淡地问。“你还听说了什么？”

　　乔峰看着她。“怎么了？做护士不好吗？为什么我说你做过护士，你就变成这种态度了？”

　　原来只是听说过这些，闫佳煜说，“对不起，我不是冲你发脾气。”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冲他发脾气，她只是想起了往事——闫佳煜被医院开除的事情，多嘴的夏明春，有意无意地，在他耳边叨叨了几句，不过，他不太相信闫佳煜会是张国伟的情人，他不相信的理由，就是在大马路上，他送钱给她，她都不要，这种女人，会为了钱和工作，委身男人？

　　但今天在医院，他看见莫言镡对张国伟冷淡的样子，又有点相信了。

　　闫佳煜紧绷的脸部线条放松了，她站起来。“乔局长，很晚了，我们走吧？”

　　到了公司楼下，闫佳煜要打的，但乔峰坚持要送她。

　　闫佳煜只好妥协。

　　莫言镡等了很久，离闫佳煜说的还有一会儿，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闫佳煜居然还没回来，他拿起手机，拨电话。

　　手机响了，闫佳煜拿起一看，是莫言镡的，她接起。

　　莫言镡憋着火气。“你说的一会儿可真够久的！”

　　闫佳煜说。“有些事耽搁了，我……”她顿了顿，看一眼正在开车的乔峰，这才接着说。“正在回家的路上。”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是那一头，莫言镡挂了电话。

　　闫佳煜将手机放回包里。

　　乔峰问。“男朋友的电话？”

　　闫佳煜笑一笑没说话，她上次就说过，这是私人问题。

　　乔峰也笑了笑，“我有点八卦了。”

　　车里安静下来，静到乔峰有些不习惯，他伸手，将CD打开，一阵舒缓而略带忧郁的歌声，飘入耳中。

　　居然是张国荣哥哥的，闫佳煜闭着眼听。

　　“是不是很喜欢张国荣的歌？”

　　“嗯，”闫佳煜轻轻地叹息。“读高中的时候，他是我们全班女同学的偶像。”

　　车子，很快就到了水墨书苑，乔峰照例将车停在了莫言镡住的那栋楼前，闫佳煜道谢之后下车，很快就上楼了。

　　乔峰坐在车里，看着楼道里的灯一个接一个的亮起，又一个接一个的灭掉。

　　他现在可以断定，莫言镡和闫佳煜在同居，想到他们在同居，他的心底里，居然有一些不得劲，他有点困惑，因为那种不得劲，并不是为了妹妹乔伊抱屈的缘故。

　　闫佳煜进了家门。

　　对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莫言镡说。“我回来了。”

　　莫言镡站起来，眼睛里，涌动着些许控制不住的怒气。“又是乔峰送你回来的？”

　　“噢。”

　　“我说呢，让我在家等这么久，原来你跟他出去浪漫了？”

　　“少胡说好不好？我跟他能浪什么漫？我们在公司里谈业务。”

　　“半夜跑公司谈业务？”

　　“不可以吗？”

　　“闫佳煜，你把我当三岁小孩骗是不是？”

　　“你认为我在骗你？”

　　莫言镡说。“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乔峰他对你，不安好心。”

　　闫佳煜在沙发上坐下来，转头看着莫言镡。“谁对我安了好心，你吗？”

　　莫言镡答不出话，只是望着闫佳煜，眼睛里，流露出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伤感。

　　他这样的眼神！她被他看得有些受不了，低头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换到自己喜欢的频道，自己喜欢的电视节目，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问。“莫言镡，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喔，”他想说，明天你就回家吧，但是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你以后喝不了酒，就少喝点。”

　　之前他那么严肃，原来只是担心她的身体，闫佳煜放松下来，她说。“我有分寸。”

　　莫言镡点点头，隔了一会儿，他终于说，“我今天和乔伊商量了，十一结婚。”也许，闫佳煜听了这话，会和上次一样说：莫言镡我们分手吧，欠你的钱我会还。如果闫佳煜这样说，那么他就说，我们可以分手，但钱不用你还，唉，这算什么？始乱终弃？可这怎么能怪他呢？是佳煜自动找他的，就怪他，就是他，卑鄙的莫言镡，始乱终弃的莫言镡！莫言镡在心里骂自己，眼睛，巴巴地望着闫佳煜，不知道她到底会怎样说。

　　闫佳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她居然只是看电视！她说，“糟糕，又错过了一集。”这段她看这个韩剧有点上瘾了，在生活中得不到的东西，她在电视里，看看人家得到了，看看人家灰姑娘最后幸福了，她就开心。

　　“闫佳煜！”

　　电视里的男女主角在深情地拥吻，闫佳煜定定地看着，有些酸涩，想流泪却流不出的感觉，是因为这两天没睡好，天气又干燥的缘故吧？“恭喜你。”

　　恭喜？她说恭喜？莫言镡心中闷痛。“佳煜……”

　　“你放心，时间一到，我就会离开的，绝不会缠着你，不会阻碍你和她结婚。”他曾经说过，不准她提前离开，所以今天，她不想再说提前离开的话，因为说了也是白说，他不会答应。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一点颤抖，她很伤心吧？因为她明确表示过，她喜欢他，莫言镡再也说不出明天就请她离开的话，如果那样，他就太绝情了，太伤闫佳煜的心了，他做不到这种程度。

　　那好吧，就等一个月之后分手，就算沦陷，就算痛苦，也要熬过这一个月的时间！

　　李莉拉着闫佳煜。“佳煜，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闫佳煜有些莫名其妙。“什么真的？”

　　“就是你和乔局长拍拖了？”

　　流言啊，这都怎么传的？闫佳煜一个头两个大。“不要乱说！根本没有的事！”

　　李莉笑眯眯地看着她。“可公司里的同事都在议论，说你利用职务之便，成功地钓到了乔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