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姿势……高难度啊。”
“流家的小姐自小都是练舞起来的,那身段柔软的,这点算什么。”
“还别说,没想到看着优雅高贵的流大小姐在床上竟然这么放的开……”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露骨。
白晓站在一边,冷然看着这一群平日道貌岸然的人对着照片评头论足。
看看在场的人数,白晓也不知道 秦时从哪得到的那么多流澜的床照。姿势,表情都不一样,清晰无比。
只是……这关她何事。
白晓挑眉,拿过萧弈杭手中册子啪一声丢到地上。
“看这种东西也不怕坏了眼。”
白晓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正好让走在前面的流澜几人听到。
听到白晓的声音,流澜压抑了半晌的怒火终于压制不住。她不顾众人的阻拦,提着裙摆腾腾的跑到白晓面前,怒目而视。
“白晓,你什么意思?”
白晓讶异的看流澜一眼,视线扫过地上的册子,耸耸肩,一副你明知顾问的神情。
“我没什么意思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流大小姐不是明门学府毕业的吗,不会连这几个字都认不出来?还是……单个的认识,连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白晓说的轻飘飘的,流澜胸口一阵烦闷,尤其看到傅侯厉站在一旁事外人一般看戏的样子,她差点没吐血。
她就知道,傅侯厉一直拖着不结婚就是为了白晓这个贱人。白晓也真是够命大的,那样的情况下竟然没有死。流澜心里暗恨,她就不相信,隔了四年,被她攥在手里的随意玩弄的人现在还能逃出她的手心翻出什么花来不成。
流澜深呼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让自己冷静。
但是白晓一句话,让她刚刚冷静下来的心再次翻涌。
“流澜,你好歹也是国际大明星,全球多少人看着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的影响着多少人。好,就算这个不谈,单说你是流家的大小姐,流家在桐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你这样做有考虑过流家的脸面吗?”
“好,就算你不在意流家的脸面,那你也要顾虑一下我们这些宾客的脸面吧。如果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你让外人怎么说?”
“是流家大小姐借着婚礼之便私下发送自己的艳照?还是流大小姐心胸宽广,想要大家美好的事物一起欣赏?”
“拜托,就算你有这个心,也对自己很自信,我们好歹也是人,你也要为我们考虑一下吧。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呢,如果明天媒体报道说再场所有的人离开的时候都手拿一张流大小姐的艳照,这让我们还怎么出门,怎么见人?”
白晓的话说的不疾不徐,就好像三月的风,但吹过众人的耳畔,却震的众人浑身一颤。
是啊,在场众人在桐城都是有头有脸,有家有势的人,如果明天电视上出现这么一幕,众人人手一张流澜的艳照……
众人不敢想。
能在桐城走到今天的这一步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基听厉害关系一想便通。尤其是这些人当中还有不少当权的官员,他们越想,脸色便越上阴沉。
把众人的反应收在眼底,尤其是那几个经常在电视上能看到的人的反应,白晓眼珠微闪,计上心来。
“听说流家在城东的那块地投标中失利了,不过流家也有能干的子弟,竟然揪出桐城黑利的大头,据说这件事在上面引起的震动可不小,已经派了调查组下来彻查。”
有些话不用说明,有些坑只需引个路,自然就有人往里跳。
白晓这话刚出,就见其中几个管员面色闪烁不定。
水至清,则无鱼,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到了一定程度没有谁的屁股是一干二净的,谁也不想没事无端受牵连。所以,就算现在她是信口胡说,也会有人相信。因为有那么一句话叫:万一呢?
所以,白晓话音刚落,刚刚还互相传递看的火热的人群中有人甩手把手中的册子丢到地上,然后面色不善的看一眼流家众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有一就会有二,众人渐渐反应过来,册子如雪花一样砸向流澜。更有胆子大不怕事性子直的妇人,直接走到流澜面前把册子甩到她脸上,咬牙切齿的骂一句:“不要脸的狐狸精。”骂完扯着自家男人转身就走。
“我……”
流澜本就被白晓一顿呛声弄的莫名其妙,现在又看到众人的反应,就算再迟钝也知道事情不对。
她咬着牙,弯腰拾起一本册子。
问题明显出现在册子上面。但是这册子是请著名的画家亲手所画的手绘版,虽然没有成画那么价值千金,但是用来做回礼也是很奢侈的。
流澜想不明白,虽然以前没有回手礼这个礼节,但是她自发的给回礼,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情况。
流澜一边疑惑,一边打开册子。看清册子里内容的一瞬间,她双眼蓦的瞪大,气血冲上脑门轰一声炸开。
怎么回事,怎么会样!
流澜的脸上的血色在她连续捡起三个册子时彻底消失。
流澜僵硬一秒,下一秒她再也顾不得形象,疯也似的抢着人手中的册子,拾着地上册子。
有些册子没有合上,里面的相片一览无余。她拾照片的手都在颤抖。这些照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流澜感觉自己掉进了万千的冰窟,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冷的彻骨。这一张张照片不仅的毁了她的名声,更摧毁了她的理智,强迫她想起那段恐怖肮脏的记忆。
“澜儿……”
流老太爷的声音响起。
流澜疯狂的举动瞬间定格。
爷爷肯定也看到了,还有侯厉,他肯定也看到了。
他会怎么想?会怎么看她?
流澜不敢想,却又忍不住不去看。
她转身看向傅侯厉,正好看到傅侯厉松手丢下一个册子,眉梢眼角尽是讥诮的笑。
“嗡——”
这笑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压断了流澜的神经。
“啊——”
她尖叫一声,直直冲向白晓。
“是你,是不是,一定是你做的,我要杀了你!”
流澜完美的妆容在她的疯狂中散乱,她披头散发,像个厉鬼般尖叫着冲向白晓。
白晓站在台阶上,一瞬不瞬的看着流澜。
她也无法确定流澜是不是受刺激太大直接疯掉了。但她看的出来,流澜是真的想要杀了她,那眼中的恨和疯狂浓裂的让人窒息。
但白晓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如果放在以前,她会后退。但是现在,她知道凡事都要靠自己。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流澜冲到眼前,抬手一巴掌狠狠抽向流澜。
那一秒,她看到流澜眼底闪烁的迟疑。她知道,流澜是在装疯。所以,这一巴掌也闪的毫不留情。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响在空中。流澜头被扇到一边,后退着转了个圈嘭一声倒在地上,脑袋嗡嗡直响,看那样子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
这一切转变的都太快,等萧弈杭反应过来时,流澜直接两眼一闭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 怎么样,有没有事?”萧弈杭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流澜,眼里心里都只有白晓。
白晓甩着手,暗暗呲牙。
“有,手疼。”
白晓摊开手心给萧弈杭看。雪白的手心红艳艳的一片。萧弈杭特意转身看了眼流澜的脸,眨眼功夫肿的和刚出锅的馒头一样,嘴角就是一阵抽搐。
几年不见,这丫头学会抽人了,还下这么狠的手。啧,坏的真可爱。萧弈杭一边吩咐人拿冰袋过来,一边暗乐,也只有现在,他才有些看到以前白晓的样子。
白晓甩手的动作,和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流澜成了鲜明的对比。众人都惊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战斗竟然就这样结束了。看似战斗力爆棚的流澜竟然被大家不看好的白晓一巴掌扇到地上,扣不……哦,是起不来。
看着眉头轻皱,甩着手缓解痛疼的白晓,大家的眼神悄然发生着变化。
四年前的白晓,绝对不会这样,不敢这样!
白晓也有些恍惚,她心底浮现一个声音。
四年前她绝对不敢这样。她会退,会忍,最后被逼的退无可退。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不,白晓神情森然,是她变了。
阿婆死了,爸爸也死了,就连苏苏也生死不知,好像一瞬间她所有的牵挂,所有的羁绊都消失无踪了。她本是一个人,一个人来,一个人去,没有牵挂,就没有害怕。没有害怕,她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而且,现在,她不再是一无所有。四年经营,她亦然有了与他们对抗的资本。所有,她不会退。只有迎战,只有摧毁他们所拥有的一切,狠狠的把这些人踩在脚下,让他们也尝尝孤独无助任人欺凌是多么绝望痛苦的滋味。也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她心中的恨。
白晓双拳紧握,眼神冷厉无比。 她挺胸抬头,站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刚强,都要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