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柔心里又羞又尴尬,她踮起脚尖,飞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别过头去,羞得不敢看他,“好了,我去收拾桌子。”
“哦也,妈妈亲拔拔了,妈妈亲拔拔了……”兜兜高兴地冲池未煊挤眉弄眼,池未煊这才知道小家伙是故意的,他低头在兜兜脸上啵了一下,“宝宝,拔拔爱死你了。”
晴柔羞窘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她飞快的收拾好桌面,丢下一句“我去拿衣服”,飞快的跑开。
这次旅行是四天三夜,池未煊本来顺便过来洽谈和城的项目,现在他只想放松身心陪妻女游玩,就算拿不到和城的项目也没关系,因为这样的时光很难再有。
三人走出酒店,顿时变成了一道风景线,男的俊女的俏,再加上小兜兜遗传了爹妈的优点,漂亮得不像话,还有他们身上天蓝色的亲子装,戴着白色的帽子,想不引起众人注意都难。
外面冰天雪地,晴柔走出来就感觉到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她不适地咳嗽了一声,池未煊连忙解下围巾,围到她脖子上,“还冷吗?”
晴柔摇了摇头,“慢慢适应了就好,我们现在去哪里?”
“拔拔,我想玩雪橇。”兜兜指着远处,许多人正玩着雪橇,从山上滑下来,惊险又刺激。晴柔摇了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拔拔,我想玩,我想玩。”兜兜拽着池未煊的衣角拼命扯,池未煊蹲下来将她抱起来,“好,拔拔陪你玩。”
池未煊顺手牵着晴柔的手,因为两人都戴了手套,感觉不到彼此掌心的温度,但是晴柔的心还是狠狠的悸动了一下,她想起昨晚池未煊说的那番话,她抬头看着他刚毅的侧脸。
其实她并非反复无常的人,她知道他为她做得已经够多了,但是随着舒雅被释放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她就觉得透不过气来,那是她一辈子都难以释怀的梦魇。
池未煊也恰好转过头来,对上她的视线,他握紧了她的手,“在想什么?你老公我还帅吗?”
晴柔撇撇嘴,“老了。”
“是吗?”池未煊皱了皱眉头,如果有镜子,他肯定会马上冲过去照一照,他现在对自己越来越没自信了。
晴柔见他自我怀疑,强忍着笑,伸手指着他的眼角,“是啊,都长皱纹了,真的老了啊。”
池未煊抓住她调皮的手,放在嘴边啃了一下,虽隔着手套,但是那麻痒的痛感还是传了过来,晴柔急忙缩回手,瞪了他一眼,嫌弃道:“讨厌死了,我手套上全是口水。”
池未煊重新握住她的手,在雪地里艰难前行,从山下走到山顶,虽然道路已经被人清扫出来,但是依然很难走。他们走了快半个小时,才终于爬上了山顶。来到玩雪橇的地方,玩耍的人很多,池未煊手里有酒店总经理送来的套票,不用排队买票,过去就有专人接待VIP客户。
池未煊选了一个雪橇,他抱着兜兜坐上去,这是三人坐的,池未煊招手让晴柔也过去,晴柔看着滑下去的速度那么快,就不住地摇头,“我不要。”
“别怕,我会保护你。”池未煊鼓励道。
晴柔还是摇头,“你带兜兜去玩吧,我在上面等你们。”
“妈妈,快来,好好玩。”兜兜坐在雪橇上,兴奋地喊着晴柔,小脸被冰天雪地冻得红彤彤的,却丝毫不减她的热情。
池未煊走过去,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她吓得尖叫一声,四周的人都艳羡地看着他们,晴柔急得直捶他,“池未煊,快放我下去,我不要玩。”
“胆小鬼,兜兜都不怕,你怕什么?”池未煊揶揄道,他三两步走到雪橇旁,将她放在第二个位置上,给她系上安全带,戴上防雪帽,然后他坐在后面,也系上安全带。
晴柔害怕地看着陡峭的山坡,“池未煊,我不要玩,我怕。”
池未煊搂着她跟兜兜,在她耳边坚定的道:“柔柔,别怕,我会保护你们,如果害怕,就叫出来,别压抑着。”
晴柔真的害怕,以前去坐过山车时,遇到坡道急转弯,她总是吓得尖叫连连,这个比过山车更恐怖。
“我真的害怕,你跟兜兜一起玩吧,我不想玩。”晴柔哀求道。
池未煊却是铁了心要让她跟他们一起体验这惊险刺激的一刻,他对旁边的管理员点了点头,然后雪橇被他们推着往前滑行,到山坡边上,他们齐齐放开手,雪橇像是飞起来了,从山坡上急速滑落。
晴柔吓得闭上眼睛,雪风从耳旁呼呼刮过,雪橇在俯冲下去,那种失速感让她心跳都要停止了,她张了张嘴,然后尖叫起来。
池未煊一直坚定地搂着她们,他附在晴柔的耳边大声喊道:“柔柔,我爱你,我爱你。”
晴柔的尖叫声嘎然而止,她喉间翻涌着阵阵热浪,眼角沁出泪水来,雪橇的速度越来越慢,经过刚才的惊心动魄,这样的速度根本就不会让她感到害怕。
她什么话也没有回应,直到雪橇完全停下来。
兜兜除了刚开始速度太快,吓得尖叫连连以外,后面一直都在兴奋的尖叫,小家伙玩得太开心了,刚停下就嚷着要再玩一次。
晴柔是不敢再玩了,她从雪橇上站起来时,差点腿软跪下去,池未煊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的身子,轻笑道:“真吓着了?”
晴柔瞪他,早知道刚才就不跟他们一起爬上去了,“我要是吓出心脏病,我这辈子就赖定你了。”
“那我等着你来赖。”
兜兜坚持还要再玩一次,池未煊只好答应带她去,他让晴柔跟他一起上去,晴柔死活也不肯了,说就在下面等他们。
池未煊说服不了她,于是带着兜兜坐雪车上去。晴柔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唇边缓缓扬起一抹笑来。
她坐在等人区等他们,她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摸出手机,才发现是池未煊的,她看了一眼山顶,离得太远,她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她犹豫了一下,将手机放回去,没有理会。手机铃声停了,过了一会儿又响起来,晴柔拿起一看,是陈北打来的,她怕他有急事找池未煊,就接了起来,还没说话,那边就传来陈北的声音,“Boss,舒小姐今天出狱,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派人跟着她了。”
晴柔表情倏地一僵,她看着山顶那模糊的天蓝色身影,久久没有吭声,电话那端似乎察觉到不对劲,“Boss?Boss?你还在听吗?”
“陈北,是我。”
“夫人?我刚才……”陈北万分惊恐,生怕晴柔会误会,急忙解释。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池未煊的,我挂了。”晴柔没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舒雅出狱了,来得真快,将她从幻想的世界里拉回了现实里。
眼前,兜兜与池未煊的身影慢慢跃入眼睑,兜兜那么开心,笑得无忧无虑的。三年前差点失去她的恐惧又袭上心头,她看着坐在兜兜身后满脸笑意的男人,池未煊,对不起,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不敢相信你。
原谅我,我没有勇气冒着失去兜兜的危险去赌,她是我的命,我什么都能失去,唯有她不能。
晴柔看着已经向她走来的一大一小,她连忙将手机放进包里,她站起来迎向他们,“兜兜,玩开心了吗?”
“嗯,妈妈,我还想玩。”兜兜搓着小脸蛋,乞求地看着晴柔。
晴柔摇了摇头,“不能玩了,再玩脸会冻丑的,走吧,我们回去了。”
听晴柔说脸会冻丑,兜兜吐了吐舌头,吓得不敢玩了。池未煊在旁边笑她,说她吓唬孩子,晴柔牵着兜兜的手,直接往外面走去。
池未煊抹了抹鼻子,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她了,现在他越来越猜不透晴柔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上一秒还是晴天,下一秒就是阴天了,女人怎么就这么反复无常?
回到酒店,晴柔开始收拾东西,池未煊见状,连忙跟过去,“柔柔,你这是干嘛?”
“收拾东西回家。”晴柔头也不抬的道,来的时候是池未煊收拾的行李,她什么心都没操,这会儿要打包行李,才发现他几乎搬空了小半个衣柜。
池未煊双手抱胸斜睨着她,也不去拦,“出什么事了?我们原定行程不是四天三夜吗?”
“没出什么事,只是觉得这里太冷了,我快受不了了。”晴柔一边将叠好的衣服往行李箱里放,一边道。
池未煊上前一步,扣住她的手腕,迫她迎视他的目光,“看着我的眼睛,出什么事了?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回去?”
晴柔跟他对视了一秒,然后心虚地垂下眼睑,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心里的想法,她只能发脾气,“我说了,我受不了这里的空气,太冷了。”
“不是这个原因,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对不对?柔柔,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池未煊耐着性子再问。
晴柔被他逼得发火了,她皱眉瞪着他,“我说了,池未煊,你别再逼我了,我不想玩了行不行?”
池未煊目光逼视着她,她不敢正视他的目光,他缓缓放开了手,苦涩道:“我以为经过昨晚,我们之间已经不一样了,苏晴柔,你到底要折磨到我什么时候才罢休?”
晴柔低垂着头,“我没有折磨你,从始至终,都是你纠缠不休。”
“我纠缠不休?”池未煊后退了两步,心痛得像被针扎似的,他神色凄惶,黯然道:“原来对你来说,我做这些,只是纠缠不休,柔柔,你真狠,知道扎在什么位置最疼。”
“所以你重新找个人吧,交往也好,结婚也罢。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别再这样子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认真找个女孩子结婚吧,不要让伯母再为你操心了。”晴柔强忍心痛道。
池未煊愕然地看着她,他的脸色立即冷下来,言语也尖酸刻薄起来,“我结不结婚,跟谁结婚,都跟你无关,你刚才已经说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凭什么管我?”
晴柔语塞,半晌咬了咬道:“我确实没有资格管你,也最好跟我没关系。”
晴柔说完,猛地盖上行李箱,重重的拉上拉链,池未煊见她要走,他已经气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搂着她的腰就将她往床上扑,晴柔被他压在身下,他的吻铺天盖地的涌来,晴柔连忙挣扎,“池未煊,你干什么?”
“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你明明就还爱我,为什么不敢承认?为什么不敢再接受我一次?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心痛,这么无力?我已经做了那么多,我放下身段放下骄傲,我什么也不求,只求在你心里有一席之地,为什么就那么难?
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手指已经探到她牛仔裤边缘,解了纽扣,拉下拉链,晴柔浑身僵绷,她闭上眼睛,强忍着泪,冷冷道:“池未煊,你想当着兜兜的面再欺辱我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