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能的,暖暖,不要害怕。”
指腹拂去她眼角的泪光,慕夜白三分诱哄七分阴柔的声音中,是让慕暖几乎绝望的境地。
只是生个孩子,以后总要生的。
现在想想,早一点生,也不是坏事。至少这样,她就连最后逃离的可能,都没有了。
“有了孩子,你就不会想着走了。”
“不……我没有这么想,慕夜白你相信我,我现在真的没有想离开你……”
可是现在,女孩任何解释的话,他都不愿听,也不信。
慕夜白不信任何人,只信自己。
“嘘——”
那炙.热的气息喷撒在她颈间,下一刻咬住了那白皙的肌肤,似是惩罚她一般,要她记住这种疼。
可是见那红了的痕迹,又心疼得吻着,那种惩罚与抚慰相互冲击着她,让她几乎快要沦陷崩溃。
“暖暖,你不能说不。”
他给的,她只能要。
不管是人生,还是孩子。
这一晚,他要得狠,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
而慕暖,承受着那一下比一下更狠的冲.击,几乎嗓子已经喊得沙哑。
最后全身疲倦无力,感觉到被他翻过身子,从身后……
“暖暖,生个孩子……囚你一生。”
若说那十年里,困住她的是他。
那么未来漫长的岁月,锁住她的,就是孩子。
天边即白,他还没从她身子里退出去,怀里的人儿已经无力挣扎,全身都疼。
慕夜白已经开始想,孩子是什么模样了。
像她多一些,还是像他呢。
薄唇扬起的笑意几许薄凉,即便她再般不愿,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
……
慕暖没有找到裴听风给她开的药,都不见了。
有的,不过是一些维生素片。
“不会的……”
她以为,昨晚他只是生气,才会那么说。
可没想到,药全被扔了,慕夜白是真的想要她生孩子。
一时间,所有的力气都像是瞬间消失了一般,她身子跌落在冰凉的地板上,只觉眼前朦胧一片。
“慕小姐……”
张嫂敲了敲门,也没经过里面人儿的允许,就推门而入。
将热牛奶放在桌子上,神色依旧如初,就好像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先生说,这段时间让慕小姐把身子养好,开的营养药都要按时吃。”
把身子养好……这话,在慕暖听来,别有歧义。
她现在不能出门,张嫂随时盯着她,就好像完完全全被监视了一般。
只好偷偷地给裴听风打了电话,把事情都告诉了他。
“暖丫头,他只是在吓唬你。”
裴听风知道这丫头现在怕什么,但也不相信慕夜白真的要她现在就怀孕生孩子,她还那么小,身子骨一向弱,孩子的事起码也要再过个几年。
这些,慕夜白比他都要清楚,伤害她身子的事情,那人是不会做的。
“不……是真的,他把你给我开的药都扔了,换成了营养药……我怕,我真的好怕。”
裴听风拧眉,听着那人儿颤着的音儿,没法儿只好诱哄着:
“是药三分毒,即便是我开的,或多或少也会有副作用。那是长期避孕药,不用每次事后都吃,知道么?”
男人说着,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现在是在和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谈论事后吃避孕药事项么?真是,难为情。
可偏偏这丫头,许是对怀孕的事太抗拒了,所以神经难免太过紧张。
听到裴听风这么说,她还是不放心,尤其是想到昨晚慕夜白在她耳边说过的那些话。
他说,要她生个孩子,甚至迷迷糊糊中,听到他说,最好是个像她一样的女孩,不要男孩。
至于为什么不要男孩,他没说,她也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惹他生气了。”
直到现在,慕暖都不懂,慕夜白这次到底为什么这么凶,她做错了什么吗。
“……”电话那边传来裴听风轻微的叹气声,几许无可奈何,却又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
“暖丫头,你存了心思。”
“难道,我不能吗?”
慕暖想,换做是其他人,哪怕是正常心理的人,在知道自己可能是怀孕时,面对一个完全茫然的困境,不会存心思吗?
的确,她不否认,她不想怀慕夜白的孩子,可并不是不愿,而且不能。
她连法定结婚的年龄都没有到,就要生孩子,迷茫的世界,迷茫的人生,难道也要她的孩子,过上跟她一样不正常的生活吗?
“我知道了……”
这次不等裴听风再说什么,慕暖已经自嘲的笑了笑——
“不能让他白养了我,所以他要什么,我就必须得给。”
“暖丫头……”
“也许这段时间,真的是我高估了自己。”
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地位。
还以为,会改变什么,可到头来,不过更加可悲罢了。
挂断电话后,张嫂那紧盯的目光,让她很不喜欢。
是不是她现在连打一通电话,都不被允许了呢?
“慕小姐是给谁打电话?”
“跟你有关系么。”
“慕小姐,先生嘱咐过我,让我随时注意你的情况。”
不得不说,这个张嫂,好像一点也不怕慕暖,这样直接明了的回答,一点面子都不给。
先生先生……慕暖已经今天已经听了太多次这两个字了。
“我能有什么情况啊……”
那自嘲的笑声透着苦涩,她一天被囚在这个别墅里,除了睡觉就是发呆,还能有什么需要汇报给他的情况么。
“我就想要卿姨回来。”
其他的,慕暖也不多求了,只是这一点,都好难做到。
“慕小姐,晚餐想吃什么?”
而张嫂,丝毫没有把女孩的话听进去,毕竟走来的人,就是走了。想回来,也不过是想想罢了,没有实际意义。
“什么都不想吃。”
不是卿姨做的,她都不吃。
……
晚上。
慕夜白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餐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没有动过。
“怎么回事。”
“先生,慕小姐不肯吃。”
张嫂毕恭毕敬的说着,却不想会因此而受到责罚:
“不肯吃你不会逼着她吃?”
“这……我有送过饭菜去屋里,但都被慕小姐摔了。”
那碗碎了一地,张嫂就是想收拾,都被那女孩赶出了房间。
慕夜白重瞳暗下,那冷峻如斯的脸上,折射出冷暗。
谁教她的这一招,不吃饭,威胁他?
……
慕暖将房门从里面反锁了,听到敲门声,却不为所动。
“暖暖,开门。”
是那熟悉的声音,慕夜白回来了。
“我不开门,我要卿姨回来!”
隔着一道门,慕暖的声音中染着哭腔,这次不管他再怎么凶,她都不会让步了。
她要卿姨回来,不要那个张嫂,那人太坏了。
“先开门。”
这一次,男人的话语中明显染上了几分不耐。
慕暖靠在门边,吸了吸鼻子,依旧不肯开。
“慕夜白,你不答应我就不开门!”
不开门,也不愿见他了。
慕夜白说最后一次开门的时候,慕暖心里已经开始发颤了。
每次都这样,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就是潜意识里,对这个男人有恐惧,大概是从小到大,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多了。
“慕夜白,我知道错了,你把卿姨找回来,好不好?”
知道错了?
站在门外的男人深眸眯了眯,知道反锁门,把自己关在里面,绝食来威胁他。
这算是知道错了?
“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嗯?”
隔着一道门,慕暖已经听出了男人字里行间的凛然之意,她重重闭眼,深深屏住呼吸,这才将房门打开。
眼前站着的这道高大的身影,就像是那无形的网,钳制住她的呼吸,压迫中慕暖只觉自己之前所以为的那些胆量,通通消失了。
脚步几乎是无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慕夜白狭长冷暗的眸光睨了眼那地上,摔碎的碗,薄唇轻抿着,那周身上下的凛意,慕暖颤着眸,眼前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层朦胧的湿润给笼罩住。
“……你让卿姨回来,我……我答应……”
却是接下来的话,慕暖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答应他,只要他要她做的,即便是孩子……
“答应什么?”
明知道她说不出,可慕夜白总是逼她。
那靠近的身躯带着毋庸置疑的阴冷,纤长好看的手指挑起女孩的下颌——
“暖暖,说出来。”
明明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冷然,可是他此刻所说的话,字里行间带着的阴柔与诱哄,却不假。
他要她,亲口说出来,答应什么,她要做什么。
“……我……”
一个字,她那一点也不坚强的泪就落了下来。
在他面前,她总是会被吓哭。
像个无措的孩子,受惊的小鹿。慕夜白在想,他是有多可怕,让她总是这么担心受怕的?
慕暖几乎快要把自己的唇给咬破,那几个字,她说不出口。
因为从心里,她无法接受。
直到那温凉的指腹拂去她脸颊上的泪光,慕暖听到他的声音,从未那样的好听,沙哑中透着无可奈何,几许薄凉,幽幽传来——
“暖暖,别哭。”
为什么,总是哭。
听到那两个字,别哭,女孩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刻都宣泄而出。
她的头埋入男人的怀中,身子时不时打着颤儿,抽泣着,说出来的话,都结结巴巴——
“我不……不哭,你把卿姨……接,接回来。“
说来说去,好像她固执的,只有这件事。
慕夜白淡笑一声,他的暖人儿,总有各种方法,来让他无可奈何。
暖暖,你总是怕我,说我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