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号令,众精英随即会意,齐齐翻身后跃,企图以甘多人的力量冲破屋门而逃,而这却正中木石石的下怀,青家族谱既然在其手上,他已不需再理会这群精英的死活,他命令他们与他一起动身,只为要以他们二十多人来掩护自己!
可惜,木石石尽管老谋深算,算尽利害心机,他的动机,还是瞒不过魔王的主人,他的身手,还是逃不出魔王主人的——魔掌!
就在木石石满以为自己快可破门而出的刹那,更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但见那块巨镜之内,赫然伸出了一双惨绿的——手!
犹和从地狱里伸出来的——
鬼手!
这双手到底如何从镜里伸出?屋内没有一个人可以明白!只知道,那块巨镜依旧完整无缺,那双手就像是从一潭池水中伸出来的手!
眼前怪象极度摄人心魄,木石石等人未及咋舌,已突觉天灵如遭一服力量痛击,登时天旋地转,所有的丛都倒在地上,有翼难飞!
这双手只是从镜里伸出来,却已在弹指间分别击中屋内二十多人的天灵,出手之快,当世简直无人能及!不!应该说,根本便没有人能够看见他出手!
或许,他根本便没有——真正动手!
变生,木石石在脑际天旋地转之余,仍不忘问:“你……到底……想……把……我们……怎……样?”
魔王主人此时方“格格”一笑:
“木石石,你实在太没有记心了!难道你已忘记,我早说过,只要你乖乖交出青家族谱,我便让你们全身而退?”
“你……真的会如言放过我们?”
镜内又传为魔王主人的笑声:
“我纵然是那些伪君子们唾骂的‘魔’,不过却比那些伪君子更为值得信任,也用不着对你言而无信……”
“但,我已知道……青荷第十代先人的身份,即使你得回……青家族谱,难道……不怕我……回去……告诉帮……主?”
“你绝不会的。”魔王主人语带相关的道:“应该说,你根本不能告诉帝九天!因为,适才你们一千人等,已被我以一种特殊的内力封了天灵之穴,只要再过一会,你们便会逐渐失去知觉,到你们醒来之后,更会暂时成为不能思想、不能言语的废人,这种情形,会维持一个月……”
“而这一个月,已经足够让阴阳与青荷,在少林达成我想他们达成的目的;只要这个目的达到,那时候,尽管你能回复正常,把青荷身世的秘密告诉帝九天,亦已对我们毫无影响了,因为在那个时候……”
“人间,将不会再是这个人间,而是另一个不同的……”
“世界!”
他愈说愈玄,木石石则愈来愈感到脑海迷糊,看来他在天灵穴所中的内力已开始发作,惟在他未完全失去知觉之前,他仍可听见魔王主人的声音在长长叹息:
“这间青家故居,其实早应毁掉,以防会有人发现任何关于青荷身世的蛛丝马迹;若非当年魔王这傻丫头一念之慈,不忍心让青荷这可怜的女孩连唯一的祖屋也失掉,向我建议在这里悬挂‘魔门之镜’作为她及血元魔偶尔与我联系之用,今日也不会让外人有机会找出青家族谱!幸而,我还来得及时……”
魔门之镜?难道……那块铜镜便是魔门之镜?此镜究竟有何玄妙?
木石石听至这里,蓦又觉一般劲力向自已怀里一掷,那券青家族谱,不知如何,已落在那双从巨镜内伸出来的手上,那双恐怖而惨绿的手,亦紧执着这卷族谱,徐徐回归镜子之内,顷刻间,那面铜镜又再回复原状,俨如一切也没发生一样……
“不过能防一时,难防十世!魔王,恕主人今次不能如你所愿,为防万一,这间青家故居,今日也需与我一起——”“回!去!地!狱!”
回去地狱,怎样回去地狱?地狱又在哪儿?
可惜木石石已经无法细想了,他与其余二十多名天下精英,已经全部失去知觉!
而正当魔王主人吐出最后一句话的同时,他的说话,仿佛也蕴含一股可以操控苍生行动的力量,竟然以话声把屋内的二十多个人,悉数震得破墙而出,落在青家故居十丈外的地上,接着,漆黑的屋内又传出他的一声暴吼,一声足可动地惊天的暴吼:
“皇无义,地无情,唯魔有泪!”
“人世已不值得恋恋依依……”
“三界万物,归我魔道,随我而——回!”
暴吼声中,整间青家故屋,甚至与青家相连的那座三丈高的小山丘,忽地爆出“隆隆隆”三声雷响……
天啊!
这……有可能吗?
只见整座青家故居,以及那座三丈高的小山丘,顿如给利器切割一般,被其连番暴吼震个寸碎,而那面魔门之镜亦已“当”的一声跌到地上,横放着!
势难料到,他的声音,魔的声音,已是……
可能毁灭天地的——利器?
不单如此,所有屋碎与山碎,尽象被一个深渊吸着似的,悉数朝那面巨镜涌去,眨眼间已全部被吸进巨镜之内,而镜面复再暴绽出一道红光,接着,就连那面魔门之镜也不留,这……就是——魔门之镜?
荒凉而干枯的地上,仅余下已经失去知觉的木石石,以及一众天下精英,还有呼呼嚎叫着的晚予,似在为适才所见的一切而不住惊呼!
仿佛,晚予亦已勘破,这头“魔”的最后计划……
还看破了,青荷的第十代先人——究竟是谁?
天地人三界之间,真正最强、最无敌的,到底是些什么?
许多人的第一个答案,都会是——
“皇!”
皆因大部份的民间苍生,听闻“皇”这个字,便已不期然心生九分敬重;这些人认为,若能被尊为“皇”者,便已是至高无上。无所不能,更遑论是否无敌!
事实却不尽然。
实情是,皇与魔,已经对立了千千万万年,但魔终究仍是不灭,长存不息;亦即表示,皇根本就没有能力彻底打败魔,皇魔之间,力量也许只是——不相伯仲!
皇魔均等!
既然茫茫天地,曾有一个自大狂妄的人自尊为皇,且修为更已臻至长生不死的境界;那未,若也有一个人不屑自尊为皇,却甘号为“魔”,这头“魔”的道行,会否亦与那个长生不死的皇一样均等?
抑或……
魔的功力,甚至比皇更复杂,更无敌,更出乎皇的意料?
更匪夷所思?
这头足可与皇相比的“魔”,又会有怎样的眼睛?
怎样强而恐怖的——
黑?
暗?
之?
瞳?
而这头魔的“黑暗之瞳”,此刻已呈现在莫予与白喃珏的眼前。
教他们二人不看不行!
莫予与白喃珏简直无法想像,柔情似水的青荷,居然可以变成这样!她,究竟还算不算是他们一直认识的——青荷?
赫见眼前的青荷,浑身被一团浓浊的黑色云雾笼罩,只有一双眼睛,在黑雾内闪烁着冷漠邪异的光,还有她的双手,虽亦露黑雾之外,却已转为——一种如同由地狱而来的死黑色!
这团浓黑的雾气,相信是从青荷的体内自行发出;青荷每踏前一步,她方圆一丈之内的树叶亦给黑气逼至如雨洒落,这些黑气,简直已可称为死气!
惟这些亦并非莫予与白喃珏震愕的原因,真正令他俩呆住的是——青荷于黑雾内的目光,竟是如此的冷而陌生,如此的充满怨气,那种怨,仿佛要怨尽天地人三界的万事万物!
更何况,从她的双眸看来,她仿佛已不再认识跟前这两个在她心中异常重要的男人,她俨如变了另一个人!不!她已变为另一种不是人的可怖物体!
在黑雾内的青荷真身,究竟已变为什么东西?她的真身到底是些什么?
至今仍在紧盯着青荷自树林步出来的佛极,此时却一瞄白喃珏与莫予,笑道:“呵呵!看来,青荷那臭丫头倒是真的对你俩异常关心,她的力量还未完全复苏,正处在‘人魔之间’的变化境界,便已不顾一切,急不可待走出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嘿嘿!你们两人的鬼力倒真不少……”
莫予与白喃珏并没作声,二人只是在凝神戒备,因为他们根本不能确定佛极会于何时向青荷再次出手!也不能确定如今正处在“人魔之间”的青荷,有没有能力应付佛极那匪夷所思的功力与身手!
然而佛极此际看来,却并没立即出手的意思,他犹在朗声道:“不过即使她尚未完全苏醒,她此刻所处的‘人魔之间’,已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她自己,甚至有充足的力量,可以把这方圆百丈的事物——”
“全部毁灭!”
说到这里,佛极亦徐徐朝正满身黑雾的青荷回望,目光如炬的道:“可惜!真是可惜!黑暗之瞳,即使你能完全苏醒,今时今日,你未必是我的敌手,更何况,你还处在‘人魔之间’的境界,你的力量,充其量也仅得苏醒时的五成,所以,恶魔之青荷!你今日——”
“必!死!无!疑!”
出手了!佛极再动杀机,但听“霍”然声起!佛极十指一翻,不知何时经文中的十个字沽在十根指头之上,继而暴喝一声“破”,十个经文黑字,已如十道“黑箭”般朝青荷轰去!
佛极曾向阴阳露过一手,白喃珏与莫予早已知道,他的一个小小“经”字威力之巨,足可击断十多株参天古树;此际竟然“十”字齐出,破坏力之强简直无法想像!
莫予当下毫不细想,奋不顾身纵前,希望以自己身法之快,可及时把青荷拉过一旁;没料纵至半途,骤觉自己身旁斗篷一扬,却原来,白喃珏的身法亦不下于莫予,居然亦可与以“快”享誉武林的皇予腿莫予,并驾齐驱!
莫予在此瞬息间不由一愣,白喃珏原来也像他一样,如此关心青荷?纵使他的外表看来,一直对一切人和物漠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