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林没有反驳,沙华朝着我笑笑,随后跳了下去。
几乎是瞬间,沙华就消失在洞口,我愣了下,冲着洞口喊了句沙华,没有回应。
“啪!”后脑勺被打了下,我瞪着眼睛回头看。
顾林无语的看着我,道:“这是鬼道,你要是能把他喊应了,我都佩服你。”
虽然被打得不疼,但是感觉就是不太爽,我瞪了她一眼,道:“别打我后脑勺。”
顾林瘪瘪嘴,道:“赶紧跳,别墨迹。”
我看向张楠守,问道:“你先还是我先。”
张楠守毫不犹豫的说:“我先。”
说完跳上床,然后一头扎进了洞里。
我看着张楠守消失的身影,道:“他不会头着地吗?”
顾林:“……”
不管我再说什么,顾林上手抓着我的衣服,怒道:“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墨迹的。”
我:“……”
怪我喽,考虑一下我这个曾经得过忧郁症的人好吗,让我这样毫无戒备的跳进一片黑里,真的很难克服心理障碍好吗?
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只感觉顾林把我往前一送,身体的重心已经不再腿上,开始向前倾倒,并没有接触地板那种冷硬感。
像是撞进一片汪洋大海,被什么温柔的包围着,抚慰着。
这样的感受不仅让我心安了许多,随着身体的持续到底,眼前的景象全都消失,只剩下一片黑。
没有失重般的感觉,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拖着,缓慢的向下移动。
我以为会这样持续着到达目的地,然而事实告诉我,还是我太天真。
这样的舒适不过持续了几分钟,手臂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传来火热版的刺痛感,接着是整个手臂,然后是身体。
体内像是有无数的力量开始碰撞,想要找到出口传出体内,却又被什么东西阻挡住。火辣辣的疼痛感,刺激着我的大脑。
那些力量四处流传了一会,分散在四肢,开始向外部拉扯,犹如五马分尸的痛苦,让我想叫都叫不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竟然开始习惯这种痛苦,而没有晕过去。
“寒灵?寒灵?”有人在耳边叫我。
是谁?我什么都看不见,眼前除了黑色,什么都没有。而且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还是漂浮的,并没有落到实处。
“寒灵?”
又再叫我,这是张楠守的声音?
我想回答他,说我在这里,但是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她怎么还不醒?”这是顾林的声音,语气里带了些懊恼。
“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这是谁的声音?有些熟悉。
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断断续续的,我也听不清楚。
直到张楠守的一声大喊,将我从虚幻中拉出来。
“寒灵!”震惊的喊声,让我身体抖了一下。
灵魂不再是那种漂浮的感觉,身下能感受冷硬且凹凸不平的地面,我尝试动了动身体,可以自由行动了。
睁开眼,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带着月光的林间小路。
“醒了!”是张楠守兴奋的声音。
我疑惑的看向他,道:“怎么了?”
顾林道:“你刚晕了,还……”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张楠守打断了。
“醒了就好,赶紧起来吧。”
在张楠守的搀扶下,我慢慢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身体有些不像自己的,动起来很是不习惯。
“这是哪里?”我问顾林。
顾林道:“鬼道。”
环顾四周,除了一条我们踩在脚下的路,其它地方全是漆黑的,最有意思的,便是头顶上那一轮明月。它的光芒照不到其他的地方,偏偏只能照到我们脚下这条路上。
“鬼道里还能看见月亮?”我问。
沙华解释道:“那不是月亮,是引路灯。”
“引路灯?”我疑惑道。
沙华点头,仰头看着那轮新月,道:“鬼道,顾名思义,便是为鬼建立的。许多刚死之人,自身带着怨念,在人界徘徊,到最后,都会迷失在尘世中,而这引路灯,便是为他们指引前往地府的路。”
长见识了,那不就和我们人间的灯塔差不多,指引回家的路。
“那我们要顺着这个引路灯走?”我问顾林。
顾林摇头,道:“连不离城都出现了那么多的厉鬼,你们现在继续待在地府,只怕是自寻死路。”
我愣住,道:“那我们去哪?”
沙华将视线从引路灯上收回来,道:“或许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去那里避一避。”
顾林怀疑的看着他,问道:“哪里?”
沙华神秘一笑,道:“跟我走便是。”
本来沙华的脸长得就好,这么一笑,更是将身上的儒雅之气泄露出来,看起来当真是人畜无害。
可惜顾林不吃这一套,直接回了句,“不去。”
沙华:“……”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我忙缓和道:“我们现在继续再鬼道里待着可以吗?在沈毅回来之前。”
顾林立马否决我的话,道:“不行。”
我奇怪,道:“为什么?”
沙华道:“这鬼道是我们强行开启的,能维持的时间不多,所以我们必须马上确定方向,出去。”
顾林没有反对沙华的话,而是看着我点头。
“那我们去哪?”这话刚说完,我就发现,我们又回到了老问题。
顾林看了沙华一眼,道:“这鬼道的去处,只有一个地方——地府。只是你们一旦出现在地府,暴露了气味,那些厉鬼便会蜂拥而来,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们。”
她说的话吓得我一抖,忙问道:“除了地府没有别的去处了?”
顾林苦笑道:“不然你以为呢?”
看她的样子,似乎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好地方,只有沉默。
见我们都沉默,沙华道:“我说的那个地方,就算厉鬼知道他们在那里,也不敢去。”
顾林挑眉问道:“你是说冥王殿?”
沙华笑着摇头,道:“非也非也。”
顾林:“那是哪里?”
沙华道:“那个地方,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甚至可以说,没人知道它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