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案先后出场人物:
杨德贵:男,恐怖馆老板,中年
唐烈:男,烈火刑警,青年
郑强生:男,金羊山公园的保安队长,中年
小牛:男,恐怖馆的员工,偏胖,青年
小马:男,恐怖馆的员工,偏瘦,性格软弱,青年
包杰正:男,法医,老年
陈美姝:女,刑警队员,青年
程翠花:女,受害者,曾在公园的兰花花圃工作,中年退休
程儿子:男,程翠花的儿子,看起来是个孝顺儿子,青年
小可:女,恐怖馆员工,青年
烧饼哥:男,卖烧饼达人,青年
诸葛紫瞳:女,纹身艺术家,青年
“欢迎参观恐怖馆!看一看,瞧一瞧!绝对刺激,不容错过……”
金羊山公园有一个著名的恐怖馆,起码开了十几年了,在城中是赫赫有名,无人不晓,据说是恋爱情侣必去的地方。
那恐怖馆里有许多恐怖诡异,栩栩如生的人偶,比如什么阎罗王、判官、牛头马面、夜叉、小鬼、魑魅魍魉,与此同时,还有版权不清的贞子、裂口女、河童、百鬼夜行,以及美欧风的地狱犬、僵尸、吸血鬼、狼人、冥王等等……
金羊山公园里以前有很多杂七杂八的娱乐设施,比如什么云霄飞车、激流勇进等,但经过了岁月变迁,很多都老化、过时、淘汰了,只有这个恐怖馆在公园里坚持了十几年,屹立不倒。最早其实也只是叫鬼屋,后面曾经改名过什么幽灵古堡,鬼怪山庄,后来为躲避反封建迷信,改名叫恐怖民间文化体验馆,简称恐怖馆。
有人说,恐怖馆的老板是个鬼,其实他从清朝末年就开始经营这个恐怖馆了。
这肯定是个谣言,因为金羊山公园是1976年文化大革命后才兴建的。山形如羊,两峰耸起,锐不可当。但有风水学家说,这叫两角挂煞,会有凶事发生。
恐怖馆的老板叫杨德贵,55岁左右,早年也是走码头,跑江湖的江湖人士,一次到香港,听说有个前卫的鬼屋,于是就照搬照弄,学了一套回东海市,没想到,当时是一举轰动,全城排队,赚到了第一桶金。
凶事来了!
一晃二十年,恐怖馆的生意离巅峰已经过去了,但因为运行成本低,还有固定的喜爱恐怖文化消费者,所以杨老板的生意还是可以支撑下去。
这天早晨,他还在家里睡觉。他房子买的早,还是二环内三室一厅,他自诩家里的每一块砖头都是游客的每一声尖叫换来的。
突然,电话惊心动魄地响了。
他一看电话,没有来电显示,是个网络匿名,接起来一听,对方也不说话,但只是听到有“呛啷,呛啷”,仿佛拽着铁链的声音,又好像什么人被困在迷宫里头,接着他又听到有“笃笃笃”啄木鸟的敲门声,隐约又听到了大喇叭放儿童歌曲的空旷辽远的声音……
杨老板顿时睡意全无,心头一颤,这个是金羊山公园的喇叭在播歌,而他经营的恐怖馆的门口就故意锁着铁链,还贴着他自己随便画的鬼画符。
“谁这么一大早恶作剧?难道我的恐怖馆失窃了?”杨老板想到这里,立刻从温暖的被窝起床,开车赶到了公园。
这时候才七点多,天气还冷,但是公园广场上已经有很多晨练的老人家了。恐怖馆坐落在公园偏僻的半山腰,原来是兰花圃一带,走到那里还没有什么游客。
杨老板身体还算健朗,除了因为爱吃烧烤,有点血压偏高,以及一点可以忽略的中年心血管疾病。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山腰,远远一看自己经营了多年的恐怖馆,像一头大怪兽一样蹲踞在山腰。仿古门口的铁链依然挂着,符咒也贴着,一点问题也没有。
他心想我是不是做了个噩梦?
但既来之则安之,我也好久没有清理打扫那些沾满灰尘的恐怖人偶、可怕机关了,今天就当上个早班,做个卫生吧!
杨老板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取下了铁链,这个活本来都是他请的员工小牛和小马做的,他们一般下午二点才来上班,除了开门打扫,烧水煮茶,发放传单,招揽客人,还要负责扮演小鬼吓唬游客,烘托恐怖氛围,以及提供导游服务,指引受困游客等。一直要忙到晚上十点左右才打烊,有时候过年过节甚至还会通宵运营。
杨老板一摸铁链,像蛇一样冷冰冰的,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打开门一看,玄关进门就是一尊城隍庙的雕像,黄色帷幔,那城隍将军塑得凶神恶煞的,前头还有一个红漆斑驳地功德箱(有害怕的胆小游客就会付钱保平安,当然是进了杨老板的口袋),让游客有种进入一个神秘庙宇参观的错觉。
杨老板轻车熟路,沿着故意弄得崎岖不平的甬道走着,走了半截路,来到了阎王庙,那里有刀山火海,魑魅魍魉等恐可怕怖的地狱景观。
“咯噔!”杨老板心中一抖,赫然看到一具常人身高的神像横着倒在地上,他穿着紫色长袍,左手拿着生死簿,右手拿着判官笔!
奇怪了!这判官雕像怎么倒在地上了?难道昨晚发生了地震?
杨老板有点心疼,这一套惟妙惟肖的地狱众生像,当年是特地从日本高价买回来的。
他赶紧上前去,心疼地想把判官扶起来。
他蹲下来,一摸到判官的手,登时吓得神魂颠倒,朝后一退,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冷冰冰的地上!
这不是雕像!而是个人!
怎么回事?判官活了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把判官翻了过来,却看到他两眼紧闭,一脸苦相,胸口还插着一把刀子,深深地插入了胸膛,只剩下刀把。
“这,这……”昏暗的光线中,杨德贵全身颤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异常情况。
怎么判官会变成一个尸体呢?而且还被什么人给杀死了?这太不可思议了!而且凶手确定是个人吗?
发了三秒钟的呆,杨德贵立刻跑了出去打电话报警,他结结巴巴地和110系统报案,那边温柔客气的小姐听完案情后,反复提醒说:“先生,判官是神话里的人物,怎么会死在您的恐怖馆?警方提醒您,恶作剧是妨碍公务,严重的话要被拘留的。您现在还考虑报警吗?”
“报,我报啊!你快过来!不是开玩笑的!”杨老板紧张地喊。
“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我的妹妹坐花轿……”广播突然很应景地放了一首老歌。
挂掉了电话,杨老板马上下山,去找公园的保安队长——郑强生。他长得五大三粗,是个少林俗家弟子,硬家功夫很不错,曾经一腿把公园一棵上百年的老树给踹死了。平常公园里一些小毛贼,看到郑强生都躲着走。
谁知道郑强生根本是个老油条,居然还没来上班。其他几个小保安,都觉得杨老板说的太离谱了,还在打牌斗地主,说过一会才来。
“什么判官复活?我还阎罗王飞天呢!”
“大王!”
“炸弹!”
“哈哈!你们全部死翘翘,送到恐怖馆当摆设!”赢家兴高采烈,输家垂头丧气。
最后最先来到犯罪现场的,还是我们读者十分熟悉的,鼎鼎大名的——烈火刑警,唐烈!
唐烈有晨起锻炼的习惯,也偶尔有来金羊山跑步,当时他正在一个早摊点买了份早点,坐回车里,在警队系统广播里听到了这个报案,就马上不吃了,飞快驱车而来。
“你确定是判官死了?”唐烈老远看到杨德贵在半山腰等着,坐立不安的样子,也觉得此事非常荒唐。
“当然,我天天对着各种妖魔鬼怪,我能分辨不出来死人和活人嘛?”杨德贵指着里头问,“警官,怎么会这样呢?”
“先去现场看一看吧!”说话间,唐烈已经和杨德贵来到了恐怖馆前。唐烈一看这阴森森的环境,搞得像一个不正经的庙宇一样,外面还有各种花哨夸张,恐怖小说一样的招牌,简直有点歪门邪道,就有点不高兴了。
“在,在里头……”杨德贵小心翼翼地带领着唐烈,进入了恐怖馆。
“把所有灯光开起来。”唐烈说。
“都,都开了。”杨德贵解释,“就是要暗点,才有惊悚和恐怖的感觉。”
“荒谬!”唐烈挺讨厌这种故作玄虚的地方。
“尸体呢?”唐烈走进了甬道,却看到地上空荡荡的。没有看见尸体。
“这,这……”杨德贵觉得十分奇怪,“刚才明明还在地上啊!”
“不会就是这个判官吧?”唐烈指着站在阎罗王雕像旁边的紫袍官员,走进一步看。
“小心!”杨德贵喊。
那判官突然间活了过来,伸出双手朝唐烈猛地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唐烈反应迅速地低头,轰然一拳,居然击飞了判官的头!
“这,这……”杨德贵放声大喊,扑了过去找头,“这个人偶花了我二十万日元啊!你赔我!你赔我!”
唐烈退后一步,才发现原来地上有个机关,一踩,连着一根弹簧还是暗绳的,那墙壁上的判官就会扑过来吓人。很多游客可没被这个“判官抓人”的机关给吓过。
问题是刚才杨德贵老板报案,说恐怖馆的判官活了过来,又被刀子捅死了,但是现在现场根本没有尸体,而且判官的头都被打飞了,可见也是个假人!怎么可能复活,又被杀呢?
杨德贵神神叨叨地解释了半天,唐烈觉得都是一派胡言,不相信他的话,甚至怀疑他喝醉了或者是个疯子。
这时候警察局的同事,陈美姝、金超虎等人也都赶来了,公园的保安队长郑强生也带着一队酸瓜裂枣的保安来了,听了早晨的一场荒唐闹剧,都觉得杨德贵说的案情很奇怪。
大家伙一起把恐怖馆从头到尾,全部检查了一遍,发现什么人偶也没有丢,也没有任何尸体。
“以后不要报假警了!这次暂且原谅你!”唐烈严肃地批评了一下杨德贵,就带队回去了。
中午时分,员工小牛和小马也得到老板命令,提前来到了恐怖馆上班,发现闹哄哄的,还有很多好奇观众在围观,他们等确认不是命案,才敢进来打卡。
“老板,你,你这是新的噱头吗?”个子瘦小,有点营养不良的小马小声问。
“报假案不是好玩的!我是的确看到了判官躺在地上啊。”杨德贵觉得这个事情太蹊跷了,他掏出手机记录说,“而且的确有个匿名电话嘛。”
“是个网络匿名,也可能是传销电话吧。”小马也不相信。
“这么说,你是怀疑我撒谎了!”杨德贵恶狠狠地瞪着小马。
“不敢不敢……您说啥,就是啥……”小马马上服服帖帖的,毕竟杨老板还拖了他三个月工资呢。
“哎,这个判官要修理不少钱呢。”个子魁梧,任劳任怨的小牛把判官的头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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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是鬼屋啦!你们玩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