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住的这个地方叫什么?”张璇玑问。
“叫大池子路啊。”莫之鸣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哈哈,这个池其实是欧冶池。”张璇玑郑重地说,“欧冶子是春秋末期到战国初期,大约公园前五百多年的越国人,古代铸剑师的鼻祖人物。”
“龙泉宝剑!”莫之鸣听过欧冶子的大名。
“欧冶子大师比越王勾践的辈分还高,勾践的名字本来叫鸠浅,因为吴越发音不同所以导致了文字混乱。鸠浅他爹叫允常,而欧冶子就给允常造过宝剑。所以欧冶子一家和越王一家算世交。”
“古代冷兵器时代,拥有宝剑,就是拥有必胜的武力啊。”莫之鸣感慨。
“对,据《吴越春秋》和《越绝书》记载,越王勾践曾特请龙泉宝剑铸剑师欧冶子铸造了五把名贵的宝剑。其剑名分别为湛庐、纯钧、胜邪、鱼肠、巨阙,都是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的稀世宝剑!
越国被吴国打败后,勾践忍痛将湛庐、胜邪、鱼肠三剑献给吴王阖闾求和,但因吴王无道,其中湛庐宝剑自行飞去,到了楚国。”
“飞剑传书,不可信吧?”
“不好说,古代人相信剑是有灵魂的。”张璇玑说,“其实越王的宝剑不只这些,据《拾遗记》记载:越王勾践,使工人以白马白牛祀昆吾之神,采金铸之以成八剑之精,一名掩日,二名断水,三名转魄,四名悬翦,五名惊鲵,六名灭魄,七名却邪,八名真刚。”
“铸造这么多宝剑,是要搞事啊!”莫之鸣道。
“你太聪明了!”张璇玑说,“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越王勾践这种卧薪尝胆,坚韧吃苦的精神深深地影响了他的后人。但后面的故事太长,让我们暂且回到宝剑这个主题。”
“这也是越王的宝剑?”莫之鸣问。
张璇玑端详着铭文,一语惊人道,“我觉得这把宝剑,不该叫越王剑,而要叫——越女剑!”
“越女剑?”
“对,这把宝剑是勾践的七世后人,古越国少公主,喜娘的宝剑!”张璇玑断定。
“喜娘?”莫之鸣问,“可是我在古墓里分明看到了闽越王和东越王的名号。”
“那就更对了!因为闽越王叫郢,东越王叫余善,他们都是无诸的儿子!喜娘的哥哥!”张璇玑道,“对了,你刚才说古墓,那古墓在哪里?老夫想亲自前去看看。”
“这,这个……”莫之鸣摇着头说,“不是我自私自利,不带您去,是因为那个地方,实在太危险了!”
“明白明白。”张璇玑大师摇着头,叹息着说,“我老了,没想到还能亲眼看到古越国的宝剑,也算是今生无悔了。”
莫之鸣看到张璇玑大师长吁短叹,有点累了,于是告辞离开。
想来想去,不知道把宝剑放哪里,银行容易泄露信息,侦探社目标太大,后来莫之鸣想了想,驱车到了郊外农场,把宝剑放在大发明家——铁皮堂那里看管。
铁皮堂无论如何不相信这把宝剑是两千多年前的古董,宝剑太锋利了,可以直接把十六层的羊毛毯子戳出一个洞。莫之鸣再四警告铁皮堂,眼观手不动,可以研究,绝对不能损坏宝剑!
铁皮堂郑重地发了誓,莫之鸣才离开了农场。
莫之鸣打了电话给刑警队的陈美姝,出来到超级极客——苏媚红开的“红颜知己”咖啡厅。
“好久不见,”陈美姝急匆匆地赶来,“最近地铁下面一系列的命案和事故,太让人头疼了,还有你那个怪物猎人的朋友,太让人头疼了。”
“我来见你,只想告诉你一个事。”莫之鸣抽到斩乱丝地说,“我知道蒋楚宇总工程师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被蜘蛛丝勒死的。”莫之鸣说,“在地铁下,隐藏着一种未知的巨大蜘蛛。”
“呵呵。”陈美姝不信,“那为什么蜘蛛要伤人呢?”
“三号线试乘的时候,蜘蛛就被人类骚扰了安宁。不是说地铁三号线试乘的时候,遭到离奇阻力吗?那就是蛛丝!蛛丝挡在了地铁前头,所以形成了看不见的阻力!”
“因为灯光昏暗?”
“不,恰恰相反。因为地铁的车头灯光太亮,所以穿透了蛛丝,就好像魔术师表演的隐形威压一样。”莫之鸣说,“你如果去出事附近的轨道上查看,应该能找到蛛丝的系力点,哪怕蜘蛛把蛛丝吞回去,也应该有化学物质的腐蚀痕迹。”
“那蒋楚宇老先生?”
“对,也是被蜘蛛用丝网状的罩子勒死的,因为他侵犯了蜘蛛的地盘。”莫之鸣说。
“我无法相信,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蜘蛛。”
“信不信由你,我亲眼看到了。”莫之鸣张开了双手。
“这么大?”陈美姝问,“你说蜘蛛跳起来那么高我还信。”
“不!”莫之鸣来到了陈美姝身边,也举起了她的双手,然后郑重地说,“比我们两个人拉起手来还大!”
“是不是要报告政府,派遣什么杀虫小分队之类的?”陈美姝看着莫之鸣郑重其事的样子,她有一点点相信了。毕竟莫之鸣为人正直,相当靠谱。
“我觉得地下有地下的世界,人类有人类的世界,和平共处是最好的。”莫之鸣淡淡地说。
“但是三号线元旦马上要正式运行,不可能更换日子,更不可能改变轨道。”陈美姝为难地说。
“如果这样,那人类和蜘蛛之间,必有一战!”莫之鸣说。
“难道就没有避免的办法吗?”陈美姝问。
“也,也许只有那个越国的公主发号施令,才有办法阻止蜘蛛作乱吧。”莫之鸣天开异想地说,“或许那么多蜘蛛在下面,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已。她的身上可能有什么秘密。不行,我必须再下去一趟!”
“什么越国,什么公主,什么下去,”陈美姝听得一头雾水的。
“我走先!账单记在我身上!”莫之鸣先行离开。
陈美姝想追也追不上,何况她要将地下发生的巨大蜘蛛事件报告上级。
陈美姝回到警局里,犹豫了很久,才单独找到了唐烈汇报。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啊,怎么扭扭捏捏的,还要避开那么多人。”唐烈在会议室里,觉得孤男寡女,有点尴尬。
陈美姝把莫之鸣说的地铁下面有巨大蜘蛛怪的事情说了,还有蒋楚宇老先生是被蜘蛛用丝带勒死的。
唐烈听完之后,愣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三流的科幻小说恐怖片!不!根本不入流!美姝,你上当了!我估计蒋楚宇老先生就是被地铁流浪汉,什么铁棍怪之类杀死的。而地下确实有一个古迹坟墓,所以才有什么盗墓贼,外国人去探头探脑,至于什么地下蜘蛛,鬼才信呢!”
“哎!”陈美姝解释了半天,唐烈根本就不相信,所以这个报告没法写。
但是陈美姝亲自去了一趟地下铁,下到了轨道里,沿着轨道走了一阵,到了那日发现蒋楚宇总工程师尸体倒闭的地方。一般人当然只看地上,她却打开警用强光手电筒,专门看墙壁上。那墙壁黑布隆冬的,但在强光照射后,的确可以看出丝状长条的痕迹,有点像粘过口香糖一样。但问题是,怎么会有那么厚,那么长的蜘蛛丝呢?
难道莫之鸣说的是真的?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一群地勤人员担心地跑了过来,原来有人从探头看到她跳下去了,还以为要自杀,于是赶快通知了救援人员赶来。
陈美姝亮出了经查证件,表明身份后,重新回到了站台上,但是她心中却增加了几分疑问。那地下的巨蛛,搞不好是真的!
忙活了一整天,莫之鸣真的精疲力竭了,回到了侦探所,发现门口有一群孩子在唱着童谣:“小小诸葛亮,独坐中军帐,摆下八卦阵,专捉飞来将……”
而曹当歌像一个乞丐一样,口水横流地睡在侦探所的门槛上。
这人实在太讨厌了!莫之鸣厌恶地跨了过去,谁知道曹当歌立刻梦醒地跳了起来,抓了莫之鸣身上一把,莫之鸣当知道他在小偷小摸,妄想找回那个宝剑。
“别费劲了,宝剑藏起来了。”
“哎哟我的妈,你不会把越王剑给吞了吧!”曹当歌打了个哈欠,无赖地说。
“那不是越王剑!”
“你已经知道了?”曹当歌一惊一乍地问。
“当然,你想知道更多的话,那你就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莫之鸣巧妙地说。
“这样吧,我看你也是个人才。”曹当歌相当诡诈,他讨价还价说,“你把宝剑还给我,我答应带你再去一趟地宫,那里那么多金银珠宝,你随便取几样,也够你花一辈子了。”
“老子没钱花吗?懒得理你。”莫之鸣甩掉了曹当歌的手,上楼睡觉了。
“喂,老莫,莫大神探,莫大,莫老,莫老师,莫老大,那,那喜娘是……”曹当歌欲言又止的。
“喜娘是跑婚礼场子的!”莫之鸣的笑声从楼上传来,原来当地也把婚礼上的女主持人叫做喜娘。
曹当歌愣了一下,干笑了两声,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在门槛上睡了。
他梦见了春秋时期,万千兵马,宝剑森立,越国将军一声吼,士兵们江水溃堤一样地杀向对方……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曹当歌喃喃地念着,心中莫名地悲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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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相处,万物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