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莫之鸣觉得那个鬼屋实在诡秘,在没有更多了解,能多一点把握前,还是不要贸然闯入。
“对了,你的考古研究做得如何?”莫之鸣问。
“暂时没什么头绪,所以明天想去山上寺庙看看。怎么样,有兴趣吗?”
“当然。”莫之鸣合掌道,“那就早点休息,明天见吧。”
“咯咯。我就不送你到西天了。”娄玉凤哟莫地说。
我们彼此道了晚安,回房休息。
第三天
晨钟暮鼓。实际上起得早点,山上洪亮的钟声依稀可以听到。
几个人用过了早膳,狗子开车送龚花蕾下山,一路上她还梨花带雨的。我们也都有点过意不去,温存几句,车子顺着羊肠山道,灰尘滚滚地下去了。那一刻,莫之鸣何尝不想随她回去。只是绿野山庄周遭的一切,散发着一种无形的神秘,让我们无法遽然割舍。
剩余的人挥别了龚花蕾,就朝前山的寺院出发了。一共有三个人,莫之鸣,VANY,还有娄玉凤。
VANY照样带着他的照相机,他换了备用镜头,依然忙着拍摄周边优美的风景。
“你昨天晚上都没发觉什么异常?”莫之鸣问VANY。
“我睡得死。”VANY懒洋洋地说。
“我看你倒像个纨绔子弟,”娄玉凤怀疑,“你到底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散散心而已。”VANY问,“你们又为何而来?”
默默在知道自己怎么解释他也不会相信我,于是保持沉默,于是三人组合继续心怀鬼胎地上路。
前山比较好走,山水明丽,沿路还有亭子木栈桥什么,风光旖旎,别有景致。
一小时多后,他们就抵达了岁月颇老的寺院前。
那是一座没有匾额的寺,大体是明清风格,很多断壁残垣还有黑色的火烧痕迹,几个小沙弥在门前打扫。
他们恭敬致礼,求一瞻仰。
沙弥礼貌地请他们进去参观。寺院门面不大,里面却很深邃幽广,前院还有和尚在打拳,嘿哈有声,虎虎生风。
莫之鸣等人依次参观了大雄宝殿,藏经阁,钟鼓楼等。在大殿中居然有一百零八尊栩栩如生的佛像,但都是灰头土脸,没有金装,而且佛像较小,如八岁孩童高。
“佳客来访,有失远迎!”突然,一个满脸白髯的瘦和尚从内堂走出。有道是僧肥道瘦。可是这个老和尚却十分清癯,目光如隼。
“我是鄙寺方丈——智明。”老和尚介绍。
莫之鸣也肃然起敬,把龚花蕾,VANY,还有自己介绍了一下。
“果然是神探墨客,这个拍照圣手也如古代丹青大师,还有这位女郎也是气质脱俗,惊为天人。”方丈褒扬道。
“都是有缘了。”莫之鸣指着佛像问,“为何这些佛像都是灰头土脸,仿佛被烧过一般?”
“施主眼光独到,确实是被烧过。”智明方丈说,“根据前代方丈口述,在清朝时,有明朝落魄太子曾经入寺为僧,随带大量黄金,怕被清兵搜走,于是就把金熔化,捏土为胚,用金浇灌,铸造佛身,造成一百零八尊佛像,环立寺中。”
“那黄金呢?”娄玉凤追问。
“清朝将领本也是明朝叛将,不得已投降,但心怀忠良,就饶了明太子一命,让他专心修行,不问政治。并且戒令士兵不能进寺掠夺,后来一个姓周的乡人与太子容貌酷似,于是就自刎殉国。清将拿了头颅,就回去报功了。这里就太平了。”智明感慨着说,“转眼就到了民国,军阀混战。无数难民流入淘金镇。其中一路土匪,居然打破数百年兵马不得入寺的不成文规矩,侵入寺中,纵火剥金,把佛像金身都取走了。那土匪的名字叫周通,江湖混号小霸王。”
“莫不是那个明朝良民周大川的什么人?”莫之鸣问。
“这土匪王周通正是那周大川的孙子。他得了黄金,也想坐拥土大王。谁知道国民党已经被共产党击败,逃到南方。国军虽然惨败,但打土匪却是有余,于是顺手把周通的山寨给端了,黄金也带到台湾去了。”方丈说。
“原来如此,倒真是一波三折,扑朔迷离。”莫之鸣感慨万千。
“方丈,那你知道山上的那座鬼屋有什么来历吗?”娄玉凤问。
“其实那木屋附近本来是周通的山寨岗哨,你看那峭壁陡立的,十分难守。周通被国民党带走了,但却留下了他老婆,以及他老婆怀里的女儿。那个周寡妇就一直住在那小木屋里,后来有个猎人无意去借水,发现她尸体瘪瘪的,被吸干了血。未满周岁的女儿也不见了,想是被野兽给吃去了,后来木屋就渐渐传出闹鬼的传闻,我却弄不清楚到底真相如何。”方丈说,“但人只要一心向善,多做好事,佛祖自会保佑,趋吉避凶。”
“方丈说的太对了。”莫之鸣颔首,十分赞同。
“方丈,您说的那些故事可信吗?我想记录下来,可是有些具体名字能详细提供吗?”娄玉凤问。
“历代方丈口授相传,哪里有假?”智明冷哼一声,“何况还有当地村民祖祖辈辈相传,这地方从前屡经动荡不安,如今虽然处于穷壤,却难得太平呢。”
“咕咕咕……”VANY的肚子叫了起来。
“真是太抱歉了。”智明方丈合掌道,“光顾着说话,忘记请诸位用素了。”
“那真是多多叨扰了。”我们一起谢过,随小沙弥到食堂用餐。不外是香菇木耳,米饭豆腐汤。
谁知道莫之鸣坐下时,无意中裤子里掉出一块“石头”,正是昨日在江边捡到的黄金。
智明方丈光立刻朝他眄视,莫之鸣立刻收起黄金,但他眼中瞬间闪精光的邪念却已尽然被莫之鸣看透。
他到底是真和尚,还是假小人?寺院是清修之地,却多藏污纳垢。莫之鸣甚至怀疑如古代笔记小说中的俗套故事那样。那山中的小木屋,是否是和尚私藏妇人之所?
用完午餐,他们在寺院偏殿的知客堂逗留了会,休憩下。娄玉凤详细誊录了几块碑文铭刻,三人组就下山了。下到山庄,已经是晚上,又吃过小柳精心准备的山珍晚饭,然后休息。
到了晚上,莫之鸣睡在床上,棉被居然又有太阳的味道,十分好闻,却是小柳给晒过了,的确细心。
半夜,忽然听到门口有轻微声响,莫之鸣疑心是谁起来小解,可是那鬼鬼祟祟的脚步居然朝他的房间袭来,从窗户翻了进来,莫之鸣屏住呼吸,提起戒备,想要等那人来袭击他,立刻擒拿扭住对方。
谁知那夜贼也不进攻莫之鸣,却去摸他放在床沿的裤子。
莫之鸣装作打鼾转身,眯缝着眼,却看到一个穿夜行装的小人站在我床头,正摸他的钱包。
莫之鸣立刻弹起,叼住他的手臂。谁知道他的反应奇快,立刻反肘朝莫之鸣的胸口撞来。莫之鸣连忙往床上一滚。那偷袭者却径直冲破窗户,逃了出去。
楼下狼犬狂吠,鸡鸭相闻。
莫之鸣也立刻跳了下去,拼命乱追。
他们穿过密林阴森,越过怪石乱岗,跳过坟墓穷冢,转眼已经到了那一大片莽莽苍苍的大荒原。那小人就在前面跑着,如同一个金子铸造的小罗汉一样,动作古怪。
这晚偏偏无月,阴森模糊,莫之鸣疯狂奔驰,鼓劲催程,但是人一到了辽阔纵深的荒原中,就不自觉得有点头晕。莫之鸣勉强再追,可是呼吸却更加困难。她略慢脚步,用力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夜风呼啸,尘埃扬起。
突然,那贼人凭空在荒原中离奇地消失了!
在空旷的荒原中莫名失踪,比密室杀人更让莫之鸣恐怖万分!
莫之鸣无比懊恼,在荒原中四处查看,踌躇良久,搜索无果,最后竟是恨恨地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