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开庭审判那天，突然峰回路转，双方和解了，甲进步还当着众多媒体的面，现还邀请甄雅婷当形象代言人。不久，两人居然结婚了！”甲二哥说。
“不会是炒作吧？”莫之鸣小声说。
“总之，那个事情后，我们家族的医院名气是越来越大了！”甲二哥说，“”和异地安置我们还是要感谢甄雅婷的。
“这个案子抛出了一个业内命题：医生到底应该根据病人的要求动刀子，还是按照他的职业判断来动刀子？”夏荷总结说，“换句话说，医生到底有没有在手术台上临时更改手术方案的权利？”
“当然有。”莫之鸣说，“有时只是动个小手术，但是临时大出血，就要动别的手术，不然病人死了怎么办？”
“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夏荷比喻说，“医生上了手术台，就是病人的审判官。所以最后舆论和学界基本都倾向于一个说法：医生有权利为了病人的最佳健康，而选择他认为必要的符合医学规范的手术。”
“我就是从那次事故开始疑心的。”甲二哥说，“案发当天，甲进步腹部中刀，大出血，送到医院要立刻输血。但一查，发现他是罕见血型。”
“然后呢？”莫之鸣觉得有趣，“一个男人居然会和一个差点杀死自己的女人结婚，只能说，爱情真是让人不要命啊。”
“所以马上要找适合的血液，但是一时半会找不到。”甲二哥说，“甲进步差点要死了！”
“可以找甲老爷啊。”莫之鸣说。
“对，当时甲老爷还在老家，但我们医院有商会，有直升飞机，可以不到一小时就把他送到上海来。”甲二哥回忆说，“但是，甲老爷拒绝了。他借口说自己太老了，血液也没有再生能力。一切都是天意，如果甲进步挺不过去，也是老天的安排。”
“这老头怪迷信的。”莫之鸣说。
“不得无礼！问题是当时我也在上海，我堂弟出了事情，我马上去医院验血，却被告知血液不对。”甲二哥说，“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是杀猪的还没见过猪血么？我立刻觉得有问题。”
“后来怎么解决的？”
“后来甲老爷从老家发号施令，号召所有在上海的闽南老乡，包括医院所有员工都去验血。起码有上千人去验血，但都不对型。甲进步差一点点就要死了，后来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人，也是那种血型，就把他救活了。”甲二哥回忆说，“后来手术成功，我们就想去找这个恩人，送他一些礼物金卡之类，或者把他带回闽南老家，和甲老爷认个干亲什么的。但是，我们商会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个人。”
“为什么？”
“输血手术是在我们商会的一家私营医院进行的，我没有找到关于这个手术的任何医疗记录，去看录像也没有。”甲二哥说，“但我隐约听到，输血人是一个女的。”
“女的？”莫之鸣问道，“难道是甲进步的亲生母亲？”
“呵呵，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拜托你帮我查一下，甲进步到底是不是我叔叔的儿子？”
“我懂了，”莫之鸣说，“你是为了财产来的。因为如果甲进步不是你叔叔的儿子，那么你很可能得到他的财产。根据我对闽南文化的了解，那边很多单身汉如果没后代，会把他的侄子过继给他，来延续宗亲。”
“你，你神机妙算。”甲二哥脸红了，索性坦诚说，“甲老爷现在起码还有一百多家医院的股份，家产几十亿最少。如果他死了，我也希望是姓甲的人继承，而不是落到旁人手中。怎么样，莫大侦探，这个案子非你莫属。我总不能叫一个警察来帮我查这种家事吧？”
莫之鸣慎重地考虑了一下，把桌子上的三十万推了回去。
“嫌不够？尾款我马上打给你。”甲二哥激动地说。
“这不是钱的问题。”莫之鸣说，“一，既然是别人家事，我不想多管闲事。二，这个事情过了几十年，真的不好查。我没有什么把握。所以，你还是另请高明。但是我用我的名字发誓，你今天说的每一个字我和夏荷都会守口如瓶。真的很抱歉。”
甲二哥愣在那里，呆住了，他的嘴角抽搐着，脸色涨红，还想挽留什么。
“请。”夏荷扬起单臂，做了一个优雅的赶人动作。
“哼！有的是私家侦探接我的活！”甲二哥狠狠地说，“但是外面要是有我们家的半个风声，我就唯你是问！”
“放心，不送。”莫之鸣陪着笑脸说，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同情甲二哥。
甲二走了。
“我在想，甲老爷当年出门前，搞不好已经说好了要过继甲二哥，但是几年后，却带了一个陌生孩子回来。如果他不发家也就罢了，他如今是医疗界的大富豪，他死后那巨额财产当然让人眼红。”莫之鸣分析说，“钱多，和快乐未必是成正比的呀！”
这个事情本来就这样淡忘了。
因为莫之鸣极少生病，所以不想，也不爱和医院打交道。而夏荷也是清水出芙蓉，所以不会去整容。
但就在一周后，侦探所又来了一个人。
她来的那天还有点偷偷摸摸，选了一个阴天的傍晚，就叫了一个司机，她低调出行，独自来的。
她按了门铃，夏荷一开门，就觉得客人眼熟。再看她一身名牌衣服，香水味儿弥漫了一条街，很有星范儿。
“你，你是甄小姐？”夏荷认了出来。
“你是？”
“我以前在花美集团工作过。”夏荷说，“你找莫先生？”
“对，我有个案子要委托他。”甄雅婷左看右看，做贼一样。
夏荷把甄雅婷带到了室内，莫之鸣正在看一本书《女王的灭亡》，于是放下书来。
“这是一百万。”甄雅婷从自己的限量版包包里，哗啦啦地倒出来一叠现金。
“钱能解决的都是小问题。”莫之鸣说，“我就怕你的问题，钱不能解决。”
“世界上没有钱不能解决的，只是小钱还是大钱才能解决。”甄雅婷霸气地说。
“比如让我爱上你，我觉得再多钱也是不可能的。”莫之鸣很直接地说。
“你，你……”甄雅婷生气的样子像一个宠坏了的孩子，但她有点要哭了。
“开个玩笑，说说你的问题吧。”莫之鸣给了一个台阶下。
“我怀疑我的小叔子甲二，要杀死我老公！”甄雅婷一脸愁云地说。
“为什么？”莫之鸣淡然处之。
“因为甲老爷原来要过继甲二为儿子，后来他出去行医，认识了一个风尘女子，就生了我老公，就是甲院长。所以甲老爷发家后，遗产就没甲二的份了，如果我老公死了。他还有点希望。”甄雅婷说，“当然，我是我老公的妻子，照理说，我有优先继承权。所以说，甲二不仅可能杀死我老公，还可能杀死我。”
“有什么证据吗？”
“甲二来我家偷东西！”
“这怎么说？”莫之鸣问。
“我家老爷本来身体很好的，就是被甲二给吓得住院了！”甄雅婷说，“我嫁入甲家也三年了，每年无论我们在北京上海还是伦敦纽约，我们都准时回福建老家过年。过年的时候，我们那个小地方到处是豪车、跑车，甚至直升飞机。我们那的酒店、宾馆、招待所全部是满客。因为闽南那边的生意人有个习惯，会把小三带回去，但是小三只能住宾馆，小三的儿子却是可以给亲朋好友炫耀的，甚至私生子越多，就越有面子。”
“然后呢？”
“除夕那天，我们一家人从祖国各地赶回，都给甲老爷祝寿，因为他刚好是除夕夜出生的。我老公，我，甲二，还有七大姑八大姨都在。一直守夜完了，放了烟花鞭炮，到初一的凌晨两三点这样，我们才各回各家睡觉。我们夫妻和老爷住一个别墅，我们三楼，他二楼，那甲二是要回他自己家的，虽然他家就是不到一百米的另一栋别墅。”甄雅婷说，“我们夫妻喝高了，回房间就睡了。到三点左右，突然听到楼下一声惊呼，是老爷子的声音。我们马上冲了下去，就发现家里的抽屉都被打开了！老爷子坐在床头，动弹不得！然后过一会，甲二就第一个假惺惺地来了！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慢着，你说家里的抽屉都被打开了，那这不是盗窃案吗？”莫之鸣问。
“是的，我们就怀疑是甲二想偷钱。”甄雅婷说，“他这些年在外面盲目扩张开医院，他还做月子会所，听说还出事被罚了不少钱。我们就怀疑他捣鬼的。”
“丢了什么？”夏荷问。
“这，这个不清楚……”甄雅婷小声说，“老爷子的财产很多，我们不知道具体多少。虽然他不会放很多现金，但也可能丢了一些珠宝，或者丢了账单什么的。”
“那甲老爷子呢？”莫之鸣问。
“当场吓傻了，全身动弹不得，像被鬼迷了一样，只是嘴巴喊着：鬼，鬼……”甄雅婷说。
“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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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和整容医院有关的悬疑狗血偶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