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扶余古玉已经找不到了,但即使这样,依旧能够击退来势汹汹的恶鬼,这法力的确十分强悍。
我正在思索的时候,就听见老周叫我的名字:“小胡,你快过来!”
他的语气有些急切,我以为老周有什么急事,所以赶忙回到了火堆的旁边。只见几人已经搭好了一个简易的地戗子,而在火堆的旁边,几十株血人参不要钱地堆放在那里。
杨叔双眼放光地看着地上的一堆血人参:“这些就是外界传闻的,能够长生不老的血人参,还说什么百年难遇?嘿嘿,还不是老子一出马,就得了这么多。”
小于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这些可不都是你的,我们几个人必须均分。”
“均分?”杨叔的眼中滑过明显的不乐意,他转头看向我,“小胡,你不是说进山只是想采一株血人参回去给你爷爷的吗?”
我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杨叔已经为了独吞血人参而意图谋害我一次,不知道这一次又有什么等着我。
“没错。”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毕竟这的确是我进山唯一的目的。
只要能够得到一株救命的血人参,将爷爷从无尽的病痛拯救出来,我就再也没有其他想要图谋的。
杨叔嘿嘿一笑,拿出一株最小的血人参:“小胡啊,你爷爷一个人肯定用不了多么大的血人参,这一株足够了。”
这简直是王大憨身上最小的一株人参了,在还没有长成熟的时候,王大憨的尸身便被拖到了岸上。
而王大憨的尸身离开沼泽,身上的血人参就不会再生长了,说来也十分奇怪。
老周皱了皱眉:“不是说均分吗,把头,你不要太过分了。”
杨叔冷眼横了他一眼,老周便沉默了下去,我不置可否地开口:“血人参就由杨叔先收好吧,等到下山了再统一分如何?”
听我这么说,杨叔自然是马上同意了,连声地说好。
既然他不嫌背着这么大一堆人参累,我自然乐得轻松,要是真的现在分了人参,还不知道这个见钱眼开,六亲不认的杨叔会怎么算计我。
“对了,王大哥的尸身呢?”我看着那些刺眼的血人参,便想起惨死在沼泽地之中的王大憨。
百年难遇的血人参,却被我们找到了一大堆,并不是我们的运气好,而是用王大憨的性命换来的。
杨叔用手指了指前面:“我已经把大憨的尸首埋了,也算是对他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我心里不断冷笑,没想到在杨叔的心中,他的仁至义尽就仅仅只是这样?只能说王大憨的命太苦了,竟然会将杨叔这样的人认作兄弟。
“我去祭拜一下他。”身上穿着王大憨的衣服,我心里更是感觉一阵酸楚。
杨叔没有阻拦我,于是我便和老周拿着一块烤肉往坟地走去,老周一路上也十分沉默,看来王大憨的死,他心里也十分难受。
“就是这里了。”老周突然开口,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小坟包,看来王大憨就是被杨叔和老周埋在了那个地方。
我们朝着那个地方走去,夜晚的草原之上寒星点点,不时有些漂浮的鬼火,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当我们走到埋葬王大憨的地方时,确是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埋葬王大憨的地方里面空空如也。
本来就只有一个尸首的坟墓,如今却是坟土撒了一地,但是没有半个尸体的影子。
“难道是……诈尸了?”我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声音开口。
老周转头看向我,目光中带着深不可测:“你我明明亲眼看见,王大憨绝对已经死透了,他莫名其妙地消失,有可能真的是诈尸了。”
我们两人对视了一眼,心底暗叫不好:“糟了,是杨叔和小于他们!”
人死之后之所以会诈尸,无外乎是有事情不能放下,要不就是蒙冤而死,心中有一口怨气始终咽不下去。
王大憨当时虽然死在了沼泽之中,但死人的五官并不会随着心脏的停止而停止,死人的耳朵还能听,眼睛还能看。
这就是为什么在追悼会的时候,所有人都要大声地哭喊出来,除了表现出自己的伤心,更是要让死去不久的人亲耳听到。
如果人死了之后,听不到亲人的痛苦声,必定会走得不顺利,甚至有的还会还魂托梦而来,用诈尸等的方式,想要继续留在阳间游走。
民间有不少传说,那就是人死之后嘴巴和眼角依然会流出鲜血,说明人死之后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保留着一些感官。
但杨叔等人在死去的王大憨面前这样说话,必定是被死去的王大憨所记恨上了,此时还魂诈尸,说不准就是去找杨叔等人报仇了!
我和老周不敢再耽搁,拔腿就往地戗子的位置跑去,远远地便听见几声短促的尖叫,想来应该是杨叔的声音,他之前总是一副王大憨牺牲的理所当然一般,所以现在即使听到他的喊叫声,我的心中还是不满更多一些。
他之前不是老说王大憨是累赘来着,如今别人死了,杨叔就得自己背行李,不知道他有没有对自己以前的行为后悔过。
“救命啊,救命啊!”这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影子跑了过来,听声音我们便知道这是杨叔的声音。
杨叔看到我们,像是解放了一样,他无奈地躲在我们的身后,恨不得将自己的身躯彻彻底底地隐藏起来。
“这回是真的诈尸了!”杨叔用近乎惊恐的神情看着我们,“刚才我们正在地戗子的边上烤火,突然远处看见个黑乎乎的影子,走路的姿势十分奇怪。”
“然后他朝着我们走了过来,问他话也不答应,谁知走到面前一看,竟然是死了的王大憨!”杨叔的表情很沉重,手指不停地颤抖,看来确实是被吓到了。
“王大憨的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血窟窿,都是我采血人参的时候,用刀割出来的口子。他的脸就跟金纸一样,身上的肌肉却又仿佛是铜墙铁壁一般,打在身上还有金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