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许多酒,胃里翻江倒海,一路跌跌撞撞走去厕所。
若安双手抱住靠在厕所门口,她嘴角微挑,对我说了声谢谢。
“吐完我请你吃夜宵。”
“该我说谢谢。”她让开路,我身体摇摇晃晃走进厕所对着洗漱台吐到胆汁快出来了。
我扶扶因酒精发作渐渐发晕的脑袋,洗了几把冷水脸。头对着水龙头冲了十几分钟等酒意完全醒来。
我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张毫无特色的脸,唯一的长处是脸够白净,也难怪他们会说我是小白脸。不免对我自己的脸露出苦笑。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回来。”
“放开。”
我似乎在男厕所听到宇哥和另一个女人纠缠的声音,这声音是凭空出现的。
因为我出了门口看到宇哥很忙碌,我一走进厕所,争吵声就会响起,厕所没人,我推开所有的门,没发现什么异样。
但声音诡异地一直在我耳边越来越近地响起,一次又一次。
我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符纸,口中念了火诀,将燃烧起来的符纸扔向半空,一个鬼现身在我面前。
她一身破损的衣服根本是衣不蔽体,我不敢看扭过头。
女鬼傻愣愣地盯着洗漱台上挂着的镜子,她一动不动,我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她也毫无反应。
我看到她身上多处有淤伤,特别是腰上的伤最为严重。
“你看的到我。”她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问我的问题问到了点上。
我点头,她发出一连串的冷笑飘进厕所的墙壁里。她黑色的头发凌乱不堪。
受虐而死的女鬼不该是怨气特别重,遇人就害的吗?她不太一样,没有一点要报仇的意思,像是在发送某种信号让其他知道。
偏偏只有我一个人用特殊的方法看到了她,她是要说杀她的凶手是宇哥吗?
我觉得荒唐,宇哥钟情于那名叫若安的女子,我看出他对她的深情,痴迷的,毫不掩饰,直接把还是单身狗的我给虐了。
“小胡,你怎么还在这里,吃夜宵了。”前台的接待姓于,夜店里的人称她为于姐。她的手在我眼前摇了几下,我收回纷飞的思绪。
肚子叫了几声,我尴尬地对于姐笑笑,她媚笑道,“快去吃吧,夜店里的小吃味道比其他地方好。”
我去厨房端着一碗粉丝吃着的时候才明白于姐的话不假,不是刻意说的,这也难怪菜单上的价钱贵了外面一倍。
我边吃边想到那名叫若安的女子,她说请我吃夜宵,现在人影都没有一个。叫女人请我,我也过意不去,不过是好奇她的酒为什么醒的那么快。
若安喝酒喝到大醉,按理说在休息才对,可是她去跳舞,没有一点醉态,一点不像若安。
我琢磨着这些问题,于姐端出一大碗的小吃放在我的面前,“小弟弟,你多吃点。今天你没去打扫卫生,我听他们说你去帮若安挡酒了,不错,算你懂事。”
我吃着鸡翅问于姐:“若安是不是店里的重要客人。”
“不是,她是老板的女儿,从十岁开始就呆在夜店里了。小子,你对人家有意思?”于姐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一时着急,说话断断续续的,“于姐,别,别开玩笑。”酒精的作用还未退去,它折磨我的神经。
“我请你吃过夜宵了。”我眯眼听到头顶上悦耳的女声,往四处扫视,没看见一个人。
我没看到她,于姐拍拍我的肩膀,问我,“你发什么呆,吃完就去睡觉吧,今天算是结束了。”
宇哥和主管出现在我面前,主管说我学的不错,宇哥站在他身边也走过来帮我说话。
他可能明明知道我帮人挡酒了的事,要不然他拍在我肩上的力道大的我想吐血。
主管的眼神是飘忽不定的,眼中布满血丝,脸上抹了粉,但仍无法遮住脸上的疲惫感。
浓重的脂粉味熏的我眼泪直流。
宇哥帮我收了碗筷,出来的时候问我,“小胡,你有地方睡觉吗?”
“有。城北郊区的大厦。”
宇哥的笑和刚才不一样了,似乎我住那还能活着是个奇迹。
“小胡,你真是命大,我在网上看到他们说那里闹鬼,住那里的人不是被逼疯了,要么就是被吓傻,要么死了。”
主管关心的目光投注在我脸上:“小胡,你住鬼区,要是不方便回去,住这里也是可以的,顶楼是员工宿舍。”
我的笑快绷不住了变成哭:“没事,我住哪里快半年了,也没见出事。我先回去了。”
楼下的灯一晃一晃的,灯光并不稳定,我下楼花了好一会功夫,就是怕一个脚步不稳摔下楼,楼梯太高。
门口没有守着,一旁的空地上堆满空瓶子。
酒味在空气里跳跃调皮地钻进我的鼻子,门口站着一背影纤弱的女人。
女人身上的气味是怪异的,香水是用来遮住她的体味,越是靠近她的范围,那种难闻的体味越是能闻得清楚。
我才想起是自己忘记用能力压制住自己过分强烈的嗅觉,我偷偷化了张符,嗅觉正常了许多。
她转过身,妆容洗尽,笑意一如春水。
“怎么,认不出我了。”她的声音是妩媚的,和她那张清纯的脸不搭,我难以将现在这样脸和那张妖娆的面孔完全联系在一起,唯一能联系在一起的是那双清澈的眼睛。
“你和刚才不太一样。”我说出自己的想法。
“怎么不一样,那里不一样,变丑了?”若安一连串抛出好几个问题。
我支支吾吾半天不好回答,若安她噗嗤一声笑了说,“你们男人就是这样,问你们,说不出个理由,还想和我做朋友。”
“我想说,你现在的模样耐看很多,你不愿意和我做朋友,我是不会强求你的,我要赶着回家。”
她微微愣了一下,拦住我的去路,身体倒在我胸口上,同方才一样用力环住我的腰。
“你……”我一时半会又语塞。
若安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她胸前的两团柔软蹭得我难受,体内腾的燃起一团火,她抬起头在我锁骨上轻咬了一口,我疼得深吸了口气。
“可以放开了吗?”
“不行,给我抱会,我难过。”
我搞不懂她的心思,任由她抱,她难过,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