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山谷,这条河流,到处都透露着怪异之处。我这才隐隐有种感觉,或许昨晚我们遇到的鬼打墙和狼嚎阵阵,其实是在阻止我们涉险。
“老周这是怎么了?存心想要害死我是吧?”小于咬牙切齿地说道,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水渍。
王大憨没有回答,沉默地撑着桨,杨叔目光深沉地开口:“不是,他只是被水鬼附身了。”
“水鬼?”我心中惊骇,“这个世界上莫非真的有鬼?”
想起在树林门口老宋说的那些话,怪不得这些年来,进入这片林子的人都是有死无生,这里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我这个时候真有些后悔,自己应该跟着老宋离开,或者是选择绕路前往放山的山坡。谁让自己一时心急,又不相信心中的直觉,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杨叔点了点头,叹气地说了一句:“有些东西虽然我们看不见,但并不代表它是不存在的,老周刚才整个人变得铜筋铁骨,就像是刀枪不入一般。你觉得,这还是正常人的范畴吗?”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一时语塞,感觉前路吉凶难测,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顺利地回到家中。也许会一个不慎,就埋骨在了深山之中,再也不能活着离开。
小于知道方才老周的反常,是因为水鬼附身所造成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虚弱地点头道:“我知道的,刚才老周整个人的力气实在是大得匪夷所思。他现在这个样子,没有大碍吧。”
杨叔看了看老周的状况,低声开口:“没事,老周昏迷之后,附身的东西也没有办法,等到上了岸他就会苏醒过来。”
等到王大憨将木筏停靠在岸边,还没有等木筏停稳,我和小于便迫不及待地从上面跳了下来。毕竟这条河中可是有水鬼作祟,我们两个一想到还是会感觉心有余悸。
杨叔和王大憨合力将昏迷的老周拖上了岸边,将他靠在一棵红杏的旁边,王大憨使劲地捏住了老周的人中。
过了一会儿,老周总算停止了抽搐,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眼白中的红血丝已经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的眼神极其迷茫。
“把头,这是怎么了?”老周皱着眉头开口,茫然的眼神在我们几人的身上看来看去。
小于不乐意地回答:“你倒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可被你害惨了,差点扔到水里面喂鱼吃。”
老周摸了摸后脑勺,憨厚地笑了笑:“小于,你这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说完这句话,老周便又变得沉默,似乎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我和小于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的眼中都是无奈,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老周吧,沉默寡言,很少懂得什么幽默。
这时,杨叔沉吟着开口:“这个地方很不对劲,可能有什么奇怪的磁场,我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影响。”
没错,之前就因为我贸贸然地开口询问杨树等人的真实身份,差点被老周杀人灭口,似乎在这条河的周围,每个人性格中的弱点都被无限制地放大。
“没错,我们赶紧走吧,接下来海拔会逐渐升高,虽然地形会变得复杂,但树林没有之前的那么茂密了,灌木林和矮小的植被会变得多一些。”作为队伍中唯一的向导,我尽职尽责地介绍。
如果没有密不透风的树林,行走在长白山的困难应该会减少很多,毕竟谁也不知道,在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之中,到底会遇到什么东西,狼群、熊瞎子,甚至是凶狠的野人,又或者还有那些看不见摸不着,但是神秘莫测的未知力量。
这时候,已经接近正午时分,我们几个人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起来,但由于之前在河边遇到的诡异事情,即使十分怀念昨晚河鱼的美味,但还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离开这里。
现在想想,这么高的海拔河里竟然会有数量众多的鲜美肥鱼,本来就是一件及其怪异的事情,而我们昨天竟然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接下来,在赶路的途中,小于好几次欲言又止,杨叔皱了皱眉头:“小于,怎么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小于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才结结巴巴地开口:“我在想……你们说,昨天咱们在河边吃的那些河鱼,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大憨双手抱在脑后,想也不想地回答道:“还能是什么东西,当然就是普普通通的鱼呗……”
话没说完,他突然冲到一边狂吐起来,我的心中也泛起一阵恶心。因为这河中有水鬼作祟,说明河中曾经淹死过人,而尸体被来往的河鱼啃噬而怨气积攒得越来越多,从而变成了杀人害命的水鬼。
而我们吃下去的那些河鱼,就是吃着尸体长大的,怪不得在这么高海拔的河水中,还有鱼类的生存。这些进食了人类尸体的鱼类,本就比一般的鱼类而更加凶猛和生存力顽强。
没想到王大憨这么个粗人,神经也会如此的敏感,我的心中虽然有过一阵的不舒服,但还是很快便释怀了。毕竟平常的山川大海之中,没有哪条河流是没有淹死过人的。但这话我是不会说出来告诉王大憨的,因为这样一来,估计这个家伙会呕吐得更加厉害。
“休息会儿吧,大家都累了。”直到我们已经发远离了河岸,甚至连潺潺的水声都听不见之后,杨叔才松了口气,招呼大家休息。
老周坐在我的旁边,从怀里摸出来了一块饼干,扯出了点僵硬的笑容,语气有些尴尬地开口道:“小胡,刚在是我的不对,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老周说的是在河对岸的事情,就因为我出口问了句关于杨叔等人身份的问题,竟然差点被老周杀人灭口,而在木筏上发生的事情,这人却是完全忘记了。
老周平时沉默寡言,让他说句话都很困难,更别说是对人道歉了,于是我理解地点了点头:“没事,我知道大家都被那股怪异的力量所影响了,否则换在平时,我也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