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还没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家住那里。”我清楚自家老妈的德行,看到对方条件尚可,帮村里人撮合撮合婚事。
郑义方才喷饭本就不好意思,我老妈问他,他老老实实答了,恭恭敬敬的样子没有一点当初在警察局里的气势。
“我,我叫郑义,家住村尾。”郑义说完,我惊的站起。
爷爷一拍桌子喊到:“好名字,正义之士行正义之事。媳妇,刘阿姨前阵子和你叨叨她女儿婚嫁之事,我看这小伙子不错。”老爸也在一旁瑞声附和说好。
郑义和我哭笑不得,一堆饭吃下来,我这个正牌儿子没有郑义受到优待。
老妈一个劲地问郑义问题,郑义回答完。轮到老爸问他问题,“孩子,你来的时候说什么案子,说说,和我家娃有什么关系。”
谈到正事,郑义变得严肃起来,他从自己带来的公文包里抽出几张资料摆在我的面前。
“你既然作为她的朋友,理应知道她的情况。”
我仔仔细细看完纸张上的内容,居然是病危通知书和火化单子,这就奇了怪了,按理说结果不应该是现在的情况。
我想到孟洁不免觉得伤感,她被自己所爱的人害死,不能得到往生,如果不是我放她一马,她此刻会变成众多孤魂野鬼中的一个。
扶余古帛上记载有可以在鬼魂上抽离出她生前的记忆,没准能凭此找到她的尸体。
尸体不用找了,火化单都出来了,只能说明一点,有人做了手脚,这个人是不是于春成,暂时不能下定论。
“胡嫂,快点去村口,你家二炮出事了!”余嫂嫂和老妈是洗衣服认识的好朋友,她说的话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爷爷不信:“你胡说什么,我家二炮坐村长儿子的车出去了。”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车子自己开回来的,村长儿子也死了。”
死了两个字像几记巨雷砸在我们心上,到我回京都的那天,村子里的灵异事件才告一段落。
家里人跟着余嫂嫂去村口,郑义抓住我的手臂,“我也去,我是个警察。”我白了他一眼,他于是我的眼色径直跟上他们的脚步。
我追上他们看到村长和村长夫人抱头痛哭,他们脸上的皱纹全是泪渍。
村长的儿子平躺在地,他七窍流血,鼻子伤的尤其严重,满脸血污。
村名们从完好无损的车子里拖出二叔的尸体,二叔的尸体上的衣服完整,身上除了鼻子处没其他伤口,血像是从鼻子涌出造成的致命伤害。
实习的警察郑义应是头一次看到死人和血,当着我们的面吐了。他警局的长官叫他马上回去,他顾不上在现场取证什么的离开了现场。
老爸脸色难看,他盯着二叔的尸体久久不肯说话,所有人以为他是魔怔了。
我一侧身望见附近树林里有道黑影若隐若现。
“志成,你过来,和我一起把你二叔带回去。”老爸悲凄的眼神看的我心疼,从小到大玩的要好兄弟去世,伤心是免不了的。
我和老爸扛二叔的时候,村长儿子的童养媳赶来了,她扑在村长儿子的尸身上放声大哭。
农村的女人受不得村里人的闲话,她们丈夫一死绝不会因此而改嫁,宁愿孤独终老守着一块冰冷的排位度日。
不少人对村长家的童养媳流露出同情的神色,年纪轻轻守寡,是谁都无法承受如此沉重的痛苦。
树林入口处,佝偻的老人咧开嘴对着我露出诡异的笑容,他张开口似乎再说:“再见了。”
但愿再也不见,我不想再遇到他了,心力交瘁,没杀死他反倒让自己家的人丧失生命。
老妈哭的凄惨,老爸守在二叔旁边不发一言。
爷爷在门口敲着烟管,时不时问我一句,“烟管是不是有问题,我敲了半天,里面的结块的烟垢老也敲不出来。”
“爷爷,二叔不在了,是真的。”爷爷沉浸在悲伤里不可自拔,我重新把二叔离世的事实告诉他,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我扶着爷爷回到屋里,他躺在床边哭的伤心抓住我的手再三叮嘱我千万不要走歪门邪道害了自己。
余姨骂骂咧咧地抓起棍子把来她家的流浪猫赶出去,黑猫带着几只小黑猫快速从余姨家逃窜出来。
黑猫闯进我家里,余姨看到脸色苍白,她跑过来吼道,“快把猫赶出去,要是尸变我们都会死的。”
老妈抹抹眼泪,抬起头说,“大妹子,你胡说什么。”
“我说的是真的,快点啊。”余姨跑进屋里用棍子驱赶黑猫,棍子打在二叔脸上,鲜血淋漓,黑猫惨叫一声跳到一旁跑的飞快。
老妈没见过比这还要血腥的场面昏了过去。
守在一边的父亲反应过来给余姨扇一巴掌,余姨捂着左边肿得老高的脸,别有深意望着我的老爸。
“你……”余姨转身狠狠扔下棍子就走,留下愣在原地的我的老爸。
老爸在我后来回乡的时候告诉我,余姨之所以和我的母亲能成为闺密是因为她是父亲的初恋,母亲知道这件事没有怪他,而余姨把外出攒的钱用来建房子,房子建在我家附近。
这么多年来,余姨和父亲真的淡了,就算余姨为了父亲不嫁孤独终老一辈子,父亲都不可能再对她有任何感觉。
父亲深爱我的母亲。
我照顾好爷爷回到厅堂,二叔的尸体动了一下,我以为是自己又眼花了,灵异事件那有那么容易让我碰上,还频繁发生。
父亲转身看到我露出无奈的笑容,他显得越发苍老。
“爸,你怎么了。”
“没事,来,守着你二叔,明天我们搭好灵堂。”没有白纸白幡,连棺材都没有,二叔是放在简单搭建的木板床头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我的注意,二叔的手指在动。
“爸,你快去看爷爷,爷爷刚才叫你快点去找他,他有事同你说,我会守好二叔的。”我察觉到危险的存在,老爸没有直接信我的话离开。
“混小子,你从小骗我,现在还要骗我。”老爸问我,二叔抬起了手,袖子一滑露出一截干枯的手臂。
我着急地推着老爸进入里屋:“是真的,爷爷真的叫你。”
“信你一次。”老爸走的慢,我看看老爸,看看二叔,二叔的脸慢慢变形,脸上长满黑色的毛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