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朱厚照性子本就如此,却因出身不得不收敛性子,活得其实也是很累的。
弘治皇帝心疼朱厚照,不愿告知自己病情,谢至也便只能遵从弘治皇帝的旨意了,对朱厚照的问题回道:“陛下下旨让殿下监国,臣做辅政将军从旁协助于殿下。”
这个旨意是弘治皇帝直接给谢至的,旨意还未传到朱厚照那里。
对这道这一朱厚照并不知情,因而在听闻谢至所言之后极为震惊,张着嘴询问道:“本宫监国?父皇要去何处?真是的,本宫现在是神机营的指挥使,还要负责操练神机营,哪有时间监国,不成,本宫得去找父皇去。”
怪不得人说明朝皇帝个个都是奇葩呢,朱厚照绝对是十六个皇帝当中,最奇葩的一个的,历朝历代哪家太子不都是希望自己能多监几次国,只有监国,那才能发展自己的力量,拉拢自己的人脉。
像朱厚照这般对监国一脸的不情愿,决然是第一人。
谢至除却在心里吐槽这些之外,也把朱厚照骂了个底朝天,弘治皇帝为他铺了那么多路,他整日只放纵自我,干着自己喜欢的事,这实乃大不孝。
虽是如此,谢至却依旧不能实话实说,只能是拉住朱厚照,良言劝解道:“殿下还是莫要去了,殿下的形象在陛下心中好不容易才算改观,若是现在这个时候去找陛下,恐又会引起陛下不满,陛下如此做,必然有陛下的良苦用心的,殿下还是莫要辜负才是。”
不管怎么说,朱厚照还是能够听进去良言相劝的。
谢至话音落下后,朱厚照有些惊疑,奇怪的自言道:“父皇这么做是何意,怎突然让本宫监国了?”
这个问题本就很难回答的,朱厚照既然是自言自语,那谢至便更不用回答了。
不说这个问题了,那便该进行下一个问题了。
谢至又开口道:“还有一事,顾朴去找陛下了,陛下下旨说现在是殿下监国,让他直接来找殿下了,萧公公已去宣读旨意了,应该用不了多久,顾朴便过来了,殿下还是先做好如何应对吧。”
对付顾朴这种口齿伶俐的老臣,不说是朱厚照这样一个刚接触的少年人,即便是弘治皇帝这样的老手都得做好准备工作才是。
不然的话,那一番话下来绝对能说到你怀疑人生的。
谢至此言一出,朱厚照明显有些担忧,有些怕的道:“顾朴那家伙看谁都不顺眼,整日弹劾这个,弹劾那个的,若是不听他人之言治罪的话,那便能在你面前说上三天三夜的,偏偏那家伙风评还好,又不能直接治罪,可惜,本宫现在只是监国,若等本宫即位,首先要治罪的便是那顾朴。”
谢至倒也相信朱厚照能做到的,就朱厚照那人只有你想不到,绝对没有人家做不到的。
同为御史,顾朴可也不止一次弹劾过谢至了。
谢至对他也是烦扰的很,情非得已的话,谢至也不愿与他面对面打交道的。
对朱厚照的抱怨,谢至倒也没回复,他若再在朱厚照面前抱怨上一顿的话,很难保证接下来顾朴再行弹劾之言时,朱厚照会做出些什么。
现在的弘治皇帝还在病中,还是让他少操些心吧。
谢至无奈一下,言道:“殿下这话若是被顾朴听到,少不得又是一番唠叨,殿下还是本分着些,把该做之事做了,也让陛下少操些心吧。”
谢至与朱厚照情义也算深厚了,有时候谢至所言的一些事情,朱厚照也是会听从的。
最起码,这次朱厚照对谢至的这番劝解并未有任何不满摆摆手回道:“知晓了,本宫能不知晓吗?”
正说着话的功夫,便有小太监通传顾朴到了的消息。
听闻通报之后,朱厚照搬了椅子,放在弘治皇帝的御案之前,正襟危坐,抬手道:“让他进来。”
朱厚照现在只是见过罢了,虽行驶的也是皇帝的职权,但在吃穿用度之上还是要降低一个层次,以彰显自己与皇帝的不同。
这是该有的礼节,也是对弘治皇帝的尊重。
朱厚照发话之后,那小太监应了一声后转身出了暖阁。
在小太监离开暖阁片刻,顾朴便走了进来。
一进入暖阁,先行见礼,见礼之后,朱厚照脸上丝毫不见先前的不耐烦了,脸上带着笑,淡然问道:“顾右都御史有何事要奏报便说来吧,本宫能解决的时间便第一时间解决了,本宫若是解决不了,便提早奏报于父皇,已避免耽搁了。”
朱厚照笑嘻嘻的做表面功夫的时候,顾朴却已是等不及了,急切道:“臣虽不知晓陛下因何要突然让殿下监国,但就此事殿下恐难做主,臣禀与殿下之后,还请殿下及早奏报陛下,解决了此事。”
朱厚照本来还满面笑容,听闻顾朴说要把此事奏报与他,然后让他呈报弘治皇帝之时,脸色顷刻之间有些不好看了。
朱厚照是不想监国,可却也不想在行事之时永远笼罩在弘治皇帝的阴影之下。
顾朴仍如没看到朱厚照脸上的变化一般,紧接着道:“寿宁侯和建昌侯在府中打死府中一名家丁后,又率家丁去城外的冯家庄打死了一年轻夫妇。”
顾朴此言之后,朱厚照多少有些释然了。
这个事情着实是他不能解决了,做这个事情的人若只是一般人,他完全可以大手一挥来上一句,该怎么办便怎么办。
可现在呢,做这个事情的人是他那两个倒霉舅父,他那母后若在其他事情之上深明大义的很,一旦碰到他那倒霉舅父的事情,便像护着小鸡仔一般护着,深怕有些什么闪失。
就连他那父皇对他那舅父都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这个事情,朝中的大臣可是没少生怨。
他那母妃因为那两个倒霉舅父的事情,没少在他耳边唠叨,深怕他往后把他们怎么着了。
这个事情绝对是棘手的很。
朱厚照许是也知晓自己思考的时间有些久了,咳嗽一声缓减了尴尬,这才回道:“顾右都御史所言极是,此事着手有些大了,本宫先去与父皇禀告,顾右都御史回去吧,禀告之后,本宫自是会有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顾朴哪是那么轻易就能打发的,回道:“陛下不愿见臣,殿下尽管去与陛下禀告,臣便在这里等着,臣虽为御史但只要知晓陛下对此事的处置,臣也才能放心。”
顾朴就像狗皮膏药一般贴着不肯离开,朱厚照也那他们没办法,也只能道:“好,那顾右都御史便等着吧,本宫马上与父皇禀告。”
第336章 殿下有召
朱厚照先行离开,谢至跟在朱厚照身边一同离开了暖阁。
谢至想来想去都没想到顾朴来告状是因为张鹤龄那两狗东西,对付他们,即便是谢至与他们无亲无故的都很难找到合适有效的解决办法。
更别说朱厚照除却与他们有沾亲带故的血缘关系之外,上面还有张皇后那么大一座大山压着,他若是不能处理好这个事情,不止第一天监国会被搞砸,就是张皇后那里也会被唠叨个没完。
这可是两面都不讨好的事情。
朱厚照离开暖阁,才冲着身旁的谢至,道:“父皇到底怎么了?怎好端端的让本宫监国了,就顾朴所言的那个事情本宫哪能做主,若是与法惩处了本宫那舅父倒也可行,可若于私,本宫怎能惩处?一旦惩处了,就是母后那里的那一关恐也很难过得去。”
朱厚照执意要去见公职皇帝,谢至也不好多说,他既愿去尝试,那便就去试吧。
至于弘治皇帝是否见他,那便就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谢至作为一个外人也就不参与了。
谢至跟着朱厚照出现在乾清宫,朱厚照与门口值守的小太监说明了来意,那小太监也不敢怠慢,直接便进去汇报了。
朱厚照正满心欢喜等着弘治皇帝宣他进去,然后给他解决问题的办法呢,等了不过片刻的功夫,那小太监却是过来报道:“陛下说,现在殿下为监国太子,有事自己处理便是,不必来知会陛下了。”
朱厚照完全没想到,弘治皇帝竟会不见他,马上改口道:“你去与父皇禀告,本宫来此只是要探望父皇。”
这小太监第一次出来禀告的时候,对于之后的情况谢至便也能够猜到一些了。
既然第一次弘治皇帝不见,那之后再见的机会也渺茫的很。
果不其然,朱厚照在以各种借口让那小太监去见了之弘治皇帝几次,到了最后,也不知晓弘治皇帝是怎么与小太监说的。
反正,朱厚照无论再说什么,那小太监都拒不去禀告的。
朱厚照在弘治皇帝面前那就像是一只兔子那般温顺的,弘治皇帝不见他,他还真就没胆量,硬往里面闯的。
折腾了半个时辰都没见到弘治皇帝,朱厚照只好带着些落寞往回走。
走到中途,朱厚照笑嘻嘻的转身朝谢至问道:“谢五,你是父皇钦定的辅政将军,你说此事本宫该如何办?”
这个问题是难,但谢至却一直都是在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既然出了这个问题,那即便再难,都得解决的。
在朱厚照折腾在乾清宫,等待着弘治皇帝召见的时候,谢至已为此想到了一些办法。
不管怎么说,朱厚照既然已经知晓了此事,最现做的事情便就是要彻查此事,务必得知晓张鹤龄是否真打死了人,又基于何种原因打死的人。
除此之外,还要询问苦主有何述求,尽量把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张鹤龄所做之事虽说天怒人怨,却也不至于非得让张鹤龄一命抵一命。
朱厚照询问之后,谢至颇为淡然的回道:“顾朴既然弹劾寿宁侯,当务之急便是要把寿宁侯招过来,一五一十的当面对质,情况若是属实,要遣人去苦主家中询问情况,问明苦主的难处,帮着他们解决了问题,然后在惩处直接行凶之人,这样对双方之间便也算是有所交代了。”
谢至这番处置合情合理,朱厚照听过之后倒是有些不满了,责备道:“你既想出了如此主意,怎不提早说呢,害得本宫担心了这么久。”
这样的办法朱厚照他自己不见得想不到,只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处理问题,有些不太习惯罢了。
谢至给了朱厚照一个大白眼,回道:“臣也得慢慢考虑才能想到解决办法,再说了,臣还以为殿下在乾清宫外非要见陛下是担心陛下,若是臣知晓殿下去见陛下是为了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的话,那臣早就便早就替陛下想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谢至认识朱厚照这么长时间了,可也了解朱厚照的。
朱厚照他也就是嘴上这么说罢了,实则他也是很关心弘治皇帝的,对于弘治皇帝突然让他监国,他心中多少也是有些担忧的。
对谢至的回复,弘治皇帝也不再多言,对跟在身旁的张永吩咐,道:“传本宫令,召寿宁侯,建昌侯速去暖阁。”
安排张永去寻张鹤龄兄弟之后,朱厚照便与谢至又去了暖阁。
朱厚照在乾清宫外面耽误了半个多时辰,等他们回到暖阁的时候却是想不到顾朴还在。
顾朴在暖阁见朱厚照的时候,朱厚照并未让他坐下便离开了,等到朱厚照和谢至在差不多半个多时辰回去的时候,顾朴依旧还站立在原地等着。
如此毅力,谢至和朱厚照都叹为观止。
朱厚照心地终究还是良善的,瞅着顾朴站了这么久大概是有些于心不忍了,直接吩咐人为顾朴搬来了凳子。
“顾右都御史辛苦了,坐下歇歇吧,本宫已吩咐人去召寿宁侯过来了,毕竟顾右都御史所言之事只是一家之言,若要判断是非,总归还得是听听事主怎么说的。”
顾朴也没非强硬到不坐,谢了恩之后便坐了下去,在坐下之后,才道:“臣身为御史,便有监察百官之责,臣弹劾之人虽不少却也并非捕风捉影,都是有真凭实据的,臣所言之事情绝对属实,殿下可任意去查。”
正当此时,依朱厚照吩咐传朱厚照吩咐宣张鹤龄进宫的张永便回来了。
到了暖阁门口,张永先进来报道:“殿下,寿宁侯和建昌侯到了,奴婢出宫的时候,在午门之外碰见了他们。”
当着顾朴的面,张永不多说,朱厚照也不多问,直接挥手道:“让他们进来。”
张鹤龄和张延龄有弘治皇帝张皇后护着,肆无忌惮惯了。
刚进入暖阁的时候本还有些中规中矩,等瞧见暖阁最大的只有朱厚照的时候,便有些不收敛了,张延龄直接冲着谢至嚷嚷道:“云中侯原来你在这里啊,怪不得我和大兄两个人在午门等了半晌却也不见你的人影,不是说陛下召见你吗?陛下呢?”
张延龄一直说个不停,完全不给谢至开口的机会。
他在停歇之后,朱厚照伺候着端茶送水的谷大用才回道:“陛下旨意让殿下监国。”
张鹤龄反问了一句,立马兴奋呼道:“殿下监国,这可真是太好了。”
张鹤龄如此过激的反应,谢至这下相信顾朴所言属实了。
朱厚照还未来得及言语,张鹤龄便拉着谢至追问道:“云中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