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学生定会履行伴读职责。”
谢至依旧跟着王德辉回了王家。
而朱厚照那边却是在王德辉和谢至离开之后,又去乾清宫找了弘治皇帝。
谢至进宫做伴读是弘治皇帝的旨意,免了谢至的伴读,那自然还得是弘治皇帝降旨的。
“父皇,儿臣真不想谢至再做伴读了,王师傅对谢至言语之中皆是欣赏,儿臣好像才是那个伴读,无任何存在之感,如此下去,儿臣还如何能够专心读书。”
弘治皇帝自然知晓,这完全就是朱厚照的借口,沉声道“谢至无任何过错,伴读岂是说免就能免了的,行了,此事莫要多说,你回去吧。”
紧接着,弘治皇帝又叮嘱道“莫要去叨扰你母后,也莫要再使出跪求的招数”
朱厚照在弘治皇帝面前,能求下旨意的办法也就只有如此两种了。
被弘治皇帝堵死后路后,朱厚照有些落寞的回道“是,儿臣知道了。”
在朱厚照离开后,守在一旁的萧敬才道“陛下,奴婢有句话”
弘治皇帝哪是那种独断专行之人,身边人有话要说,怎会拦着不让说,开口道“萧伴伴有何话尽管说来。”
得到弘治皇帝的同意后,萧敬才道“陛下,伴读之事本就是为陪着殿下读书的,殿下不喜这个伴读,又怎能在一块读书?”
听了萧敬之言后,弘治皇帝叹了口气,道“萧伴伴此言是有理,当初让谢至进宫可是太子要求,朕虽担心谢至带坏太子,但想着宫中有王卿,谢至家中又有谢卿,两位学富五车的名士一同督促着,谢至或许能把心思用在读书之上,也能带着太子一同发奋用功。
却是没成想,谢至进步倒是飞速,如此变化哪还有一丝昔日纨绔的影子。
可太子那边,却是又不愿再要这个伴读了。
朕即便同意,但已发了旨意,现不过才十几日时间,在谢至没有丝毫过错之时便免了他的伴读,这让朕怎与谢卿交代?”
萧敬扯起一道笑容,道“殿下天赋秉异,年轻贪玩也实属正常,若殿下开悟,肯发奋用功的话,是不逊色于谢至的,奴婢记着,当初去谢家宣旨之时,谢至还颇为纨绔,当着奴婢的面,接旨之前还说要去询问谢阁老,这次再见,谢至变化着实不小。”
弘治皇帝附和着道“变化是很大,朕在谢家见到那小子之时着实也浑的很。”
随即,萧敬试探着道“奴婢听说,谢至在进宫之前,才得谢阁老严厉督促学了不少宫中礼仪。”
萧敬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让弘治皇帝去找谢迁请教的。
“谢家书香门第,谢迁教子必然有一套,朕是该找谢卿好生讨教一番了,萧伴伴,你随朕一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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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请教教子
谢迁在吃过晚饭后,正在书房看书,谢林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道“老爷,陛下来了,小人已安排在了客厅。”
谢迁诧异了一下,才起身,道“陛下怎来了?走,快去瞧瞧。”
谢迁进了客厅,瞧见主位之上端坐着的弘治皇帝正要行礼,却是被抬手打断了,道“朕今日微服出来,谢卿就不必拘那套俗礼了。”
接着,弘治皇帝便开口问道“卿家五小子可在?叫他来,朕与他也说说话。”
弘治皇帝这么一说,谢迁倒是紧张了,慌忙开始为谢至求情问道“是那不成器的混账在东宫惹事了?陛下,犬子顽劣也乃是臣教子无方,臣愿替犬子受过。”
谢迁对谢至一贯都是出吹胡子瞪眼的,能够和颜悦色说句话那都是屈指可数的。
但,却终究还是爱护谢至的。
谢至若是听到谢迁这么一番话,估计得被感动的感激涕零。
谢迁如此紧张,弘治皇帝脸上的笑意倒是更浓了,道“谢卿不必紧张,谢至这段时间表现极好,王卿对他可是赞不绝口。”
弘治皇帝一番话后,谢迁内心如何感想不得而知,反正嘴上却是道“那混账也就是伪装的好,王少詹事是受了他的蒙骗。”
弘治皇帝笑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谢至虽为卿家之子,卿家也当换种眼光了,喊谢至来,朕也见见他。”
看谢迁有些为难,弘治皇帝又问道“怎么?不方便?”
谢迁连忙摆手道“不,倒也不是,不瞒陛下,那混账也是两三日不曾回家了,每日皆都留宿在王少詹事家中。”
说着,谢迁便朝外面喊道“找个人去把那混账喊回来。”
喊人在找谢至回来的当口,弘治皇帝开口,道“朕今日来,是为两个事情。”
弘治皇帝既然提出是为两个事情前来,那谢迁就只有洗耳恭听了。
说着,弘治皇帝便叹了一口气,道“太子顽劣,心思全然不在读书之人,胸无点墨,往后又如何能担得起大明江山社稷这千斤重担来?谢至短时间有了飞速进步,朕想请教卿家是如何管束的。”
谢迁着实是没想到,弘治皇帝前来竟是为与他讨教子良方来。
谢迁有了发愣,对于这个问题他实在不好发言。
众人皆言自己儿子有所向好,在这点之上,他虽说嘴上不做肯定,心里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家那不成器的混账东西的确是变好了。
可若要问他,他是如何促使其便好的,那他还真就不知道。
这段时间的方式与前几年也相差无几啊?
之所以有如此之大的变化,也就只能归结为那不成器的东西长大了,懂事了而已。
谢迁迟疑良久,弘治皇帝问道“怎么?卿家有何难以之隐?”
弘治皇帝宽仁,谢迁也就实话实说了,道“臣为父并不合格,又如何能为陛下答疑解惑,犬子纨绔在京中名气甚大,臣自知子不教父之过之说,没少责罚于他,可那小子皮糙肉厚的,自小便不服管教,自小便不会因责罚收敛一下,臣为此可谓是头疼的很。
陛下旨意让那不肖子进东宫,臣也是胆战心惊的很,却是没想到,那小子进了东宫后,倒是安分的很,这应归结于王少詹事,陛下这问题应询问王少詹事才是,臣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谢迁的这个解释也算是合情合理。
谢迁他若是有教育谢至的办法早就用了,何必等到现在?
谢迁话音落下后,一旁的萧敬便开口,道“陛下,奴婢有话要与谢阁老说。”
与谢迁请教本就是萧敬的建议。
现在萧敬有话要说,弘治皇帝自然是不能拦着的。
得到弘治皇帝的同意之后,萧敬才开口,道“谢阁老,咱家直说了,咱家来府中宣旨之时,令郎还”
那没说出来的话,意思很明显,不就是说那时候的谢至还很纨绔吗?
那是纨绔吗?
只能说,那时候的谢至只是不太懂这时候的礼节罢了。
萧敬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咱家听说,谢阁老在接旨之后的几日时间教授令郎宫中礼仪,自此之后,令郎便”
萧敬停顿几下,谢迁却也还是听明白了意思。
这是说,他有教子方法不愿行囊相受了?
这是对他的怀疑,也是对他的亵渎。
被人怀疑,谢迁自是不喜,脸色冷然,当着弘治皇帝的面,直接道“臣是教授了几日宫中礼仪,但也仅仅如此,说句实话,臣也是在不知,为何那小子能安分学了几日,若搁往常,又哪能在家中待住。”
没能从谢迁口中讨到想要的答案,弘治皇帝只是有些失望而已,开着玩笑道“朕还说与卿家请教个教子方法,看来朕是要失望而归了。”
弘治皇帝如此带动,刚才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谢迁冷硬的脸上也有所松动,道“臣惭愧。”
接着,弘治皇帝又道“朕来卿家府中,还有一个事情”
接下来,弘治皇帝要说的事情,毕竟他是不占理在先,在说起来的时候自然就不会是那般的痛快了。
半天之后,才踌躇着道“这几日,太子那里有吵着要朕免了谢至的这个伴读,太子韧劲强,认准之事必会有所结果才行,朕若不应,他还不知晓如何折腾呢,朕对此也是头疼的很啊,这不朕想着找卿家讨教个合适的解决之法。”
弘治皇帝是爱子的,为了朱厚照的成才,可谓是费尽了苦心。
可惜,朱厚照终将还是把弘治皇帝好不容易缔造的中兴之治带偏了。
谢迁也听出了弘治皇帝的意思,这是想要罢了自己儿子,又找不到自己儿子的错误之处,便想要自己提出了。
弘治皇帝对朱厚照的学业问题虽说是不曾有过马虎,但对朱厚照却依旧溺爱居多,因而才养成了朱厚照那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性。
这不,为了一个伴读竟会如亲自登门拜访于臣子。
这若是搁在其他皇子身上,能被立太子,那做梦都能笑醒,还怎会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谢迁知晓弘治皇帝的出身,自然也就知晓他如此溺爱朱厚照的缘由。
爱子那是父亲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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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又是一击
在送走了弘治皇帝之后,谢迁虽依旧板着脸,却也不再像以往那般的冷硬,颇有些关切问道“承诺陛下之事可有把握?”
谢至既然敢在弘治皇帝面前许下承诺,自然是准备了那么几分的,对谢迁的询问,扯起了一道笑容,嬉皮笑脸的回道“把握儿子倒是有几分,只是万事皆无绝对,儿子并不敢保证一定能成,万一若是不成,那儿子这个伴读可就做不下去。”
谢至这话说说的说的是不够严肃,但绝对是大实话了。
朱厚照那厮至始至终都算计着他,现在又对他怀有如此之深的恶意。
他再有准备,也不见得能够有所胜利。
谢至此言出口后,谢迁倒是并未再对他吹胡子瞪眼,依旧板着脸道“你尽管去做,若是不成,便专心读书考功名。”
这是已然给他想好了退路?
看来,他这老爹对他也还是很关心的嘛!
谢至扯起一道笑容,笑嘻嘻的道“儿子定当竭力而为。”
谢至他是要竭尽全力啊,此事若是办不成,他的太子伴读一旦被免去,那便直接影响到他这段时间扳回的形象。
谁让他恶名在外,他敢肯定,他这伴读一旦被免,肯定会有不少人以为是他在东宫犯了错,指指点点那是必然会存在的。
“爹若无吩咐的话,那儿子便回房了,今日功课还未完成。”
谢迁抬抬手,不耐烦的道“快去。”
在谢至离开之后,谢迁冷然的脸上挂起了兴奋的笑容。
皇帝都来与他讨教教子的方法了,可见自家儿子的改变是被其所认同了。
以前他还没怎么发现,今日一见果然与以往截然不同了。
怪不得王德辉对自己儿子满口称赞呢?
谢至从客厅出来后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那小院。
见到谢至回来,最高兴的乃是贺良和香月了。
二人围在谢至身边问长问短的,让谢至心里暖暖的。
“少爷渴吗?香月去端茶来!”
若不是香月询问,谢至也忘了渴这回事了,刚刚与弘治皇帝讲了那么多,能不渴吗!
“嗯,去拿吧,本少爷今日功课还未完成,送书房来吧。”
一听谢至如此说,贺良紧接着马上道“小人为少爷研磨。”
谢至并未拒绝,有人研磨,他自己也方便不少。
很快,谢至在书房之中便按王德辉所要求那般抄写了策论,并且练了大字。
举着写好的大字,谢至问一旁的贺良和香月,道“本少爷这字如何?”
贺良又是冠冕堂皇的一顿夸,“少爷这字超凡脱俗,刚劲有力,堪比王右军。”
早就知晓这小子不够实诚,谢至也懒得与他计较,白了他一眼,转而问一旁的香月,道“香月,你说呢?”
香月迟疑了一下,道“香月也说不上来,不过,少爷这字是不如老爷和其他几位少爷的好看。”
这才是大实话。
练字那是日积月累的事情,谢至也不指望短短十几日时间便能有所成就的。
谢至扯起一道笑容,又道“与本少爷之前相比,如何?”
香月这下没再迟疑,直接回道“好看了很多。”
谢至想要听到的不过就是这句话而已,证明他这几日的练习起到了效果便是。
谢至瞅了一眼贺良,没好气的道“瞧瞧香月这回答多实诚。”
贺良哪知晓谢至想听的是实话,没回答正确,只能是缩缩脖子不做言语了。
次日一大早,谢至如往常那般早早的便起了床。
在洗漱完毕,收拾好着装准备出门后,又吩咐道“贺良,去拿盘棋来。”
贺良诧异,愣了半晌,才道“是。”
在贺良离开之前,谢至又叮嘱道“普通的便行。”
谢家人好歹都是文化人,找盘棋也并非难事,片刻的功夫,贺良便拿着棋盘以及两盒棋子出现在了谢至面前。
从贺良手中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