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银子行商贾之事?
谢至敢保证,朱厚照借银子的事一出口便得被弘治皇帝打一顿板子的。
谢至满脸无奈,摊摊手道“其实不用这般麻烦,只要找家烟花铺子,把草民制造这种烟花的方式告知他们,与他签订合约,只要他们售卖这种烟花便给我们两成,不需任何周章,每月我们便有至少百两银子进门。”
朱厚照还有些不知足,问道“才百两啊?”
百两还少?朝廷一品大臣的月俸也才200余两。
谢至瞅了一眼朱厚照,没好气的回道“殿下,若是我们去开铺子的话,不考虑任何困难,就说能够开成,一月收入顶多200余两,这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百余两已是很不错了,草民早之前便吩咐了贺良此事,不出所料的话,下月应当就能有收入了。”
谢至苦口婆心的说了大半天,朱厚照才终于妥协了下来,回道“好吧,那便这样吧。”
朱厚照这厮太不地道了,他没出任何力气,每月便能分到银子,完全就相当于每月天上掉个馅饼下来,如此好事落在他头上,他竟还说三道四的不情愿起来了。
最亏的是谢至好不?他可是在鸡鸣寺天寒地冻的待了大半月才弄出这些东西来的。
咳咳咳
谢至与朱厚照的这个事情才商量完毕,吴宽便出现在了殿中,咳嗽几声示意自己的到来。
吴宽的严厉程度是丝毫不亚于王德辉的,听到吴宽的咳嗽之声后,朱厚照急忙跑回自己的桌案之前,先为吴宽见了学生之礼,“吴师傅过年好。”
吴宽满脸严肃并未有过多的情绪,淡然接受了朱厚照的学生之礼后,才又与之见了君臣之礼。
在朱厚照行礼后,谢至才起身,道“学生见过座师,座师过年好,愿座师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谢至一大串的吉祥话出口后,吴宽脸上带起了笑容,一脸的柔和,笑着道“好,一月之余便要春闱了,加紧努力,老夫也祝你能够金榜题名,早日成为我大明的栋梁之才。”
对吴宽嘱咐,谢至规规矩矩作揖回道“谢座师。”
谢至与吴宽的互动自是引来了一旁朱厚照的吃醋,同样是新年祝福,怎对他爱搭不理的,对谢至便那般热情,好像显得他才是那般伴读一般。
朱厚照脸色的变化,谢至还是瞧见了。
瞧着朱厚照的这个表情,谢至有些称心如意了,别以为他笑嘻嘻的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其实他也是很记仇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厮当初让他进宫做伴读的心思,现在角色对调,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也不看看他谢至是谁,怎会连朱厚照一个学渣都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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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平淡的奖赏
文渊阁,谢迁,李东阳,刘健三人相互贺了过年好后李东阳便提起了昨日的那场烟花盛会,刘健在一旁欣喜附和。
二人猜想着燃放那场烟花盛会之人到底是何人。
“能做出如此手笔的非普通之人所能办到,不是陛下授意,便是哪家权贵所为。”
“也没听说民间中的普通匠人能做到这般的,十之八九是陛下授意官匠所创,也算是新年的一个祥瑞了。”
“陛下也是,这是个好事啊,那场烟花一出,凡是目睹之人皆会啧啧称奇。”
“是,着实如此,不过,瞧那方向应当是鸡鸣寺的,鸡鸣寺也并非皇家寺庙,若燃放烟花的话也不该是在那里的啊?”
“鸡鸣寺所在的西山,山体颇高,在那里燃放或许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吧。”
刘健和李东阳讨论了半天,谢迁端着朝臣奏报上来的折子一句话没有。
刘健出言招呼道“谢公啊,怎么?心情不佳?怎不见你说话呢?你觉着那烟花是何人所为?”
李东阳随之问道“是啊,谢公,你有何想法也说说呗,这折子也不着急看,一些繁忙的军政大事年前便都已处理完毕,这些折子不用看基本也都是些与陛下贺新年的。”
李东阳这般估计也不是没有到底,一些重大事务,在年前繁忙了几日时间自是都处置的差不多了。
现在上的这些与弘治皇帝贺新年的,也无需他们票拟,直接呈上去便行了。
放下手中的折子,谢迁起身满是容光焕发,回道“既然二位都好奇,那谢某便实话说了吧,昨日那烟花其实是出自谢某那不肖子。”
刘健和李东阳二人同时惊呼了出声,“什么。”
接着,刘健反问,道“谢至?”
谢迁点头称是。
谢迁的这个回答,让刘健和李东阳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过,他们除了诧异只剩下震惊了,他们也了解谢迁的为人,绝不会认为谢迁会为了这个事情说这种诓骗之言的。
震惊了半晌,李东阳一脸的艳羡,问道“谢公,你是如何教你家那五小子的,这些年所为之事真是越发让人震惊了。”
李东阳的艳羡,让谢迁更加兴奋,呵呵一笑,道“严重了,来来来,继续处理这些折子,虽说需要票拟之处少,可折子量却是不少的,莫要耽搁了。”
三人埋头处理了十几份折子后。
无一例外的是,这些折子大多分成了三部分,除了给弘治皇帝贺喜新年外,更多的还是对那场烟花盛会的称赞,剩下的便是提议对置办这场烟花之人表扬。
谢迁瞧了几份后,主动道“置办这场烟花之人既是犬子,那这个票拟谢某也就得比比嫌了,至于如何票拟二位决定,谢某便不参与了。”
谢迁不参与也是情理之中,刘健和李东阳并未勉强。
刘健回道“那这样吧,老夫与李公商量着来,陛下那里恐也正在考虑这道旨意如何下发,票拟意见及早送上去的为好。”
刘健和李东阳自不是无能之人,半个时辰便处理好了这些折子,也拟出了票拟的意见。
当然,在票拟之中并未直接所言对谢至的表彰,提及的也只是对造烟花之人的奖赏而已。
在内阁的票拟意见递到弘治皇帝御案之上时,弘治皇帝已遣牟斌把此事的前因后果详查清楚了。
虽说他已从朱厚照口中知晓此事是谢至所为,但自是也不能把随随便便把这个事情便归结到谢至身上。
万一与朱厚照所言有所出入,那岂不是闹了乌龙。
经过牟斌的彻查所知,所以烟花皆为谢至一人所出,长随贺良只是负责燃放而已。
听了牟斌的汇报,又见了内阁送上来的表彰意见,最终弘治皇帝还是终于决定暂缓对谢至的表彰。
暂缓谢至表彰决定后,又把谢迁喊了过来。
谢迁进入暖阁还未行礼,弘治皇帝便率先摆手道“不必多礼,请坐。”
谢迁谢礼坐了下去后,弘治皇帝才开口道“谢卿,昨日烟花的事情想必已知晓是何人所为了吧。”
谢迁点头回道“知晓了,昨日犬子便所言那是他一手操办。”
弘治皇帝微微一笑,道“卿向来公正,内阁的票拟想必并未插手吧?”
谢迁又道“臣知晓这烟花的背后之人是犬子,从折子到票拟未有任何参与。”
弘治皇帝扯起一道笑容,道“朕找卿来是有个事情需与卿商量。”
顿了一下,弘治皇帝接着道“说实话,朕对谢至也是给予厚望的,烟花的事情,谢至也着实该当表彰的,即便是直接封个一官半职的也不为过,只是朕想,谢至毕竟也不过是个孩子,马上便要春闱了,现在若是对他表彰的话,势必让他分心,也会导致他的骄傲,这于他往后并无利处,这烟花谢至他做的倒是不错,但心思也不能只放在这上面啊。”
弘治皇帝这番话说的虽然平淡,但言语之中却完全是为谢至所考虑了。
谢迁随即起身拱手致谢,道“陛下能为犬子考虑如此周全,臣心中”
谢迁未说完,弘治皇帝便打断了他的发言。
“卿莫要如此,朕如此做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太子顽劣,使之如谢至那般进步神速,成为向学之人,异常艰难,太子与谢至私交甚好,朕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谢至身上,望谢至能够如卿这般随太子左右,那朕便也就放心了。”
弘治皇帝这是让谢至辅佐于朱厚照的。
“朕与卿说这些,只是提前与卿言明一声,免得卿多想。”
弘治皇帝要着重培养自己儿子,谢迁能什么,难道说自家儿子当不起?
也只能简单回上一句,道“臣明白,陛下良苦用心,殿下也会明白的。”
与谢迁通气之后,对谢至的表彰也就直接送到了东宫。
吴宽正在授课之际,萧敬带着弘治皇帝的口谕走了进来。
“陛下口谕”
殿中三人起身,等候着萧敬宣读。
“谢解元烟花盛会朕看到了,朕心甚慰。”
萧敬宣读之后,不说朱厚照没反应过来,就是谢至也没反应过来。
不给他任何奖赏也就罢了,好歹给他来个圣旨啊。
手中的圣旨多了,那直接说明自己是圣眷之人,最差还能唬个人的。
“谢解元,谢恩啊。”
谢至还未回话,朱厚照便开口道“只有口谕?”
萧敬满是皱纹的脸上扯起一道笑容,笑嘻嘻的道“是,口谕如此,奴婢接陛下旨意便赶来了詹事府,绝会有任何差错的。”
朱厚照那厮还想说什么,谢至立马道“谢陛下。”
天知晓那厮张口能说出什么话来。
奖赏?谢至可不稀罕。
朱厚照那厮若是不经大脑考虑说出什么话来,反倒是让弘治皇帝觉着他是冲着这些东西来的。
若是再因这个事情有损了他的形象那可就不好了。
谢迁都已经谢恩了,朱厚照再不情愿也无话可说了。
毕竟这口谕与他也没什么关系。
萧敬离开后,朱厚照嘴中嘟囔道“父皇也太小气了,区区嘴上的奖赏又有何用?”
谢至眼梢瞟见吴宽的脸色,自是不会做回话,惹这个眉头的。
若不是因朱厚照的身份,像吴宽这样的严师估计得把他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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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终于要开始了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而过,距春闱也就是不到十日的时间了。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当中,在其他侍讲为朱厚照授课的之时,王德辉便单独为谢至教授一些春闱有关方面的内容。
一个月的时间,谢至写了无数篇的策论,几乎把大明建国以来每次春闱的策论都书写了一遍。
不止如此,王德辉还会经常自己押题让谢至去写。
每天谢至都要写三篇以上的策论,就连笔都不知道用秃了多少根。
这日,谢至差不多用了三炷香的功夫洋洋洒洒的把王德辉布置的策论跃然于纸上后,把其递给了王德辉。
“先生,学生的策论已书写完成,请先生审阅。”
端着茶盏闭目养神的王德辉,在听到谢至的话后,放下手中的东西,从谢至手中接了过来,眯着眼睛,仔细一字一句推敲起来。
半晌之后,把谢至的策论放于一边,笑着道“没问题,论点明确,引经据典皆准确,详略得当,春闱之前,老夫为你指点也就到此吧。”
这一个月的时间,谢至的策论写了不少,王德辉付出的辛苦同样也不少,对此谢至自然也是心存感激的,与王德辉真诚作揖回道“多谢先生对学生的提点,学生能有今日之进步,全仰仗先生点拨,先生教诲,学生定当铭记于心。”
谢至与以前相比进步神速虽说是因换了灵魂的缘故,但从表面之上来看,那也是在给王德辉递交了束脩才有的进步,这个进步自然也是要算到王德辉头上来的。
当然,不管怎么说,王德辉对谢至的点拨着实也是不小的,最起码有王德辉清楚告知了他,学习八股得从哪方面来入手。
不然的话,谢至把几千年沉淀下来的文化全部融会贯通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说只有两年时间,就是给他二十年,他都无法办到的。
谢至真诚的感激,王德辉微微一笑,回道“你的天赋是老夫从未见过的,能教授你,也算是为老夫扬名了,春闱的事情你不必过分紧张,只要正常答题必是可名列前茅的。”
谢至对春闱高中虽说是很有信心的,但王德辉的这番打气还是让他内心中多了几分的胜券。
“多谢先生,先生辛苦了,学生先告辞了,就不打扰先生了。”
从王德辉这里出来后,谢至远远的往正殿瞧了一眼。
正殿之中,侍讲杨廷和还在为朱厚照授课,谢至自是没做打扰,直接去了花园。
适逢二月,正是,万物复苏之时,就连鸟叫之声都好听了不少。
花园中有不少匠人正栽培新的花草。
谢至直接在一旁的石凳之上坐了下来,百无聊赖的瞧着那些忙忙碌碌的花匠。
大概不到半个时辰,朱厚照从远处飞奔了过来,一把拍在谢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