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步走至谢至身旁,道“谢五,本宫有个办法,要不你与本宫一道?”
不想学习的是他,又不是自己,谢至干嘛要把自己折腾病了受罪。
谢至随后回道“东宫讲学主要是为了陛下,草民生病与否的又无关紧要,再说了,草民若有殿下同时生病,症状还一样,那岂不是徒增怀疑吗?”
弘治皇帝是交代给谢至,让他盯着朱厚照读书。
可也没交代他盯着朱厚照不让他生病吧?
谢至又差不多读了半个时辰,感觉困了后才去自己房间睡觉。
睡到半夜,与周公下棋挣到了难舍难分之时,被外面隐隐绰绰的声响惊醒了过来。
谢至抹黑起身,才点了火烛,香月便推门走了进来。
“少爷,被吵醒了吧?”
这天气能冻死个人。
谢至重新坐回榻上,披了被子,有些瑟瑟发抖问道“外面这是出何事了?”
顺着谢至的问题,香月直接回道“殿下病了,应是染了风寒吧,说胡话打摆子还有些发烧,已请了太医来瞧了。”
牛人啊,为了让东宫停学,这也是够拼的啊。
这个时代风寒感冒可不像后世那般打上几日吊针,这个时候没什么特效药,只靠草药,还没等草药的药效发挥出来,病症便也蔓延到肺部了。
“拿本少爷衣服来,本少爷去瞧瞧。”
他虽只是伴读,并不负责照顾朱厚照的饮食起居,但作为兄弟,朱厚照病了,他也总得是去瞧瞧的。
香月帮着穿了衣服,谢至把自己包裹的是严严实实后便移步到了朱厚照房间。
此时朱厚照房间已挤了一大屋子的人,几个有头有脸的内伺都在。
一进门,谢至便咋咋呼呼的喊道“怎么搞的?殿下怎就突然病了?”
太子生病,负责的内伺自是有脱不了的干系的。
几个内伺所有的思绪都在朱厚照这里,也没内伺回答谢至的问题。
谢至也不介意,直接走至床榻旁正为朱厚照号脉的太医身边。
片刻功夫后,太子的手指从朱厚照手腕上移开后,谢至便随即问道“如何了?”
太医在一旁的桌案旁坐下,回道“确是风寒无疑了,下官开了药方,先为殿下服用了。”
须臾的功夫,一张药方书写完毕。
谢至简单瞧了一眼药方之上的草药,递给了一旁眼神不善的刘瑾,道“刘公公,快派人去拿药。”
刘瑾眼神之中带着些许敌意,凶巴巴的朝谢至手上抢了药方,道“放心吧,谢伴读,咱家知晓该如何做。”
刘瑾这是生气了?这又生的是哪门子的气,怪自己抢了他的风头?
算了,懒得搭理他。
“陛下到了,快快快,快接驾”
在后面一阵嘈杂之中,弘治皇帝已疾步走至了床榻边。
伸手想触碰朱厚照的额头,半截后还是收了手。
毕竟外面的天气冷,刚从外面进来,手自是不会暖和到哪里去。
“太子身子一向健壮,怎就会染了风寒?”
弘治皇帝的询问,让屋子中的内伺跪了一地,所有人也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弘治皇帝也并非暴君,也不至于因此事便苛责东宫的这些内伺,挥手道“好生照顾着太子,对了,太子既然病了,东宫讲学便暂停几日吧,待太子康复了再说。”
东宫的讲学都停了,那谢至这个伴读岂不是就没什么用处了。
抓准时间,谢至随即出言道“陛下,东宫讲学停了,草民可否回家瞧瞧?”
四个月时间,谢至也一次没出过宫,更别说回家了。
弘治皇帝也没做反驳,爽快应道“你也有些日子没曾出宫了吧,是该回去瞧瞧了,明日宫门开了后,便回去吧。”
弘治皇帝答应,谢至自是也得表示一下感谢的,拱手回道“多谢陛下。”
弘治皇帝抬抬手,道“尔等都出去忙着吧,朕在此陪着太子。”
弘治皇帝不仅做到了好皇帝,好丈夫,也绝对做到了一个好父亲,有几个皇帝出身的父亲能在儿子生病之际亲自陪在身边的。
弘治皇帝吩咐出言后,几个内伺先后退了出去。
谢至留在弘治皇帝身边,道“草民留下,陛下有需要草民也可帮忙。”
谢至要留下,弘治皇帝也没坚持让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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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退烧之法
弘治皇帝坐在床榻前满是担忧。
谢至侯在一旁无聊至极,只能主动找寻话题了,道“陛下尽管放心,殿下健壮,区区风寒不过几日便可痊愈了。”
须臾功夫后,弘治皇帝才起身移步走至了一旁的桌案旁,随手拿起朱厚照书写的策论,翻了几篇后,重新放了下去,道“这段时间,太子的书法倒是也有了些进步。”
弘治皇帝夸赞儿子,谢至便也就只能顺着来说了,道“吴詹事书法造诣高,殿下也肯用功,加之侍讲的先生们皆都尽心,有所进步也是必然的。”
弘治皇帝回了一个微笑,问道“朕取消了东宫的停学,太子可有抱怨?”
有没有抱怨的,问他作甚?他又不负责汇报朱厚照的小道消息。
可弘治皇帝既然问到了,他若不做回答,也不太好吧?
良久,谢至扯起一道笑容回道“抱怨自是会有的,不过殿下也就是嘴上说说,实则也是很用功的,私下读书也到深夜之时了。”
回答了弘治皇帝的问题,也得为朱厚照脸上贴些金的。
弘治皇帝接着又道“看来太子这个伴读是选对了,太子能有所进步,还皆因有榜样存在,往后还需多盯着些太子,太子顽劣,若没人看着,便不会有自觉。”
这是对他伴读的肯定?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奖赏?
弘治皇帝不给,谢至也不敢主动要啊,只能是主动回道“遵旨,草民定会恪守职责,督促好殿下读书的。”
“陛下,殿下的药好了。”刘瑾端着药碗走来。
未等弘治皇帝说话,谢至直接从刘瑾手中接过了药碗。
不是嫌他抢了风头吗?他还就抢了。
还以为他是以前刚进东宫的时候,为于朱厚照攀上关系之时呢。
现在的他与朱厚照的关系贼铁,又有浪子回头得中解元的身份在,即便是在东宫放了火,多数人都会为他寻到完美的开脱借口的。
他还会再怕区区一个个阉宦。
谢至拿了刘瑾的药碗,又吩咐道“刘公公去忙吧,某来便好。”
弘治皇帝不反驳谢至的吩咐,刘瑾只好是退了出去。
在刘瑾退出去后,谢至端着药碗走至朱厚照的床榻边,伸手摸了下朱厚照的脑门,转身与弘治皇帝道“陛下,殿下这烧好像更重了,光是以草药退烧恐是不易,草民有个办法,不妨一试。”
在殿中也待了一段时间了,弘治皇帝的手也暖和过来了,伸手摸了一下朱厚照额头,凝重回道“烧的着实厉害,有何办法先试试吧。”
谢至这几年的功夫还真就没有白费,出个主意也有人信了,若搁以前,没等他开口便被否决了。
弘治皇帝答应后,谢至随即走至门外吩咐了等候在外面的内伺道“端几盆温水来,多端几盆,再拿条毛巾。”
谢至吩咐后,刘瑾虽不情愿却还是依言端来了水,拿来了毛巾。
不管怎么说,毕竟有弘治皇帝在,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表现机会。
在刘瑾端来水送了毛巾后,谢至接过毛巾冲其扯起一道笑容,道“多谢刘公公了。”
当着弘治皇帝的面,刘瑾的态度也不能太差,扯起一个笑容回应了一半,便听得谢至在一旁喊道“张永公公,你颇为细致,帮着殿下用这温水湿了毛巾擦拭身子,这办法能够有效退烧。”
刘瑾的笑容僵在脸上。
门外的张永听到谢至的喊声,随即走了进来,走至刘瑾身边还冲他得意回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张公公莫要着急,先暖和了身子再靠近殿下,莫要让身上寒气加重殿下病情。”
这个物理降温的方式虽然也颇为缓慢,却也是极为有效果的。
这个主意虽说是谢至提出来的,但作为实际操作人定是也有一份功劳的。
这棵是一个难得的在弘治皇帝面前表现的机会。
如此表现机会,谢至怎能给了一向看他不顺眼的刘瑾。
刘瑾在一旁阴毒的盯着谢至和张永,可惜人家二人都不搭理他。
刘瑾他在正德朝能够成为八虎之首权倾一时,那是因朱厚照那厮的纵容和信任。
就现在在位的还是弘治皇帝,朱厚照对他纵容没什么用,对他信任又没有谢至的多。
他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来。
弘治皇帝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朱厚照身上,自是没功夫操心谢至,张永和刘瑾之间的恩怨。
在屋子中待了片刻功夫,张永便主动道“奴婢已暖和了身子,奴婢来帮着陛下擦拭吧。”
谢至随即道“嗯,为殿下褪去衣服,勤换毛巾,刘公公,你去外面守着,莫要让他人进来,不然带进来的寒气更容易家中殿下的病情。”
这不是诚心的消遣他吗?
门外便有随弘治皇帝前来的护卫,直接让他们守着便是了,何必还让他出去受那个苦。
数九寒天的冬天那更是冷的厉害。
当着弘治皇帝的面,刘瑾心中尽管已经把谢至的八辈祖宗骂了个遍,却也不敢当面说什么,只好依言回道“是,谢伴读。”
言语之中满满的都是咬牙切齿。
半个时辰后,谢至摸了一下朱厚照额头,道“陛下,殿下的烧好像退了。”
一旁焦急等着的弘治皇帝立即也跑来抚摸了朱厚照额头,之后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露出了一道笑容道“着实是好多了,你小子这办法倒是还挺管用。”
这不就是稀松平常的一个办法吗?
对弘治皇帝的称赞,谢至笑了笑,道“草民从书中偶尔习得了如此一个办法,还未试过,想不到还真有效果,张公公,你去为陛下热了药,发汗后睡上一觉,明日便可差不多痊愈了。”
弘治皇帝随即又吩咐道“太子这里既然无事了,让门外守着之人皆回去歇息吧。”
张永离开后,谢至又道“陛下,风寒痊愈后身子也会疲软,停学恐是必然的了。”
朱厚照折腾了这么大半天,若是坐了无用功,自己受了罪不说,还得拖着病体去上课,恐得把他给生吞了。
弘治皇帝慈爱的瞅了一眼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的朱厚照,道“太子已是辛苦学习四月有余了,也当好生歇息几日了。”
弘治皇帝答应,谢至也放心了。
说来说去,弘治皇帝对朱厚照着实也算溺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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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退烧之法
次日快要早朝的时候,弘治皇帝才离开。
在弘治皇帝离开后,谢至便回了自己房间。
东宫停学,他也终于可睡个懒觉了。
在他一觉睡到自然醒之后,已经是日上三竿之时了,柔和的阳光照进了大半个屋子。
喊了几声后,香月推门走了进来。
“少爷,你醒了,香月这便去打洗脸水来。”
在香月将要离开之时,谢至随后问道“殿下可好些了?”
香月驻足,回道“好多了,才吃了些粥,又喝了药。”
谢至应了一声后,又道“本少爷洗漱后,去瞧瞧,殿下病了,东宫也要停学了,本少爷也终于可回家了,你也一块吧。”
香月待在宫中更是无聊,除却伺候谢至饮食起居外也没其他的事情可做。
一听能出宫,情绪立即高涨了不少,道“好的,少爷,那香月马上便去收拾东西。”
瞧香月这般欣喜的丝毫没有矜持的样子,谢至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收拾东西作甚,又不是不回来了,任何东西都无需收拾,有需要的家中又不是没有,去,拿洗脸水,本少爷要洗漱了。”
被谢至呵斥了一番,香月兴奋淡了很多,但嘴角上依旧还带着浅笑,回道“是,少爷,香月马上便去拿。”
香月这小丫头年纪小,手脚却是麻利的很。
在她的帮助之下,谢至的个人卫生很快便收拾的妥妥当当。
收拾妥当了之后,谢至径直便去了朱厚照的房间。
此时朱厚照的烧已是完全退了下去,只是精神还有些萎靡,耷拉着脑袋靠在床沿之上。
见到谢至进来,立即扯起一道笑容,道“谢五,你来了?昨晚的事本宫皆都听说了,你那降温的方法是如何想出来的,太医院的刘太医刚提起来的时候还啧啧称奇,说是回去与同僚分享经验了。”
谢至微微一笑,回道“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便是书中的那座黄金屋啊,殿下往后没事的时候还是当翻翻书才是。”
提及读书,朱厚照便一脸愁苦,摸着自己脑袋,摆摆手,道“本宫头疼,莫要与本宫提这个问题。”
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