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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斌不慌不忙中开口道“着太子和谢至二立即找寻公主,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皆暂归太子调遣,另,找到公主虽为上,却也务必要保证秋闱的顺利进行。”
谢至看了朱厚照一眼,弘治皇帝这是何意?
今日这几个事情,无论是丢了公主还是私自调动五城兵马司他们都有大错,不见任何批评之言也就不说了,竟还降旨意把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都归了朱厚照调遣?
朱厚照作为太子是没权调动五城兵马司,但若是弘治皇帝格外降下这道恩旨,那便就名正言顺很多了啊!
“殿下,谢伴读,快些去找寻公主吧。”
牟斌提醒,谢至和朱厚照二人才异口同声领了旨意。
领旨之后,谢至与朱厚照也与牟斌借了一队人马一起加入到了搜寻的队伍中。
现在城中找寻朱秀荣的也不只是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的,另外东厂西厂外加顺天府衙门的都已出动了。
整个京师大街小巷遍布的都是官家差役。
谢至和朱厚照找人的起始点还是在东城。
朱秀荣是在东城丢的,在走丢之后,谢至和朱厚照便以最快的速度出动了东城的兵马司,那伙贼人出城不易,想要转移藏身地点也是不易的。
及第客栈,听这名字便知晓,这里主要是供进京参考读书人所住的。
谢至和朱厚照带着一队十几人的锦衣卫闯进去后,入眼可见的几乎皆都是儒衫纶巾的读书人。
这些人手中捧着书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块,听到声响,全都齐齐的望了过来。
谢至朝里面扫了一样,还未说话,一道熟悉且又狂妄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还有官身护持,怪不得敢口出高中解元狂言!”
谢至扫了一眼鼻子上裹了块布的熟悉声影,也懒得在与他辩论,抬手道“把他拿下!”
朱厚照也没有反驳,锦衣卫自是很快开始了行动。
“为何抓我,为何抓我我有功名”
这儒生是狂,也是傻,以前识得谢至身份口出狂言几句倒也不算大事,现在谢至带着锦衣卫,还敢来挑衅,不是傻,是什么?
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处理这事情的时候,谢至不耐烦的吩咐道“把他嘴给我封上。”
正说着,谢至怎么瞧着在最后面一群读书人背后好像还躲着一个鬼鬼祟祟之人呢。
这人又是一个熟悉之人,好像还就是那个鬻题贩子。
“那谁?不敢出来见面吗?”
谢至喊了一声,那人好像没听到一般,倒是一群手捧书本的读书人齐刷刷的朝后望了过去。
感觉出自己已躲无可躲,才只好一脸谄媚的笑容,慢悠走了过来,走到谢至身边,道“公子就把小人当成屁放了吧?这是小人这几日挣得的银钱,都给公子。”
谢至是那种收受贿赂之人吗?
直接便把那鬻题贩子悄悄塞过来的银钱亮了出来,厉声问道“这是准备收买某吗?来人,把他也给我带走!”
一左一右两个锦衣卫直接架在那鬻题贩子的胳膊上。
那鬻题贩子此时还不停的大喊,道“公子,公子”
就在此时,一圆圆滚滚的男子朝后院走了上来,指着被锦衣卫抓着的两人问道“不知他二位所犯何事?为何要抓人?”
买卖双方都在及第客栈,客栈是否知晓还需详查。
不过现在也不是处理这个事情的时候,谢至直接确认了一下道“这二位是你客栈的客人吧?”
客栈掌柜指了指那狂妄的陈姓儒生道“他是。”
谢至也不再多言,道“他所犯何事,官府自会有所交代,你只盼你不牵扯便是,今日某来此也全是为此事的,某来问你,可有人带着六七岁左右的孩童前来住店打尖的?
这里主要接待的是进京赶考的士子的,若有人带着孩童来,必然是很明显的。
那掌柜想了半天后,终于道出一句,道“不曾。”
“你好生想想,若是真有此人在你店中,你便既是隐匿不报。”朱厚照又威胁了一番。
那掌柜并未脱口而出,想了一下,又斩钉截铁回了一句,道“没有,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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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找到
谢至和朱厚照从及第客栈出来后便吩咐锦衣卫把那鬻题贩子还有陈姓书生全都投到了锦衣卫的诏狱。
现在找到朱秀荣才是当务之急,哪还有闲工夫处置这些事情。
在解决了这个事情后,谢至和朱厚照正准备奔赴下一地之时,萧敬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殿下,谢伴读,公主找到了,陛下吩咐你二人即刻回宫。”
听说找到朱秀荣,朱厚照兴奋反问道“找到了?”
随即,又耷拉下脸,愁眉苦脸与谢至,道“走吧,谢五,回宫接受父皇的狂风暴雨吧。”
谢至倒是没有朱厚照的忧愁,笑着问萧敬,道“萧厂公,不知公主是在何处找到的?”
萧敬虽是弘治皇帝身边的红人,倒也不见持宠而娇,边往宫中而去,便简单介绍了情况。
“胆大包天的几个拍花子,不知晓公主身份,见城中搜寻升声势浩大,在东缉事厂归了案。”
声势浩大主要找人的是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现在倒是让东厂捞到了功绩。
不过,功绩是谁拿,找到朱秀荣便是万幸。
谢至和朱厚照回宫后直接去了暖阁。
一进暖阁还未等他们行礼,弘治皇帝便怒气冲冲的道“你们两个可知错?”
弘治皇帝平日待人极为和善,少有动怒的时候。
朱厚照这只老鼠在弘治皇帝面前,只懂得认错,道“儿臣知错了。”
今日的这些事情他们着实是有大错的。
谢至不做回答,弘治皇帝问道“你呢?”
朱厚照倒是够义气,也说话算话,他虽惧怕弘治皇帝,但却还是仰着脖子,一力承担了下来。
“父皇,这个事情与谢五无关,皆是儿臣一人所为,是儿臣没看好秀荣,儿臣实在不知晓该如何办了,便私自用玉契令五城兵马司封了城门。”
朱厚照的回答明显不能让弘治皇帝满意。
谢至不回答,弘治皇帝又问道“真是如此?”
朱厚照没做任何考虑,点头回道“是,真是这样啊,父皇,儿臣愿受罚。”
弘治皇帝在旁边踱步走了几次,转而在一旁的软塌之下坐了下去,抬手端起一旁的茶杯。
谢至从始至终都没有把此事推脱给朱厚照的心思,之所以久久不说话,也是在考虑如何回答而已。
片刻的功夫,谢至便道“陛下,草民与殿下一道出去,丢了公主,草民也有责任,在公主丢了之后,也是草民提议殿下以玉契调动五城兵马司封九门的。”
弘治皇帝倒是也没有先前那般怒气冲冲了,放下茶杯,问道“你可知以玉契封城门,乃是何罪?”
谢至不紧不慢的,道“僭越等同谋反,死罪,草民唆使殿下,亦按同罪处理。”
弘治皇帝起身,厉声道“不知者不罪,你既知后果,那便是知法犯法了?”
谢至依旧镇定自若,回道“草民也是着急,若公主被带出城去,再想找到恐就不易了,草民愿承担一切后果。”
突然,谢至扯起一道笑容,笑嘻嘻的道“陛下,草民好像隐约听牟指挥使说,要把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暂调给殿下指挥,既然是陛下旨意,那殿下的僭越便不存在了,草民唆使之罪自然也就更不存在了?”
弘治皇帝瞅了一眼谢至,反问道“朕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谢至也不着急,问道“殿下,你可听到了?”
谢至都已经说得明白了,朱厚照若是还听不明白,那便成傻子了。
随即,朱厚照点头回道“是是是,儿臣也听到了。”
“父皇,父皇”
一道银铃般的响声从外面响了起来。
朱秀荣迈着小短腿才一跑进来便冲到弘治皇帝怀中。
“父皇,可不可以别责罚哥和谢至了,是秀荣看到风车好玩,才跟着走的,不管他们两个的事,还有,也别责罚秋菊姐姐好吗?”
弘治皇帝不做回答,朱秀荣撒娇拉着弘治皇帝手不住的恳求,道“父皇好不好嘛!”
弘治皇帝本就有为朱厚照和谢至开脱的心思,有朱秀荣这么请求,又找到了台阶,也不再板着了,道“好,朕应着便是了,你们两个回去抄论语三次,明日这个时辰交于朕!”
这个惩处看起不痛不痒,完成起来可并非那般容易的。
“父皇,这个”
谢至倒是答应的爽快,道“草民遵旨!”
今日这个事情搞得动静如此之大,总的是有些结果才是。
谢至答应了,朱厚照也不再多言,委屈巴巴的也应承了下来,道“是,儿臣遵旨。”
解决了这个事情后,谢至才又就买卖试题的事情与弘治皇帝做了禀告。
毕竟那二人是谢至锁拿到锦衣卫诏狱的。
谢至如实与弘治皇帝做了汇报后。
弘治皇帝倒也没说什么,直接应承了下来,道“嗯,朕知晓了,此事你便无需管了,朕自会查明,这段日子你安心准备乡试吧!”
能像弘治皇帝这样深明大义,又宽宏大量的皇帝真是难得一见的。
“是,谢陛下。”
谢至和朱厚照才离开后,暖阁中,弘治皇帝送走的大臣是一拨又一波的。
大白天紧急关闭城门,这可并非小事。
最后虽有弘治皇帝顶了下来,但那些言官除却弹劾谢至和朱厚照外,还有在弹劾弘治皇帝的。
从暖阁出来后,朱厚照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道“吓死本宫了,谢五,父皇怎就轻易放过我们了?”
谢至拧眉沉思了一下,回道“陛下这完全是在保护殿下,当然也包括草民,此事一出,即便没有殿下僭越之事,也会有大臣以殿下关城门之事做弹劾的,陛下如此做,完全是把所有的压力都接了过去,现在肯定有不少大臣在暖阁讨伐陛下的。”
“什么?”朱厚照虎躯一震,道“本宫妹子丢了,难道不应该去找吗?往后若谁敢在本宫面前鼓噪,不与他废话,直接砍了。”
朱厚照这大逆不道之言也就是对谢至说说,若是被那些大臣听到,又不知道又如何口诛笔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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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幕后之人的怀疑
谢至和朱厚照二人才刚一回东宫,刘瑾便迎了上来,谄媚之中带着些许担忧,着急忙慌的迎了上来,问道“殿下可回来了?奴婢听说公主丢了,着急坏了,可又怕出宫找殿下,帮不上殿下的忙,反倒是给殿下添了乱,只能在宫中干着急”
刘瑾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那意思好明显,他在宫中虽然什么事情也没做,但却也是为朱厚照操心了。
“殿下,公主找到了,陛下那里可会责罚殿下?”刘瑾又问道。
抄写论语对朱厚照来讲已算是极大的责罚了,因为这个事情朱厚照正有些烦躁,对刘瑾的态度自是也好不到哪里去,摆摆手,不耐烦的道“怎会没有,本宫要去抄论语了,你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去,那该死的拍花子,拐走本宫妹子,还害的本宫抄书,别让他们落本宫手中。”
说着,便抬腿进了正殿。
谢至跟着朱厚照进了正殿后,便摆开了宣纸,开始苦哈哈的抄写起论语来。
谢至可算是发现了,他和论语的关系真是匪浅的很。
刚穿越就替原主受罚抄写论语,现在还在抄。
研好墨,摆开宣纸,谢至才写下了几个字,便道“殿下,你说那拍花子背后是否还会有人?”
朱厚照都已写了一行,听到谢至这个问题后,丢下笔反问道“什么?背后有人?何人?”
谢至若知道的话,刚才便告诉弘治皇帝了,还用等到现在?
对朱厚照的问题,谢至摇头回道“这也只是草民的猜想,殿下你可想想,那拍花子是从馄饨摊位一直跟着的,可他们的同伙又是如何知晓咱们的路线,提前埋伏演了那么一场好戏的?
是,我们每次出宫,去八仙酒楼的次数是不少,但他们既已能把这个事情摸清楚,为何却是不知晓我们的身份?区区几个拍花子,他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绑了公主吧?”
谢至的一番推测有理有据的,自是得来了朱厚照的附和,道“对,对,是这个理,咦,谢五,你既想到了这些怎不早也与父皇说?”
“草民也是刚想到。”接着,谢至又道“草民觉着,那拍花子要么是知晓公主身份,直接冲着公主而去,要么就是受人所蛊惑,不知晓公主身份,目的是拐走公主,让草民和殿下被陛下责罚”
哐当
谢至话音才落,正从外面进来的刘瑾,手中的茶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狗东西,连个茶杯都拿不牢固了?”朱厚照出口便骂。
刘瑾一脸谄媚赔笑道“奴婢该死,手里打滑了,奴婢马上去打扫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