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忱如约陪着姜黎去了蓉城,路上透过车窗姜黎看着阔别三年的蓉城,
她神情专注的看着窗外,像要把沿途风景统统刻在脑海里,借此将其他东西驱赶出去。
当初和外婆初到蓉城的时候她还太小,又生着病,对蓉城的第一印象似乎只剩下冰冷的医院,和四周充斥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那唯一的能让她感到丝丝温暖的外婆的怀抱。
外婆去世后,她没敢和白卉她们一起回来。后来生病住院,再到复读她似乎一直都没有勇气再重新踏上这片土地。
再次回到蓉城,或许是因为看到了当初外婆牵着她走过的林荫小道,或许是因为从前上学时爱吃的早餐店还开着,又或许是因为在这座城市外婆曾经陪着她战胜病魔,那些被自己压抑在心底的思念,漫漫的在心里弥散开来。
姜黎眨了眨眼睛,不想让眼眶里蓄满的泪水流出来。
夏忱的目光专注的流连在姜黎的脸上,他看了很久的时间,才揽过女孩的肩膀笑着道:“来抱抱。”
汽车驶入宽阔的大街,速度很快,在姜黎熟悉的路口拐了弯。
很快到了姜黎和外婆曾经在蓉城的家。
下了车夏忱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两人的行李。
临近门口,姜黎走得越发慢了,或许是近乡情怯,姜黎在门口拿着钥匙却迟迟不肯开门。
最后是夏忱接过钥匙,开了门拉着她进去的。
这两年白家夫妇一直都帮忙打理着房子,家里很干净,也没什么变化。
姜黎简单收拾了一下客厅,让夏忱先休息一会儿,自己拿出了外婆的遗照,找了个地方放好,又仔细的擦了擦相框。
不知什么时候夏忱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他突然上前一步,夏忱握住了她的手掌。更像是攥住,那么紧,掌心的纹线都贴合在一处。
感受到夏忱掌心传来的温度,姜黎咬住嘴唇,眼睛发酸,她又想哭了。
她任由眼泪源源不断的落下,咬着牙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准再哭了。她希望今后夏忱见到的每一个她,都可以热情洋溢,勇敢无畏。
夏忱没说话,伸手抱住了眼前无声哭泣的女孩,等她哭够了,哭累了,夏忱哄着姜黎在沙发上坐下,帮她把房间收拾了出来。
夏忱从房间出来往前几步走到姜黎面前,一矮身,将姜黎整个横抱了起来。
“!”姜黎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夏忱却不松手,甚至还像称分量似的抱着她掂了掂。
“又轻了啊。”男生侧过脸,低头看着姜黎:“先去睡一觉,你太累了?”
被塞进被子里姜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生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吻了吻她略带湿意的眼角,最后停在了她的嘴唇,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
姜黎摇了摇头,她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夏忱。
夏忱捧着她的脸颊,再次吻了上去。欺过来的灼烫双唇吮了一下她还沾着泪的下唇,他听见夏忱低声道:“快睡吧,有我在,我守着你。”
她埋在夏忱的颈窝里,闻着男生身上干净的阳光味道很快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五六点才醒,姜黎拥着被子坐起来,听到客厅里白卉和江阳说话的声音。
“醒了?”夏忱拿着白卉刚刚从姜黎行李箱里找出的干净衣物进来,他掩上门,坐到姜黎床边。
“怎么不叫醒我……”姜黎揉了揉眼睛:“他们到多久了?”
夏忱笑了笑,他看着姜黎的表情,伸出手摸了摸姜黎的脸:“我都不知道江阳那小子要来,你气色好不少。”
姜黎握住他的掌心:“睡得好。”
“那看来是我的功劳了。”夏忱凑上去吻了吻女孩的唇:“呐,你先换衣服,我出去了。”
白卉和江阳听了夏忱的吩咐去超市采购,两个人买了一堆东西几乎塞满了姜黎家的冰箱。
姜黎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白卉和江阳在客厅玩着手机,夏忱一个人在厨忙活。
姜黎走进厨房,夏忱背对着她正在切菜。姜黎突然想起高中那次夏忱在家给他做饭的事,忍不住有些想笑。
夏忱比起上次娴熟许多,食材买好了,鱼和牛肉都去腥腌好了放在旁边,蔬菜也处理得有条不紊。
是为了我吗?为了我特意学了做菜。姜黎在心底问着夏忱。
还是没忍住从夏忱身后紧紧的抱住了他。
“换好衣服了?”夏忱偏头笑着问她。
“嗯。”姜黎的额头抵着他的肩胛,“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夏忱切菜的手顿了顿,依旧笑着,“你男朋友我什么学不会啊,你待会多吃点,我现在厨艺还不错。”
姜黎抱着他依旧没松手,嘴角上扬有了一丝弧度,“我知道,我男朋友很厉害。”
晚餐做的异常丰盛,夏忱不紧烧了颇有难度的松鼠鱼,还烧了牛肉,炖了鸡汤,炒了几个青菜时蔬。
夏忱拿勺子撇去浮油,给姜黎盛了一碗鸡汤,再熟练地用筷子夹了筷鱼肉到她碗里。
吃过饭江阳自觉的回了自己订的酒店,白卉也没有多待。
刚刚做饭的时候夏忱染了一身的油烟味,见两人走了夏忱第一件事就是急着要洗澡洗头。
趁着夏忱洗澡的时间姜黎在房间偷偷吃了晚上的药。
刚刚把药放好,就听见了夏忱叫她的声音。
从卧室出来,姜黎看见夏忱已经穿了家居服站在淋浴间门口,但是头发还是干的。
夏忱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说:“阿黎,你帮我洗头好不好。”
姜黎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从客厅拿了凳子让夏忱坐下。开了水拿着花洒站在后面,慢慢的往对方头上浇着水。
“烫不烫?”姜黎的指尖梳理着夏忱柔软的头发。
男生摇了摇头,含糊道:“不烫……把洗发水给我。”
姜黎挽起袖子:“我帮你抹洗发水吧。”
夏忱嗯了一声。
姜黎打了泡泡揉在他头发上,按摩了几遍,才用水冲干净。
“别动。”姜黎吩咐道,他拿了毛巾给夏忱,又去外面取吹风机,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男生自己擦着头发。
夏忱把毛巾挂在脖子里,他拉住姜黎的手,将人夹在双腿间。
姜黎低头看着他,夏忱伸出手摸了摸姜黎的头发,然后是脸颊,最后停在了唇上,他按了按姜黎的脖子,后者弯下腰,两人交换了一个吻。
“……先把头发吹干。”姜黎亲了亲夏忱的额头。
帮着夏忱吹干了头发,姜黎把以前的客卧收拾了出来,重新铺好了床单,才让夏忱进屋。
夏忱在客厅正盯着她小时候的照片看得出神。
姜黎默默的走到了他的身后,再次抱住了他,感受到独属于夏忱的温度和气息,姜黎莫名的踏实放松。
更深处,她一直飘浮难定的心却一寸寸的落实,不会再偶尔恍惚,来回地问,自己真的,真的回到夏忱的身边了吗?不会夜半苏醒,对着漆黑怔然,然后再生出无限的绝望。
夏忱慢慢转过身,视线投在姜黎的脸上,陡地,他的眼神变得柔软、乖顺,是寤寐思服后的失而复得,犹如看一件稀世珍宝。
而此刻姜黎的神情就如在沙漠中瞧见绿洲,又害怕只是海市蜃楼,他憧憬而不自信地望着夏忱,向前蹭蹭,眷恋地依进夏忱的怀里。
夏忱搂住姜黎,不轻不重地安抚着她。
姜黎靠在他的怀里,她想:“这一次,有你,我会更加坚强更加勇敢,做最好的那个姜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