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师突然之间出现在我后面吓了我一跳，我回头过去，看到他整个人仍然保持着那种有点痴痴呆呆的样子，很难准确描述他这个样子的精神状态。
不过这里毕竟是走廊啊，这么多人来来去去，而且还是大白天，我倒是不怎么怕他。
或者说，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已经形成了对这些东西的麻木了。
“怎么了。”我给自己壮了壮胆子，然后问。
“今天的鱼好吃吗？”他的样子着实是有点诡异，让我都不知道应该回答他什么好。
“好吃好吃，我买来……自己吃呢。”我本来是想要回答和龙正明分了吃的，但是想了想要是这家伙疯疯癫癫地跑去问龙正明岂不是更糟糕，想了想还是算了，还是说自己吃算了。
“鱼儿让我告诉你，今晚它们还会来拜访你。”
李医师倒是完全没有接着我的话往下说，而是突然之间又给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有点无奈，但是他说完之后就已经走了，我甚至都忘记了追上去问他。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这家伙已经又不见了。
这事情真的不是一般的诡异，我有点懵地走了几步，都忘记了自己本来要去哪了，满脑子只在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什么鱼还回来拜访我，拜访我就算了，这个还字就已经很值得仔细参考一下了。
刚刚我听到的声音果然有问题么？
我稍微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走廊上站着发呆了两分钟了，于是我回头想要回去值班诊室，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是打算去巡房什么的。
我刚回头，就已经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喊我的名字，我这次马上想都不想就回头，却看到周曙光朝着我这边跑来。
“刘楠，你最近怎么消失了一样，跑去哪了啊你。”
他一边走过来，一边对我说。
“什么啊，我不是一直都在这里么？倒是你怎么这么久都没见过你了。”
我没好气地对他说道，现在我可没有时间和他慢慢闲聊，我发现这家伙总是在这种时候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那种什么扫把星命格了。
“我之前请假了两天，回来之后连续两天晚班都没有见过你了，我以为你去哪了。”周曙光手上倒是拿着两杯喝的，我接过其中一杯，两人走进了值班诊室里面。
“我转正了，现在不用值那种深夜的班了。”我一边走一边告诉他。
“原来升职了，难怪啊，那你怎么不早说啊，出去吃个饭庆祝一下吧。”
他倒是马上兴奋起来，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帮别人抒发情绪，帮别人开心，帮别人兴奋，替别人生气都是他的强项。
“算了吧这么仪式感的事情不适合我，而且只是转正而已，工资又不加，没什么用啊。”
我马上说道。
我走进去了值班诊室里面，明显里面乱糟糟的就不适合接待客人，但是周曙光在我的定义里面是不算客人的，所以我也很随便地坐在了长椅上。
“你不用上班么？”
我喝了一口他买的这东西，发现味道不是很好，有点嫌弃地说道。
“这不是下班了，所以才过来看看能不能好运气碰到你啊，你最近忙什么啊。”
他平时没什么事挺喜欢往我这里串门的，基本上如果多的话，一个星期回来五天，但是今天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心情去接待他，于是只是对他摆摆手，没有说太多多余的话。
我在医院的人缘其实还好，连龙正明这么冷漠的人都和我关系不错，还有马润，王主任，但我对着他们都没有办法完全随意地表现自己，毕竟他们有的是我的上司，有的是我的上司的上司。
只有对着周曙光的时候我可以完全做回自己，看到他手上有两杯东西就抢过一杯，不想回答他就直接摆摆手，从这个角度上看的话，我和他的关系比和前面几位都要好。
“你最近也有留意这个本地煮鱼啊，最近很火啊，你也是从网上听说的吧？”
没想到这小子看到我电脑没关，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我打开了的那些窗口。
“是啊，我这里有两个病人好像是吃了本地煮鱼进来的，我们搞不清楚病症到底是什么，所以我从这方面查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其实也没有很慢好瞒的，所以我直接就说了真话。
“本地煮鱼我们那边也有医生中午吃过，那味道是真的挺香的。”周曙光好像很有经验那样，绘声绘色地开始给我形容那种香味。
“你说的这么起劲，你该不会吃过吧？”我有点疑惑地对他说。
“没有，我其实挺喜欢吃鱼的，但是我对鱼肉过敏，从小就不能吃鱼，倒霉孩子吧。”
周曙光苦笑着对我说。
“那倒是未必，说不定反而会救你一命呢，谁知道这间店里面的鱼有没有问题。”
我倒是马上对他说，他没有吃是最好的，反正其他人我不知道，急诊科里面吃了的李医师，现在已经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了，我就差没有出通缉令通缉他了。
“不过说起来也巧，我们那边科室的医生吃完之后，没过几天就失踪了，也不知道人跑到哪去了。”周曙光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趣。
“你们那边的医师也是最近吃的？”我马上凑上去问。
“这间店一共也就开了这几个月，基本上每个人都可以说是最近吃的啊。”
他好像有点嫌弃我的智力一样对我说，不过他说的竟然还有点道理。
“那你们这个医师后来找到了吗？现在怎么样了？”我马上接着问。
“找回来个屁，一直都没找到，我们科室都准备找人顶替他的位置了，他的工作现在分摊到我们身上，忙死了。”周曙光抱怨道。
失踪好像也说明不了什么，我想了想，最好还能知道他吃了之后的转变，可惜没有提前让周曙光帮我留意。
“那你那几天都有和那个医师在一起么？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发生？”我马上问他。
“有吧，其实我平时和他不熟的，但是有一两天他的表现有点太过奇怪了。”
周曙光好像努力地回忆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
“比如呢，是怎么样的？”
我马上问他。
“他好像有点整个人精神恍惚的样子，有时候问他十句话都不一定会回答你一句，你也知道，人家是医师，我们做小的总不能一直在那边重复问题吧，所以那两天很多事情都乱掉了。”周曙光一边说还一边吐槽了起来。
“中了中了，还有呢？”我有些喜悦，更加凑过去继续问他。
“中什么啊，你干嘛对这个这么感兴趣啊。”他倒是反问我。
“我这边也有一个医师啊，最近也是吃了这个鱼然后和你描述的很像，我估计这鱼里面真的有问题。”我倒是不介意告诉周曙光，于是直接告诉了他。
“这鱼里真的有问题啊？不会吧，一直都有听说这间店有问题，没想到是真的啊。”这下子他反而比我更加激动了，而且我听他说的话，好像他知道的事情比我还多。
“你在外面听到什么传言了，我怎么没听到？”我问他。
“你不知道吗，外面有传言，说本地煮鱼这间店用的不是一般的鱼，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去光顾这么受欢迎。”
周曙光将他听到的事情告诉我。
“你该不会又要和我提那个什么用鸦片来煮鱼这事情吧，这个很明显只是瞎吹而已啊。”
我以为他听到的是那种没头没尾的怀疑，于是马上说道。
“不是鸦片，是人面鱼！”然而这家伙却突然之间好像一本正经一样，用非常恐怖的语气对我说道。
“人…人面鱼？这是什么东西？”我被他说的我一愣一愣的，通常以前都是我告诉他很多事情，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要向他打听事情。
“是啊，听说是一种非常邪门的东西，长着一张人脸，但是没有手没有脚，半夜的时候会发出婴儿一般的哭声！”这家伙说话的时候可有感情了，搞得一时之间好像真的挺恐怖的一样。
“会发出婴儿般叫声的鱼不是娃娃鱼吗，你说的是娃娃鱼吧，我点过他们的鱼，用的不是娃娃鱼啊。”我直接无视了他的富有感情的朗读，更关心的是里面的内容。
“我还没说话，他们说，虽然你表面上听起来是婴儿般的哭声，但是如果你出生说话，或者是尝试阻止这种哭声，人面鱼就会顿时变脸，恢复他们真正的声音，也就是那种非常诡异凄厉的喊叫声！”
这家伙说话的时候真的是七情上面，自己的样子也弄得诡异得要死。
“你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搞个这么丑的脸出来。”我马上指着他说。
“我也是听说的，反正我没亲眼见过这种人面鱼，也没点过他们家的鱼……你说的本地煮鱼这么不好，你怎么自己还去吃啊？”
他倒是没理我，好像终于站累了，坐在了我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