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就让这些东西跑掉的话,我也不知道还要担惊受怕多久。
而且我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它们在外面的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按照强哥的说法和我自己的理解,他们现在虽然已经走了魂留下了魄,但目前还没到“成僵”的状态。
但是如果有什么类似子母凶这种东西或者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幽魂上了它的身体,很有可能会成为为祸一方的危险玩意。
而尸变的尸体喜阴又喜煞,要吸引这种东西过来自己身边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这事情很明显就是一个长痛或者短痛的事情。
我这么一想,马上就站住了脚,看着强哥。
“现在就动手吧,我不想等到又拖几天这样了。”
我瞪着眼睛看着强哥,其实我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是很害怕的,尤其是这个神秘幻玄童子我从来没听过。
但是这事情如果现在就能解决的话,那我觉得这至少值得拼一拼。
“你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强哥有点意外地看着我,可能我刚刚真的让他觉得我非常害怕吧,所以他对我突然改变的主意露出了震惊的脸色。
“你是不是很有把握这个幻玄童子可以扭转战局?只要可以做得到的话,我不介意拼一拼,说不定我进不去呢。”
事实上如果真的有把握可以在这里就解决掉它们两个的话,我也只是拼一拼可能性而已,说不定直接我根本进不去。
就算我进去了,我也算是对这些怪力乱神的梦境有点熟悉了,之前在小巴事件里面已经过尝试过很多了,我觉得我也可以应付。
“至少也有九成机会,一旦我们得手,后面的事情要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强哥倒是马上挺起胸膛,好像对他的幻玄童子非常有自信一样。
“行,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来吧。”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好赶紧在值班诊室里面给自己做心理辅导,万一一会真的要进去那个什么梦境一样的地方,最起码我要知道自己不是在真实世界里。
而强哥则自商量好了之后,马上就转身将那个童子竖起来。
很快,我听到他铺在我桌面上的那块大黑布里面传来非常古老的童谣声音,而且有很多种非常古老的乐器声音从里面慢慢传出来。
但等我转身过去的时候,却看到里面那块黑布上什么都没有,反而是黑布上那些暗金色的文字不断在内部自己搅动,似乎里面的文字墨水都褪去了一样,全部都在黑布上面游泳。
强哥直接将自己胸口的那一小瓶东西捏碎,从里面又倒出来一些好像血一样的东西,直接淋在自己的手指上面。
我算是彻底看不懂这些泰国派的做法了,因为一般情况下陈树在这种情况下都是咬破自己手指用自己的指尖血的,按照他的说法,指尖血是人身上最具有阳气的两种,另一种是舌尖血。
“强哥,这块布里面还有什么音乐节目啊?这唱得很欢啊?”
我听着这些从黑布里面不断传出来的音乐,顿时之间感觉到自己有点额头眩晕。
“音乐?一般人应该听不到啊,这些是给魂魄不齐的东西听的啊……”
我听到强哥马上露出非常惊讶的脸色转过来看着我,好像看到他突然之间还冲向我这边,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感觉到整个头颅刚刚传来的眩晕感觉这次没有消失,而是继续扩大,直到我整个脑袋都是。
我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强哥要冲向我,那是因为我的意识已经马上要消失了,换句话说,我的身体在晕倒。
我刚刚明白过来,人已经晕了。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刚刚闭眼又睁眼,我清醒过来,从地上马上爬起来。
周围是一片黑暗,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我的手本能般的扶向左边,直接站了起来。
虽然可见度基本上可以说是非常低,但我却能摸得出来,这个地方仍然是在我的值班诊室里面。
我刚刚下意识地往左边撑,是因为我本能地以为这里是我的值班诊室,而按照我所认识的值班诊室,这里的左边应该是我的办公桌。
而事实上确实如此。
我继续沿着我熟悉的值班诊室继续摸索,此时我如果回头的话,前面应该就是大门口。
我转过去,微弱的可见光在门口那边传来,果然和我所知道的值班诊室一模一样。
只是这里完全黑暗罢了。
“强哥?”
我其实相当确定我已经掉到强哥所谓的那个幻玄童子的世界里了,我小声喊了喊只是为了确认一下强哥能不能听到我说话而已。
然而并没有,没有任何回音,甚至没有任何反应,我估计现在我的肉身已经在外面昏倒了,而强哥甚至很有可能正在不断叫我呢,我在这里尚且听不到他叫我,更不用指望他能听到我叫他。
我之前数次在这种地方的经验告诉我,这些好像梦境一样的虚幻世界里,基本是指望不上任何人的,于是我开始慢慢走出去值班诊室。
我刚迈开脚步,一个矮子从我大门口飞快走过去,吓了我一跳。
之所以说是矮子,是因为这个人一样的东西身上是带着微弱的光芒的,所以他从我面前走过门口的时候,我可以非常明显看得到他,但他的身高着实非常矮,仅仅只到我腰间这种程度。
一个身上带着光、但是却只有差不多一米一左右身高的人?难道这个就是强哥所说的幻玄童子?
我顿时记起来强哥好像说过,幻玄童子会自动将它们拉进来然后在这里对付它们,原本应该是很完美的办法,但因为我过阴导致我也吸阴,我也会掉进来。
等等,那么现在我已经醒了,童子也从我面前走了过去,这么说这里还有两具尸变了的尸体?
我原本刚刚还不觉得这地方有什么恐怖的,一想到这点突然觉得这地方简直是地狱。
这么暗的地方,我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我第一时间就是往后靠,起码保证自己的背后是安全的,幸好我对这个值班诊室还是有点了解的,赶紧缩回去墙角里,然后开始摸索自己身上有什么是能用的东西。
按照我之前试过的好几次这种经历,包括自己被小巴拉进去梦境里、无意中进入了尸骨房的幻觉里、之前和马润、女院长一起回去了按照医院复刻出来的孤儿院里,我记得只要是我当时在身上有的东西,都会原封不动地复制进来。
我当时身上基本上没什么东西,或者说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比如钱包,卡片,还有一台手机。
这手机我直接放了回去,看都没看过,在这种地方凭我的经验是可以保证我打不出去电话的,如果能打出去就有鬼了。
身上唯一有用的,应该就是我脖子上的那块陈树送我的桃木做的吊坠了。
我将脖子上的这块桃木脱了下来,直接攥在手上,然后也没敢马上出去,而是趴在门框上仔细听了一会。
外面真的是安静得好像空无一人一样,我听了一会什么都听不到,只好试探着从门口走了出去。
门口外面,果然和我的猜想一样,明显就是急诊科走廊的样子,只不过原本应该是打开面对着外面的走廊窗户上,现在全都是那种好像牛皮纸一样蒙住的窗户,不仅看不到外面,连光照都非常模糊。
我走了过去想摸一下这层窗户上蒙着的一层是什么东西,刚想伸手过去却看到这张牛皮纸的对面也有一只手的影子伸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以为窗外有人,但是之后我又反复试验了好几次,发现并不是外面有人,而是这东西好像镜子一样,反射了我的动作出来,只不过镜子里看到的是我的全貌,而这张牛皮纸一样的窗户反射的是一个阴影而已。
这点小把戏就想吓到我?我还见过在急诊科走廊上停着八十年代小巴呢,这点伎俩还嫩了点,我心里倒还真是没什么波澜,毕竟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不管本身有多害怕,现在会引发我恐惧的那个阙值也已经拉高了不少。
而且如果只是小巴事件那还好,但是紧接着又是尸骨房这种从厕所瞬间进入其他空间,又是欧式孤儿院,整得好像我在参加什么全方位中西合璧恐怖训练一样,现在眼前这个可见度很低的地方倒是没什么值得可怕的。
我本身是想沿着走廊往外走一圈的,但是仔细想了想,发现我没必要这么做。
事实上,现在我站着而且安全的每一秒钟就已经是在拖延时间了,因为我忽然意识到,我进来只是一个没办法的意外,所以我只需要等那幻玄童子在这里面赶紧将那两条尸体给收掉,我躲着就行了。
意识到这点的我不仅没有往外走,甚至赶紧退了回去我的值班诊室里面,现在整个急诊科我最熟悉的地方就是这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