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应声，宫里头摸爬滚打出来的有哪个不是人精，见到柳丞相这副表情，就知道他是知情的。

　　皇后向来雍容华贵的脸上鲜有的露出一抹疲态。

　　她淡淡的嘱咐身边的女官：“去把柳大小姐给带上来。”

　　柳云清惊讶的抬起头。

　　未曾想到，早已经离开寝殿的人却没有出宫。

　　柳丞相心中慌乱，只好鞠了个躬，强颜欢笑：“不知娘娘这个时候召臣来此有何事交代？”

　　语气明显底气不足。

　　对于亡妻的这个亲姐姐，柳丞相一向都是有些惧怕的。

　　再加上出了柳月瑶这个事情，就越发不想面对皇后。

　　这厢，女官从偏殿将柳月瑶带进来，见到柳丞相的时候，她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父亲，你怎么在这里？”

　　柳丞相神色惶惶，没有回答她。

　　皇后见人都到齐了，冷冷的笑了一声，抬手让柳月瑶到自己身边坐下。

　　柳月瑶假装不明所以的样子，心中却是隐隐有些久违的痛快。

　　时至今日，柳云清剥夺了原身十几年的东西，也该还回来了。

　　只不过不知道，她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姿态。

　　而柳丞相又会怎么选择去保护他所谓的乖女儿？

　　她像个局外人一般，坐在皇后身边，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皇后发了话：“月瑶在那个地方受尽委屈，你是怎么做的？”

　　柳丞相神色一僵，心道难道是来发夫妻的事情被皇后给知道了？

　　他斥责的看了一眼柳月瑶。

　　柳云清是绝对不会将这件事情告知皇后的，唯一的可能，便是柳月瑶没办法咽下这口气，才告知了皇后。

　　她可知道这是欺君之罪？

　　若是真的让人知道了，其他的且不说，他身为丞相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可柳月瑶却一脸无辜。

　　见他不但不反思自己，反而把事情怪罪到柳月瑶身上，心中的怒火更甚。

　　“柳丞相，你且告诉本宫，月瑶身上的疤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丞相语塞。

　　他突然想起了那一天，女儿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裙同自己说话，手臂上不经意露出来的伤痕。

　　清儿自小在他身边备受宠爱，哪怕是靠着碰着都要哄上好久，可月瑶身上满是伤疤，却从未吭过声。

　　他心里没来由的涌上愧疚。

　　“这，当初那对收养岳瑶的仆妇是柳家的下人，臣也不知道，他们竟会狠心至此，不过在将月瑶接回来之前，臣已经惩罚过他们。”

　　事到如今，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已经瞒不下去。

　　皇后神色一动，偏首看了一眼柳月瑶。

　　那张脸同柳丞相有七分相似，又同她那已经离世的妹妹有三分相似。

　　再看云清同二人没有丝毫相似之处的面容……

　　她心中，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

　　“月瑶其实不是你的养女吧？”

　　柳云清神色一僵，连忙看向柳丞相暗暗使眼神。

　　柳丞相后背被汗浸湿，神色开始不自在，无数想法在心间徘徊许久却没办法说出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