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她就越发心疼起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女孩儿，看向柳丞相的目光越发冷淡：“如此说来，柳二小姐是丞相府的庶女。”

　　柳二小姐。

　　好一个柳二小姐，柳云清心中讽刺，没想到疼爱了她十几年的皇后，在知道她并非自己妹妹的女儿之后，态度勃然大变。

　　不过爹爹这样说也是为了保住她。

　　她知道，自己算是安全了。

　　柳云清摇摇晃晃地直起身子，对着皇后娘娘磕了几个响头。

　　“云清惶恐，承蒙娘娘疼宠多年，如今姐姐回来了，云清……”

　　她话还没说完，声音已是哽咽得说不出话。

　　皇后的眼里闪过不忍。

　　到底是自己疼宠十几年的女孩，纵然没有血缘关系，也会心生不舍。

　　然而还没等她说话，柳云清已经情绪崩溃，捂着嘴跑出了寝殿。

　　柳丞相神色焦急，生怕柳云清会接受不了这件事情而想不开。

　　但是上头还有皇后虎视眈眈，又不好直接冲出去。

　　皇后疲惫的摇了摇头：“你去吧，云清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孩子，稚子无辜，你们也是为了妹妹好。”

　　柳丞相这才放心冲出去追柳云清。

　　一时间偌大的宫殿之内，除了侍候的宫女和女官之外，只余下柳月瑶和皇后。

　　皇后把视线转向柳月瑶，见她苍白着脸坐在椅子上，嘴角带着笑，眼神却空洞，如同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她担忧的摸了摸柳月瑶的头，这才把人神思给拉回来。

　　柳月瑶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啊娘娘，臣女实在，实在心中是有点难过。”

　　她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逐渐崩塌，转化为一滴一滴豆大的泪珠。

　　一时间，原身的悲痛、伤感和绝望都涌上心头，她似乎切身体会到了原身死前的痛苦，心痛至极，却又痛快至极。

　　“臣女小时候被养父母扔在后院里当小丫鬟一般养大，院子里的下人都欺负臣女，给臣女吃馊了的饭，穿破旧单薄的衣衫，还说臣女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野种。”她身子晃了晃，双眼无神的看向空荡荡的寝殿：“直到后来，有人同臣女说，臣女原来不是养父母的孩子，而且相府千金，臣女满心喜悦地回来，却只得到了父亲的漠视和云清妹妹的戏弄。”

　　她这段时间脸上虽然已经养得有一些肉了，却依旧清瘦，显得眼睛越发大的亮人。

　　可从前清亮的眼里却突然变成了荒漠，只有无尽的绝望。

　　皇后被她说得心疼，却不知道应当如何安慰她。

　　白术也跟着抹眼泪：“娘娘，你是不知道，小姐刚回来那会儿，丞相府的丫鬟婆子也欺负小姐，寒冬腊月的让小姐去给她们洗衣服，克扣小姐的吃用。”

　　小丫鬟声音尖细，将她到柳月瑶身边之后所受到过的一切全部都一一抖落出来。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柳丞相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后心疼的把柳月瑶搂在怀里，细声哄着她：“没事了没事了，如今姨姨知道了，不会再发生以前那样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