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儿一行人都来到了专门用来隔离病人的房间里头。
一进门,季婉儿就立即感觉到了这里死寂的气氛,以及难以呼吸的空气,每个人脸上都是麻木不仁的神情,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季婉儿看了看这里的环境。
在一个不算特别大的房间里,所有的病人都挤在一个房间里,大家都各自躺在自己的病床上,满脸的疲倦,很多人都闭上眼,看起来睡着了。
整个房间里人并不算少,可是却寂静无声。各种各样难闻的药味和汗臭味混杂在一起,窗户已经关上了。
恶劣难闻的味道让季婉儿试图屏住呼吸。
可是,季婉儿即使屏住了呼吸也没办法持续太长的时间,很快,她就放开了自己的呼吸,也许是因为屏气太久的缘故,她一放开呼吸,反而倒吸了不少空气进去,这难闻的味道更让她一下子感觉到头晕想吐。
季婉儿走了过去,迅速的推开了窗户,站在窗边,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退回去众人那里。
其他几人都是一脸惊奇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你这是在做什么。”苏倾的表情倒是冷淡,不过苏倾一向是这样的。
季婉儿看着他们都是一副惊讶万分的表情,忍不住扶额,半晌才开口道:“对于病患来说,一定要把门窗打开,让空气流通才行,这样才有利于他们的病情好转。更何况,既然他们的疾病不是通过直接接触传播的,那么打开门窗并不是什么忌讳,不是吗?”
因为刚刚见识过季婉儿治病的模样,知道她的本事,所以,老大夫等人还是非常相信季婉儿的判断的!
他们有些惊讶,但还是点点头,乖乖的听从季婉儿的吩咐。
“门窗每天都要打开通风,除此之外,每天要用煮过的醋洒在门、窗、地板上等处,这样可以消毒……消除毒气,每天喝的水一定要煮开才行……”季婉儿讲了一些大多数疾病都需要注意的要点,然后这才开始一一查看病人的情况。
病患中的每一个人都很疲倦,浑身乏力,虽然对性命无碍,但是他们却也没有办法做活了。对于他们这些穷人来说,疾病真的是特别可怕的事情。每天躺在床上,想的都是干不了活,明天的饭在哪里找。
季婉儿知道心里上的反应对于疾病也是有影响的,心情舒畅的话,自然恢复得也很快,心情不好的话,恢复得就慢了。
可是,有的东西是不以人的意志而改变的,他们是因为外因而不高兴,她目前可没有办法改变这种外因。
季婉儿将每一个病患的情况都仔仔细细的问了一遍。
“你生病之前,去了什么地方?”季婉儿严肃的问道。
“我没有去哪里啊,和平时去的地方一样,去上工,然后下工回家。”
“我去了杂货铺买了一点儿东西,然后才回家了。”
“我去乡下走亲戚,第二天回来就生病了,但我亲戚家里头的人都没有什么事情。”
“……”
季婉儿将大家的生病前的路程都仔细的问了一遍,发现大家的路程没有明显重合的地方,她放弃了大家在一个地方接触到某种东西而生病的想法。想了想,她觉得有可能是吃错东西了。
季婉儿又问道:“那你们生病之前都吃了什么东西?”
“我……想不起来了,大概也是平时的那些菜吧,没有什么特别的菜式,不然我也不会记不得。”
“我吃的也是平时吃的那些东西啊,白粥配腌菜。”
“我吃了鱼肉,不知道是不是鱼肉有问题哦?”
“那天我没有钱,也没吃啥,就喝水了,然后去郊外挖了点儿野菜吃。但我以前也常常挖野菜吃,这些东西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季婉儿听了全程,也有点懵逼了,大家也没有吃同一种东西,排除了食物中毒的可能。
之后,季婉儿又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但季婉儿还是毫无头绪,关于他们到底是怎么得的这个病,源头在哪儿,她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无奈之下,季婉儿只好放弃了找到疾病源头的想法,决定先按照大家的症状来治病先,治好了症状,再来研究疾病的原因。也就是说,季婉儿打算的标本兼治是没有办法实施的了,她就改成了先治标再治本。
季婉儿给他们都开好了药,原本季婉儿开的药都是很便宜的药物,再加上有了县衙补助的原因,这些人手上很快就拿到了药物。
等到大家吃过药之后,季婉儿的医术可不是吹出来的,病人的情况果然立马就好多了。
而季婉儿也在继续努力的排查关于疾病的事情。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得了同一种病的人也越来越多。
但因为这种病本身就不致命,再加上季婉儿常常会去医馆给他们医治,渐渐的,也有不少的病人康复了。当然,也有不少人再次复发就是了。
整个县城变得空荡荡的,彷佛一座空城一般,集市里的人也几乎没有出现过了,原来热闹的场景彷佛是多年前的事情,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就怕不小心染上这个病,要了自己和家里人的小命。
虽然季婉儿已经派人说明了,目前为止虽然已经出现了那么多的病例,但并没有人死亡。但大家该害怕的还是害怕,在这个风寒都会死人的年代,大家对于疾病这种东西,避之不及,深痛恶绝。
而经过了约莫十来天的排查,季婉儿也终于找到了这种疾病的传染渠道。
此时的县衙里,会客厅。季婉儿、苏倾、季崇、书吏们以及县城里头的老大夫和药童们,大家齐聚一堂。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非常严肃的神情。
见大家都进入了状态,苏倾“咳咳——”的轻咳了两声,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这才开口。
苏倾严肃着眼神,示意大家看自己身旁的季婉儿,开口道:“诸位,我身边的这位都幕僚——季大人,她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名医,这些天,经过大家的帮助和不懈努力,季大人终于找到了这场疫病发生的原因,我们请季大人说一说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