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如霜彻底懵了。
一个月前,她还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富家千金。为了挣脱一段家里人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婚姻,她逃离了家庭,成了浪迹天涯的背包客。昨天,她遭遇一场车祸,受伤后鬼使神差来到了这座山村。
可今天,她却马上就要成为地底之下的囚徒。
三个月后,等她浑身伤势痊愈后,又会遭遇什么样的命运,她不得而知,但她有预感,成为皇甫池和王羽的原材料之后,她可能再也无法重获自由了。
在欧晓光的押送下,白如霜被王七推搡着走进这间平房。地板上那道裂缝里隐约透出昏暗的光线,下面竟是一条斜着向下的甬道,怪异的呼喊声从地底飘了上来,仿佛无数鬼魂正在炼狱中挣扎。
沿着甬道向下,白如霜摔了好几跤,但王七毫无怜悯地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拎了起来,她疼得连眼泪都流下来了。相对来说,舒学超受到的折磨就少多了,他还陷入昏迷,被那个大汉夹在肋下,没有意识,就不会反抗。
这条甬道并不长,只有二十多米,但坡度很斜,尽头离地有十米左右。
当白如霜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地底的情形时,不由得痛哭起来。
她看到了那四个家里人派出的保镖,被分别关押在一间仅有两平方米的小牢房里,双手和双脚都被锁链固定在墙上和地上,整个身体呈“大”字形,浑身衣物都被扒了下来,光溜溜的,无法动弹。他们见到有人进来,立刻破口大骂,用尽了天底下最污秽的词语,但欧晓光和那两个保安却只是冷冷笑了一声,走到牢房外按了一个按钮。只听“哗啦啦”的一阵声响,捆绑保镖的锁链骤然紧缩,保镖们本来被锁链固定着的身体,顿时被拉伸得更厉害了,他们疼得不住惨叫,令这地底的牢狱变得更加恐怖阴森。
白如霜不忍再看这四个保镖的惨状,毕竟他们也算是自己的熟人。她连忙侧过脸,向左边望去,却看到了薛小米。
被关押在单人牢房里的薛小米,待遇就比那四个保镖好了许多,起码四肢没有被锁链固定,牢房也大多了。在他那间牢房里,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没有床,只有一个床垫摆在地毯上。囚禁他的牢房栏杆,外面包了一层软软的塑料泡沫。
此刻浑身赤裸的薛小米正蜷曲着身体,无比屈辱地吃着一碗饭菜——没有筷子,更没有刀叉,他只能用双手抓着一个塑料饭盒里的饭菜,塞进自己嘴里,木然地咀嚼着。从他的眼眶里,不停滑出泪水,这个纨绔子弟,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白如霜也流下了眼泪,难道他们所遭遇的一切,马上就要降临到她身上了吗?
她叹了口气,又侧脸朝右边望去,这时,她看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的人。
“啊——林安,你怎么在这里?”
在右侧的牢笼里,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捂着小腹,怯生生地站在墙边。他那间牢房,也铺着厚厚的地毯,栏杆包着厚厚的塑料泡沫。这个人,正是白如霜的男友,林安。
林安看到白如霜后,却并没有应声,而是垂下头,朝后退去,后背紧紧贴在墙壁上,蹲下身体,双手抱住了脑袋。
“林安,你怎么在这里?你看着我,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白如霜仿佛发疯一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把那个保安王七推到一边,扑向了林安所在的牢房,双手紧紧握住泡沫栏杆,盯着林安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林安却依然不肯抬头,身体还颤抖了起来,似乎正在哭泣。
“呵呵,猜一下你的男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吧?”从甬道入口传来了一个阴鸷的声音,白如霜回过头,看到了酷刑博物馆的馆长王羽。这家伙一脸阴险,走进地底牢狱里,竟连一点脚步声都没发出。
“你这浑蛋,把我们关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白如霜愤怒地叫了起来。
王羽却并没理会白如霜的问话,而是正色说道:“小姑娘,不要答非所问。我刚才问你,让你猜一下你的男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你猜对了,说不定我会放你一条生路哦。”
放自己一条生路?尽管知道这多半是王羽说着玩的,这种人渣说出来的话也绝不可能算数,但白如霜却仿佛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立刻答道:“因为他在网上看到了我的微博,知道我在这里,于是他到这里来救我了!”
这是白如霜唯一能想到林安出现在蓝峡村的原因。
但王羽却冷笑一声,说道:“错了!”
他的话音刚落,从地板上却传来另一个虚弱的声音:“我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说话的,竟是舒学超,他被那个保安夹在肋下送进地底牢狱后,就被扔在了地上不管不顾,天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舒学超用尽全身气力,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说道:“那四个保镖来到这里,肯定是开车来的。一辆车,可以坐五个人,为什么却只来了四个人呢?有钱请保镖来寻找逃婚的女儿,却一次性不把追踪的车坐满,一点也不符合常理。所以,车里一定还坐了另一个人。”
“说,继续说。”王羽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昨晚我们参观你的酷刑博物馆时,曾经听到村子里突然响起一阵犬吠声,此起彼伏,但没过多久,犬吠声就消失了。你当时说,可能是有野兽路过,野兽退出石桥后,狗就不叫了。但我猜,当时来的并不是野兽,而是一个陌生人。”
“也就是说,陌生人退到石桥后,所以狗就不叫了?”王羽顺着舒学超的意思说了下去。
舒学超却摇摇头:“让狗不再吠叫,除了陌生人退到石桥后,还有另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就是让那些狗感觉到,这个陌生人不再有威胁性。比如,用电警棍让这个陌生人失去知觉。而这个陌生人,就是林安。”
王羽露出震惊的表情,不等他回话,舒学超便继续说道:“林安是和那四个保镖一起驱车来到这里的。如霜还以为林安一直与她心心相印呢,却没想到林安早就把她出卖给她家里人了。林安原本准备找到如霜后,就带着她离开蓝峡村,沿原路返回,来到村子对面山上的山道,交给那四个保镖。但没想到他来到蓝峡村后,就被村民制伏,送到了这地底牢笼里。而那四个保镖在车上等了一夜,趁着天亮进入村庄中,没想到也被抓到了这里来。这就是为什么林安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顿了顿,补充道,“王馆长,如果我说对了,你也不会释放如霜吧?我知道,你们都是些不讲信用的人渣!”
王羽哈哈大笑了起来:“小伙子,你想用激将法,激我放了白小姐吗?呵呵,我没这么笨的。不过,我也并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刚才我已经说了,如果白小姐猜对了,我就放她一条生路,但她并没猜对,猜对答案的人是你呀。可我并没有答应你,你猜对了就放你一条生路呀。”
无耻的人,总能为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这道理,亘古颠扑不破。
听到王羽的答案,就连舒学超也不禁苦笑了起来。
2
躲在牢笼里的林安听到自己被戳穿了真面目,不禁泪眼涟涟地抽泣了起来。白如霜却并没怪他,而是大声说道:“林安,你不要那么软弱,挺直腰杆,毕竟你曾经是我爱过的人!不要让我小看你!”
可林安却哭得更伤心了,完全没有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
从甬道那边又传来了脚步声,这一次来到地底牢狱的,是蓝峡村的村长,骨科医生皇甫池。
皇甫池还是顶着一头鸡窝般的乱发,邋里邋遢地来到牢笼外,当他看到正在哭泣的林安后,小眼珠子顿时闪烁着奸诈的光芒。他笑嘻嘻地对林安说道:“小伙子,快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后背上的宝贝。”
白如霜和舒学超都听愣了,林安的后背上会有什么宝贝?
林安依然蜷缩在牢笼的地毯上,身体微微颤动,却不愿转过身来。那个叫王七的保安立刻狐假虎威般走上前来,打开电警棍开关,警棍一端闪烁着噼里啪啦的电火花,他用警棍使劲敲打着牢笼栏杆,耀武扬威地叫道:“你敢不听皇甫村长的话,我就让你再多吃一点苦头!”
林安被吓坏了,忙不迭地退到墙边,然后老老实实地转过了身。
白如霜和舒学超立刻看到在林安的后背上,出现了一片蓝幽幽的颜色。
是文身。
林安后背上的文身,并不是什么图案,而是一片均匀的蓝。
他背上的皮肤,变成了蓝色的皮。
白如霜和林安终于知道这群恶魔想干什么了。
当舒学超在铁丝网那儿被王七用电警棍戳了一下之后,欧晓光就赶紧查看电流是否在他身上留下了伤痕。而他也说过,白如霜身上的瘀伤,也令她暂时不适合充当原材料。
现在林安的后背上,出现了一块用文身技术造成的均匀蓝色,这群恶魔正准备用这种办法,人为制造蓝色的皮。而他们之所以要这么做,肯定与王羽那座酷刑博物馆二楼上的展品有关。
蓝色人皮原来是这样制造出来的。
“蓝皮做出来的工艺品很贵,比所谓的贵重金属贵多了。那个蓝皮制作的灯罩,可以卖到五千美金。而林安身上这块蓝皮,如果做成一张挂毯,则起码可以卖到上万美金。人皮制品,在中东、东欧、南美,抢手得不得了。我的色彩文身技术与医疗背景,加上王馆长的皮革制作技艺,是最完美的搭档。”皇甫池得意扬扬地向舒学超和白如霜介绍着自己的战利品。
王羽则笑呵呵地说:“也别忘了欧晓光,他组建的保安队伍,忠心耿耿,刚才为了监视你们这两个小家伙,脸上还受了伤。”
舒学超这才想起,欧晓光脸上的血痕是因何而来的。欧晓光担心自己和白如霜会悄悄溜走,所以一直在那三幢并排而建的黑色石头房子旁监视着他们。当舒学超到一楼来找早餐的时候,欧晓光听到下楼的脚步声后,便跑到厨房后的排风扇那儿去监视,排风扇的扇叶虽然关闭着,但那儿肯定被欧晓光戳了个便于监视的小孔。舒学超摸索开灯的开关时,误开了排风扇,扇叶张开,并开始旋转,叶片正好刮到躲在排风扇后的欧晓光脸上,让他受了伤。
皇甫池、王羽和欧晓光在这深山里,建造的竟然是一座蓝皮加工厂,他们一定花了许多心机,人力物力也耗费不少。村里的村民,全都是蓝皮加工厂的保安,而所谓的银矿,或许更是子虚乌有。而村庄对面那座山上的指路牌,大概是皇甫池为了勾引上当的过路人,拓宽更多原材料而设下的陷阱。
可想而知,蓝皮制品的利润极为丰厚,才能让皇甫池他们养下那么多爪牙,还在地底修建可怕的牢狱。饶是白如霜家里有着深厚背景,派出四个保镖寻找她,还用金钱买通了她的男友林安,但保镖来到这里,也逃不过被当作原材料的结局。
舒学超几乎绝望了。
现在根本没有人可能会来救他们。
3
林安被王七和另一个保安拖出了牢笼,而舒学超则被推进林安曾经使用过的牢笼,锁上了大门。他手握栏杆,看到白如霜被关进旁边另一座牢笼中,林安则被喝令着赤身裸体趴在冰冷的地上,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两个保安死死按着林安的四肢,令他无法动弹。
皇甫池戴上口罩与手套,还披上一件白大褂,笑吟吟地走到林安身边,手中蓦地多了一把闪着寒芒的锋利手术刀。
他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活剥林安背上的蓝色人皮吗?这也太残忍了!皇甫池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发现皇甫池的用意后,舒学超和白如霜同时破口大骂了起来,可皇甫池却不为所动,口罩遮着的脸上,反而露出了笑意,他似乎非常享受这个过程。他优雅地拈着手术刀,嘴里吹着口哨,如同舞蹈动作一般,举重若轻地将刀刃插在林安后背上,再轻轻一划拉。
“嗖”的一声,一股鲜血从林安后背溅了出来,正好射在皇甫池的口罩上。林安疼得死去活来,不住惨叫,拼命扭动身体企图挣扎。但两个保安却死死地按住了他,令他无法逃脱,只能活生生地忍受着这场没有尽头的杀戮。
活剥人皮的过程,整整持续了四十分钟,皇甫池才从林安后背揭下了这块纯蓝的人皮。林安早就昏死过去了,没了这么大一块人皮,身上还在不断出血,他也肯定活不了多久了。皇甫池挥了挥手,两个保安就拖着林安的脚,朝甬道另一侧的坑道走去。当林安被拖走的时候,地上留下了宽宽的一道血痕,散发着难闻的血腥气味。
当林安被拖走的时候,地底牢狱里的所有囚徒全都鸦雀无声。谁都知道,林安再也活不过来了,现在的静默,也算是对他最后的致哀。同时,每个人都盘算着自己未来,肯定也与林安一样,逃不过被杀戮的命运。
片刻之后,牢笼里响起了悲鸣的哭声,连那四个硬汉一般的保镖也哭了,甚至还求饶。可他们也知道,求饶绝对不会有半点用处。
皇甫池乐呵呵地对王羽说道:“王馆长,我去处理一下林安的尸体,还要把他的骨头全都剃出来,肉给村里的狗吃,骨头嘛,就交给你了。”
王羽点点头,道:“那就麻烦皇甫村长了,呵呵,剔骨的时候,千万不要弄坏了骨头哦。人骨做的工艺品,也能卖不错的价钱呢。”
舒学超听得毛骨悚然,原来这群恶魔,要的不仅仅是蓝色的人皮,他们连死者的骨头都不放过。
皇甫池跟着王七等人,向甬道一隅的坑道走去,牢笼外只剩下王羽一人。
王羽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但看了刚才那一幕后,他在众人眼中,却成了不折不扣的变态杀人狂。
王羽丝毫不在意囚徒们的鄙夷眼光,他慢悠悠地踱到舒学超的牢笼外,看着舒学超,说道:“舒先生,刚才从你分析林安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时,我发现你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唉,我们这座蓝皮加工厂里,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聪明的人了,我正好可以和你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舒学超朝王羽啐了一口唾沫,正好啐到王羽的脸上。
王羽却冷冷一笑,摸出纸巾,擦干净脸上的唾沫,说道:“舒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前村的黑色石头房子里,修建一座酷刑博物馆吗?”
“为什么?”
“其实,我以前只是想弄个陈列室,陈列蓝皮加工厂里的制品,也就是你们昨晚在博物馆二楼看到的那些东西。不过,我在欣赏了皇甫村长活剥人皮的技术,以及后来他们处理尸体,剜去血肉,只剩完整骨骼的功夫后,不禁产生了建立酷刑博物馆的念头——呵呵,他们用在原材料上的技术,正是世上最完美的酷刑之一!我必须要用一座博物馆来记录这一切。”
说完后,他伸出手,拍了拍舒学超的脸,冷笑道:“过一会儿,等皇甫村长处理完林安的尸体,就要来给你那位姓薛的同学文身了。文完身,明天再活剥他的皮。接下来,那四个硬汉一般的保镖,一个一个地文,一个一个地活剥人皮。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王羽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关在牢笼里的每个人清清楚楚听到。
那四个保镖有人咒骂,有人哭泣,有人求饶,有人吓得大小便失禁,蜷曲在牢笼里的薛小米却像傻了一般,一动不动,满脸迷惘。
“呵呵,请你们继续保持现在这种状况。只有在恐惧紧张的时候,皮肤才会紧绷,每个毛孔都能张开,让皮肤得到最好的休养。皮肤达到理想状态,以后剥下来的皮,也会毫无瑕疵,可以卖到更好的价格。”王羽微微一笑,退到了一边。
“不,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舒学超狠狠骂道。他们不是想让自己身上的皮肤卖个好价钱吗?那我就毁掉我的皮肤,让你们一点钱也赚不到。舒学超退到墙边,拉起自己的衣服,狠狠在墙上摩擦着。可当皮肤接触到墙面时,他才发现墙壁上贴了一层光滑的软垫子,怎么摩擦,都擦不出伤痕来。地上也有厚厚的地毯,关押他们的栏杆也裹着一层厚厚的塑料泡沫。这群恶魔搞了那么多花样,正是为了避免他们自残,弄坏自己的皮肤。
浑蛋!舒学超发出一声无力的咒骂后,浑身瘫软地坐在了地毯上。
4
一个小时后,皇甫池再次出现在牢笼外,他依然戴着口罩,身披白大褂。但此刻,白大褂上到处都是林安留下的血迹,看上去斑驳一片,煞是惊悚。
他转过头,对一直守在甬道里的欧晓光说道:“欧队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记做了?”
欧晓光挠了挠后脑勺上的长发,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后,说道:“哎呀,皇甫村长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我得让舒学超把车钥匙交出来,然后去村子对面的半山腰,把他们那辆车挪走!”然后他直勾勾地走向关押舒学超的牢笼,掏出了钥匙,准备打开牢笼。
舒学超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看到欧晓光向自己走来,舒学超立刻用最快的动作,从裤兜里摸出了薛小米那辆车的车钥匙,塞进自己嘴里,硬生生地吞进了肚子里。
“你干什么?”欧晓光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但牢门还没打开,他伸出手,从栏杆缝隙伸进去,想要掐舒学超的脖子,但舒学超却朝后退了几步,正好躲过了他的双手。
舒学超拼命吞咽着口水,他可以感觉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沿着他的喉管,坠入了胃里。钥匙通过喉管的时候,令他非常不舒服,几乎想要呕吐,但他知道,绝不能呕吐,一旦吐出了车钥匙,就前功尽弃了。
欧晓光不禁咒骂了起来,回过头对皇甫池叫道:“皇甫村长,你是医生,赶紧给这浑蛋洗胃,把车钥匙弄出来!”
皇甫池却摊开手,说道:“算了吧,给他洗胃,我还得回前村去拿洗胃的药物和饲鼻管,太麻烦了。再说,拿来仪器洗胃时,他拼命挣扎,弄破了皮肤怎么办?欧队长,没有车钥匙,难道你就弄不走半山腰的那辆车了吗?想当初,你偷车的技术也很不错嘛。”
听了这话,欧晓光愤愤地瞪了舒学超一眼,然后退到一边,对皇甫池说道:“那我现在就去叫王七,然后到村子对面的半山腰挪车……”他这会儿被舒学超气得满身都是汗,下意识地撩起衣服下摆,朝上扇了扇风,露出了自己的半截腰。
现在,在山道上应该停了两辆车,一辆是舒学超和薛小米开来的,另一辆则是四个保镖和林安一起开来的。舒学超被带进地底牢狱的时候,四个保安和林安都被剥下了全身衣物,赤身裸体地关押在牢笼里,想必车钥匙早就被欧晓光搜走了。而两辆车,自然需要两个人才能挪得走,所以欧晓光必须和王七两个人一起去挪车。
他正要走,一件奇怪的事突然发生了。
当欧晓光从皇甫池身边走过的时候,皇甫池竟蓦地从白大褂衣兜里摸出了一截注满药水的针管,突然插在欧晓光的胳膊上,皇甫池把针管里的药水全都推进了欧晓光的体内。
“皇甫村长,你这是干什……”欧晓光还没说完,就昏倒在了地上,脑后的长发顿时如水草一般散落在脑袋边。
牢房里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皇甫村长则兴致勃勃地在欧晓光身边蹲下身体,撩开了欧晓光的衣服。
欧晓光衣服下露出的半截腰,似乎与常人有些不太一样,肤色黯淡,没有一点光泽。如果再仔细看看,他几乎整个上半身的皮肤竟闪耀着异样的蓝色。
“喔,不可思议!这世界上还真有蓝皮人,而且一直就藏在我们身边!”皇甫池不禁兴奋地吹响了口哨。与此同时,从坑道里走出了王羽和几个保安,他们似乎已经在坑道里等候已久,这会儿不约而同地问道:“是吗,欧晓光的皮肤真是蓝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