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组在村口三十米宽的隔离带中,临时搭建了淋浴房,要求所有人在离开的时候都必须经过一番淋浴后,才能穿越隔离带。所有车辆也必须经过一番清洗,确保没有带走任何一根变种菟丝子的黄色藤条。
菟丝子的收割工作也进行得非常顺利,工人在工作组的指导下,对满村的黄色藤条进行地毯式收割,不留一寸死角,就连树上挂着的藤条,也得一根一根清理下来,装进麻袋后密封,送上密闭式卡车。
但即使如此,这场收割,也持续了近一周时间,收割完毕后,枯榕村也继续封闭,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工作组留在村子里,并未离开,随时监控,两周后看是否还有残存的菟丝子在繁殖蔓延。如有蔓延,则继续收割,收割完毕,再次监控。如此折腾了三个来回,也就是两个月后,总算清理掉了所有变种菟丝子,再也没有任何残余的菟丝子繁殖蔓延。
夏钢与冉警官等人,倒是在药厂卡车进入枯榕村的当天,便在淋浴房里清洗完身体,离开村子回到了城市。冉警官带走了工作组关于那具尸骨的检测报告和样本,转交给N市刑警。而吴大爷,当他走出淋浴房的时候,冉警官就给他在手腕上加了一副手铐。
刑警也随后进入村子里,运出了里面的几具尸体,并从吴大爷家厕所的粪池里找到了大壮的手机,经过一番技术处理后,看到了大壮生前收到的彩信,彩信里的照片,果然是赵村长儿子赵悦的模样。
另外,在吴大爷的粪池里还找到另一样东西,是一颗已经白骨化的骷髅头。将这颗骷髅头与根源宿主的躯干拼在一起,正好组成了一具完整的尸骨,严丝合缝,毫无破绽。
山巅悬崖下,在工作组成员紧张的目光注视下,冉警官指挥三辆吊车,以三角拖吊法平稳吊起了那辆黄色的轿车。拖吊过程中,车身没受到任何损坏,连玻璃碎渣都没掉落一块。清理了车内的黄色藤条后,在主驾座上发现了一具已经成为白骨的尸体,从尸骨上套着的衣物里找到了死者的身份证和手机,证实死者就是林业局工作组的组长,高鹏。
而在高鹏尸体的头盖骨上,发现有硬物撞击造成的伤痕,几根肋骨上也有利刃刺过的痕迹,证明高鹏死于他杀。可惜最大的嫌疑人赵村长已经死亡,所以无法再套取口供用以结案。
至于夏钢,他回到城里没多久,就接到了冉警官打来的电话。对了,值得一提的是,冉警官回到城里后便提出不再去街上抓交通违章者了,上次拍到四个年轻人在骨灰盒旁打麻将,没想到却惹来一场杀戮,直接导致了其中一个女孩被杀,这样的压力实在令他无法再安然上街出镜。
再回到夏钢与冉警官进行的这番通话。电话里,冉警官严肃地说道:“刑警方面对那具组成根源宿主的尸骨进行了DNA检验,躯干部分,结合吴大爷的DNA数据,证实死者正是吴大爷的儿子,吴安伟。而头颅部分的DNA数据,则有点怪异了……”
夏钢诧异地问道:“别卖关子了,头颅部分的DNA数据,得到什么结果?”
“头颅部分的DNA数据,经过证实,与躯干部分有直系血缘关系。不过,与吴大爷不存在血缘关系。”
这段话说得有点绕,刹那之间,夏钢还真没听懂话语下蕴藏的意思。但几秒之后,他就明白了:“冉警官,你是说……头颅部分,是吴安伟的母亲?”
“是的,赵村长曾经对我们说过,吴安伟小时候,他母亲便带着全家细软,跟一个货郎私奔了,多年来不知所踪。现在却突然见着了他母亲的头颅,真是巧合啊。刑警们分析,大概是货郎带吴安伟的母亲私奔时,见财起了杀心,杀死了她,并把尸体埋在地底。也许多年来泥土流失,藏在地底的尸骨露了出来,头骨里钻进了老鼠,正好被捕捉老鼠的老鹰衔了起来,飞到枯榕村后张开嘴,骷髅头便落在了村里。”
夏钢张大嘴,静默了良久,才幽幽答道:“不管怎么说,吴安伟也算与他母亲在地底团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