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皇太女的初恋(34)
胡蝶这才发现,平时习惯于黏在自己身边的舒夷公子,确实是不见踪影。
“大概是累了,他在营帐里睡觉呢。”胡蝶下意识地皱了皱秀眉。
禹臻却是转过身来,冲着两个心腹侍卫招招手:“你们马上去舒夷公子的营帐,务必要将舒夷公子找到,带过来!我有事跟他商量。”
却不料,两个心腹侍卫在营帐内外找了个遍,也是没有发现舒夷公子的半点踪影。
等心腹侍卫赶回来禀告,胡蝶这才察觉到此事有点不妙。
她立即将一众侍卫全部招过来,让她们下去一个个地方翻找舒夷的下落。
好在一炷香之后,其中一个巡逻的士兵向皇太女禀告,说是她亲眼看到舒夷公子乔装打扮骑着马溜出去了。
“属下向来就是记性极好,舒夷公子虽然乔装打扮,但是他走得太过着急。属下看到他腰间露出太女殿下赐予的令牌一角,故而可以断定他必定是舒夷公子本人。”
胡蝶无奈地挥挥手,示意这些侍卫退下。
“禹臻,很抱歉,我不能送你回去了。”
也许对皇太女来说,舒夷公子才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吧?
禹臻眼中骤然间滑过一丝失落与怅惘之色。
但是他并未斤斤计较,而是严肃地提醒道:“在边关局势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舒夷公子却要独自一人外出。可见他必定是身负要事。说不定就是那个药圣来找他了。”
胡蝶实在是想不到,禹臻居然料事如神。真的被他说中了。
“回去的路上小心些。再过半个月,我必定可以带领你们凯旋而归。”
禹臻会心一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撩起胡蝶胸前的一缕墨色秀发。
“嗯,我等着你的好消息。”禹臻亲昵地蹭了蹭她。
看到禹臻略显暧昧的小动作,胡蝶却是不着痕迹地淡然一笑。并未深究。
跟禹臻辞别之后,胡蝶带领一众暗卫亲自外出搜寻舒夷公子的踪迹。
幸好,舒夷并没有跑远,而是躲在军营南侧的一处小湖泊旁边。
胡蝶纵马赶到,她给一众暗卫摆摆手,示意他们躲在附近,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小湖边有一株枝干茁壮的老树,正值暖春,即便是苦寒之地的边塞,老树上依旧爆出无数青翠的嫩叶,在浩荡的北风中瑟瑟颤抖。
舒夷独自坐在老树的树干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正面对着湖泊,背影看起来格外冷寂。塞外的冷月将一泓清辉洒落在湖面上,被风吹起细碎的涟漪。
揉碎的月光,清寂的湖水,茂盛的水草,时不时地从草丛间窜出来的白色水鸟。
胡蝶一步步靠近,故意在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但是舒夷充耳不闻,他目光困惑地盯着不远处,盯着那些袅袅缠绕的夜色水光。
“舒夷!”胡蝶站在老树底下,昂起头来,极是温柔地呼唤道。
“是你啊!”舒夷这次总算是回过神来,但是他脸色有点难看,就像是被冰霜打过,露出蔫蔫颓废的样子。
“你怎么了?”
“哦,没事。我觉得一个人很闷,就骑马出来转转。太女殿下你放心,这里很安全。我早就派人来搜查过,并没有越国士兵的埋伏。”
胡蝶昂着头,舒夷却是居高临下的姿势。
稀碎的月色中,胡蝶看不真切,想跳上树梢,却生怕惊扰了对方。
沉默片刻,胡蝶才幽幽地问道:“是不是药圣师父来找过你?”
舒夷不擅长撒谎,不对,是在皇太女跟前,他习惯了坦诚相告。
“嗯,师父来过,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幸好他走了。要不然碰到你,药圣师父肯定会对你狠下杀手。”
胡蝶顿时微微一怔,苦笑道:“药圣的情人是凤后的表亲,跟三皇女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此,她憎恨我,想要杀了我,也是合乎情理的。”
舒夷从老树的树梢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草地上。然后他伸手牵住胡蝶:“我不想跟你分开。真的。”
“那就不用分开了。”胡蝶心中隐约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但是药圣师父跟我打赌,如果你不肯让我离开,他就会亲自出手毒死你。除非我们分开,除非……我以后都不再见你。否则药圣师父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到舒夷公子懊恼自责的神情,胡蝶无奈地笑道:“你不是擅长易容术么?等会儿你回去易容成别人的模样,这样,我们可以先躲过一段时日。”
舒夷眼神陡亮,赞同地笑道:“嗯,这是个好主意。”
两人骑着马,沿着原路折返。那些暗卫则是在暗中保护舒夷公子。
很快,皇太女亲自制定的退敌之策奏效了,那些越国蛮子被皇太女率兵击退,一直撤退到草原水泽三十公里之外,然后越国军队驻扎在他们熟悉的地界,准备伺机反扑。
胡蝶这次也算是下足了血本,她借鉴了前朝霍将军抗击敌军的计策,兵贵神速,长驱直入直捣黄龙,不给敌人留下任何喘息之机。
一个月后,胡蝶风尘仆仆地赶回大雁关,此行她带走的精锐骑兵居然只是折损了十分之一不到。而且那些越国蛮子埋伏在大草原上的主营地,直接被胡蝶捣毁了。
这次边境战争,越国的主力军也算是元气大伤,她们紧急撤退回防,暂时蜗居在草原北侧的城池中,一时慑于皇太女的威严,轻易不敢进犯。
皇太女回营之后,整顿军备,又在大雁关严守半个月,才打道回府。
京城百姓收到大雁关告捷的消息,纷纷欢呼喝彩,为皇太女的勇猛机智叫好。
胡蝶也算是凯旋回京,她并未在路上耽搁功夫,径直快马加鞭地回到京城。
女皇为皇太女接风洗尘,这时胡蝶才了解到,三皇女不治身亡。凤后悲恸之下,竟然患上急病,中风瘫痪在床。
面对女皇的质疑和攻讦,胡蝶识趣地保持沉默。
“孤已经派人送信给你,务必要保住三皇女的性命,你究竟是怎么做的?现在倒好,你成为大燕国的英雄,三皇女却为此付出性命……你真是叫孤失望!”
胡蝶挺直脊背,神色从容:“母皇,这件事我当时派人禀告给你……是越国的五皇子轩辕冰跟三皇女之间仇恨难消……最后也是越国的五皇子亲自动了手。”
皇太女手中证据确凿,饶是精明老辣如女皇,也不能轻易给胡蝶定罪。
片刻后,胡蝶从泰安殿中走出来,望着初夏的晴阳,她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等胡蝶回到东宫,果然,女皇身边的大太监慢条斯理地说道:“皇太女,这是女皇陛下的命令,在找到伤害三皇女的凶手之前,你必须待在东宫之中,哪里都不能去。”
胡蝶冷笑一声:“哪里都不能去?”
大太监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冷芒:“是!等凤后清醒过来,也许女皇陛下会改变心意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