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恐惧
梦里那个神秘的死神怜悯的看着穆砚臻:“穆砚臻,你如此聪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梦,是梦的话,一切都会醒来的,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穆砚臻很是迷茫:“庄生梦蝴蝶,蝴蝶梦庄生,谁知道这个梦到底是谁的梦?”
死神盯着穆砚臻,突然笑了起来:“穆砚臻,你是在逃避。”
“不。”穆砚臻抿着嘴:“你不了解我,我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
死神摇摇头:“不,你就是在逃避,你无法接受,陆奚珈竟然失忆了,她现在无论是记忆还是梦里,你都消失了,这是你最不能接受的事实。”
穆砚臻听了,眼里浮现痛苦的神色:“不,不会的,奚珈是喜欢我的,她心里是有我的。她只是暂时失去记忆而已。”
到目前为止,陆奚珈的人生经过了三个阶段,重生之前,一无所知,对韩煜爱的死去活来,人生充满背叛,阴谋与无知,那个时空是与穆砚臻完全平行的时空,陆奚珈的世界里,完全没有他。
死神笑了:“你以前没有陆奚珈,不是也活得好好的。你可以娶欧阳黎雪,甚至是梁羽绮,这两个女人都爱你爱的要死要活,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
穆砚臻根本不想搭理他:“这怎么一样?陆奚珈出现了,她是最好的。”
陆奚珈重生之后,步步为营,依靠自己的力量扳倒了陆家,让陆玲珊和韩煜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并且治好他的病。
反倒是他,一直成为陆奚珈生命中的枷锁,给她带来了无尽的灾难。
死神突然笑了一下:“原来你是在害怕。”
穆砚臻使劲的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死神像是一眼就能忘穿穆砚臻心里的想法:“你是害怕陆奚珈失去记忆之后,你会失去陆奚珈,又或者陆奚珈流落到其他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而她的新生活里面,没有你。”
穆砚臻平时很少跟人交心,除了陆奚珈以外,就是穆砚修和穆齐远也并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这会也许是感觉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格外的坦诚,也格外的无助。
他沉默了一会:“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命运这个说法吗?”
对方摇了摇头:“我本身就是命运的一个环节,我怎么会知道?大道通天,我怎么会参透的?”
穆砚臻更加低落:“陆奚珈告诉我她是重生的之后,我仔细思考了一下,也许命运改变最大的就是我和她。我本来是一个活不长久的人,是重生的陆奚珈救活了我。而陆奚珈大仇得报,是不是就此我们的缘分就尽了?”
对方笑眯眯的看着穆砚臻,只是不说话。
穆砚臻却不在乎,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自己知道,我也不是万能的,我也会害怕。如果超出人力所能及的范围,我拥有再大的权势又能怎么样呢?”
死神笑了笑:“你害怕,事情必然就会按照你害怕的方向发展,就像你虚化一个我出来,不过是你自己本身的对立面而已,我是你的恐惧,你的懦弱,你的负面聚集点。你不能期望从我这里获得答案。”
穆砚臻本就聪明绝顶,此时也许是因为病痛,也许是因为恐惧,心里尤其的脆弱:“我当然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找到奚珈,去保护他。但是你们呢,这该死的命运呢?奚珈这一辈子做好事,存善心,可是她得到了什么?”
死神摇摇头:“她获得重生,本身就幸运与厄运交织的一个行为,你又何必忧伤畏惧。不管前面的路怎么样,你只有去走了,才知道。”
穆砚臻情绪十分激动:“可是走的太艰难了,天大地大,我要去哪里找奚珈?”
对方微微笑着:“你要是放弃了,那么对你来说,这个世界的确就没有陆奚珈了。那个时候你猜陆奚珈会在哪里?”
穆砚臻愣了一下,他仿佛看到在一个不知名的村子里,陆奚珈穿着一身农妇的衣服,对着后面喊道:“王红刚,快点去把牛羊赶回家,天马上就要下雨了。”
可是当穆砚臻站在她眼前,陆奚珈却是一脸陌生:“这位先生,请问你是?”
穆砚臻只要想到这样的画面,就觉得自己好像要疯了一样:“陆奚珈,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呢?我是穆砚臻啊,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陆奚珈一脸陌生的看着他:“你在开玩笑吗?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穆砚臻见了有些着急:“奚珈,你再想想,你真的不认识我吗?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
这个时候房间里走出一堆小孩,拉着陆奚珈:“妈妈,妈妈,我们饿了,我们要吃饭……”
陆奚珈慈祥的看着这一群小孩:“好的好的,我马上就来。”
穆砚臻瞪着眼睛,几乎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幕:“奚珈,我找了你那么多年,等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陆奚珈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他:“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在这里生活的好好的,从来没有见过你。”
是啊,陆奚珈一失忆就被人带走了,她根本记不得她的生命里曾经出现过穆砚臻这么一个人,也不记得他们之间曾经发生的那些刻骨铭心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过去了。
穆砚臻看着眼前的陆奚珈,不仅一身村妇打扮,举手投足之间也是农村人特有的淳朴,她已经适应这样的日子,穆砚臻还能怎么办?
想到这样的画面,穆砚臻整个人就好像被人用绳子勒住了脖子,根本无法动弹。
死神问他:“如果真的变成这样,你能接受吗?”
“不,绝对不能,我绝对不会把奚珈让给别人。”穆砚臻大喊着。
必须趁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他要立刻马上找到陆奚珈,阻止这这种可能性。
对方淡淡的笑了,身影似乎越来越淡薄,他摇摇头:“你既然心里已经有结论了,又为什么在这里犹犹豫豫,害怕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命运这个东西说起来很神奇,但是命运总归是人创造的,你自己所做的事情,决定了你和陆奚珈的命运。”
穆砚臻的确是运筹帷幄,果敢坚毅的穆家二少,但是他也会担心也会害怕也会恐惧,而除了陆奚珈,他从未像任何人诉说,也从未如此在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