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你们不懂
袁叔和袁妈只是笑了笑。
晏唯一拉着她们到自己身后,看着脸色难看的祁姝洁道:
“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把脑筋动到她们头上来了,欺负袁叔袁妈老实是吗?你对她们呼三喝四的,够格吗?
记住你现在是沈夫人,跟晏家没一分钱关系,我都舍不得对她们说这么重的话,你又凭什么在他们面前摆夫人的谱?
还是你以为把她们赶走了,我就会认你了,可不可笑呢?
还有,下次再让我知道你打他们的主意,别怪我不客气,我可是一直当我的妈早死了。”
说完,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去看祁姝洁,拉着袁叔和袁妈就往外面走,边走还边凶道:“你们还真是老实,就这么由着别人欺负,就不知道一杯茶给 过去么?她算哪根葱啊,敢这么命令你们。真是把我气死了。”
祁姝洁坐在那里,泪水就这么汹涌地流了出来。
晏唯一对袁叔袁妈说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不是因为她的冷漠和愤怒,而是晏唯一对袁叔袁妈的亲热,那种亲热和对她的冷漠,愤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让她看到了袁叔袁妈在女儿心里重要的位置,而她这个亲生母亲,却连根葱都比不上。
晏唯一将袁叔和袁妈送回去之后,又反复交待了几遍,这才放心地回去。
大年三十,晏唯一起了个大早,她今天要和穆昱北去给父亲上坟。
吃过早餐,两人提着准备好的东西就往公墓开去。
按规矩,应该是年初一拜祭,但初一她们就要去江城,所以就将这件事提前办了。
到了公墓,晏唯一还没到父亲晏海的坟前,就看到几个人站在了那里。
她眸色就冷了下来,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故意向我爸炫耀吗?”她瞪着祁姝洁,沈学绎一家人,喝道。
抓起地上的一束折菊花就砸向了祁姝洁。
“滚,立刻从这里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们。”晏唯一现在看到祁姝洁就来气,想到她竟然去逼袁叔袁妈离开,就觉得她这个人自私自利。
“唯一,你怎么能这样,我们是来拜祭你爸爸的,我们没有恶意。”祁姝洁脸被花给砸得发疼,却只能忍着,着急地辩解。
“是啊,你是没恶意,你没恶意为什么要逼袁叔袁妈离开?你明知道我爸等了你二十几年,你现在带着他们来这里干什么?告诉我爸你现在有多幸福?你真是恶毒又自私。”晏唯一咬牙切齿地骂道。
沈学绎听到自己的妻子被这样痛骂,自然不高兴了,扬手就要朝晏唯一脸上挥过去。
却被穆昱北挡住:“沈先生,死者为大,你在这里打我岳父的女儿,还真是嚣张。”
沈学绎脸上挂不住,喝道:“是她不敬在先。”
“那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更别说是你们自找的。”穆昱北就看不得自己老婆不高兴,他百般的宠着惯着,就怕她生气难过,结果这一家子倒好,三天两头给她老婆添堵,这大过年的都没开心几天。
晏海为了祁姝洁二十几年没有再娶,甚至外面连个女人都没有,可她倒好……如果是她一个人来拜祭也就不说什么了,还带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女过来,也不怪晏唯一这么愤怒。
“她骂我的老婆,我就有资格教训她。”沈学绎吼道,她也看不得自己的老婆受委屈。
“那沈先生大可以动手试试。”穆昱北只是淡淡地扔下一句话,气场却强大到让人不敢进犯。
晏唯一心里很难受,原本来拜祭就已经心情低落了,结果还碰上这一家子。
她就不知道祁姝洁到底在想些什么?
带着她这一家子故意来给爸爸炫耀她现在的生活有多幸福吗?
嘲笑父亲的孤单,嘲笑她现在连亲人都没有吗?
甚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主意动到袁叔袁妈的头上,就因为她说袁叔袁妈是她的亲人一样吗?
“阿绎,算了,我没事,我们回去吧,今天不是还要赶回去吃团圆饭吗?”祁姝洁声音很轻,听着好像很难过。
可是,那句团圆饭还是刺痛了她的心。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祁姝洁这句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是在告诉她,她不认她这个母亲,所以连团圆饭都不能吃吗?
晏唯一笑了起来,心里一片寒凉。
这算是什么母亲?
“唯一,我们先走了,你要是改变主意,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江城。”祁姝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沈夫人,你还是快点走吧,我的父母虽然不在世了,但我还有老公,还有疼我的袁叔袁妈,和外人吃团圆饭我不习惯。”
晏唯一声音很平静,从穆昱北身后走了出来,只有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在告诉穆昱北她现在有多难过。
祁姝洁脸色陡然一白,今天是年三十,可是她的女儿却说她死了,这是大不吉利的话,她心脏只觉得好难受,往后倒了下去。
沈学绎连忙将她抱住,阴冷地瞪了晏唯一:“不怎么说,你是她生的,怎么能在年三十咒她去死。”
晏唯一却笑了起来:“我没有咒她,因为在我的心里,自己的母亲早就死了,二十年前就死了,她又是谁?我不认识。”
沈学绎只道:“以后,她不会再找你,我也会要她当做从来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
“请便,夺人之妻这种事沈先生做得驾轻就熟,更何况,我求之不得,只盼她永生永世都不要来骚扰我。”
晏唯一又回了一句,却令沈学绎气得差点再次动手。
可是穆昱北只冷冷的一个眼神,沈思莳和沈念一却受不了父母这样被欺负,冲上去就要动手。
“你们确定要打?大年三十的带着过年可不怎么好。”穆昱北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你们太过份了,晏唯一,你说妈妈恶毒自私,你难道不恶毒自私吗?有你这么诅咒自己母亲的吗?我们好心来祭拜你父亲,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父母再怎么说也是长辈,你年三十的这么说话,也不怕遭报应。”沈念莳指着晏唯一的鼻子吼道。
“请收回你们的好心,快点滚吧,报应不报应不关你的事,只要你们不出现在我面前,就不用听这些难听的话,再说了,我恶毒自私可能是遗传吧!”晏唯一耸耸肩,无所谓地笑了起来。
祁姝洁靠在沈学绎的怀里,哽咽道:“阿绎,我们走吧。”
沈学绎心疼得不行,狠狠地瞪了一眼晏唯一,抱着祁姝洁就往山下走去。
待看不见人影了,晏唯一才扑到了穆昱北的怀里,难受地什么话都没说。
穆昱北轻抚着她的头,低声道:“好了,不难过了,咱们是来给爸祭拜的,别让爸也跟着难过,好不好?”
晏唯一才像只小猫似地低低应了一声,从穆昱北怀里抬起头,强扯出一抹笑,开始摆祭品。
拜祭之后,穆昱北牵着她缓缓下山,路上,晏唯一一直很沉默,半晌才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刚才说的话太恶毒了?”
穆昱北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回道:“你的感受我能体会,如果你心里有愧,下次要再碰到她们,不要理会,掉头就走便是。”
晏唯一点了点头,继续沉默。
她想,这一辈子她都没办法去原谅那个女人了,尤其是她总是拿着她那个幸福的家庭来炫耀一次,她就心冷一次。
而这边,祁姝洁也不好过,一路上,坐在车里都在抹眼泪。
“我说了让念一陪你去就可以了,你非得要我们都去,你说你这是何苦。”沈学绎听说要来祭拜就觉得不妥,但是他平时宠着惯着祁姝洁,经不住她磨,就跟了过来,果然闹得所有人心里都不愉快。
祁姝洁心里想什么,他很清楚,无非就是想让晏唯一知道他们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如果晏唯一愿意认回她这个母亲,她们全家都愿意接受她,可是她却不想想,谁又经得起这样刺激。
“你也怪起我来了罗……我只是想要认回女儿。”祁姝洁委屈地说着,眼泪掉得更凶了。
沈学绎见了心里更难受,连忙哄道:“不哭了,不哭了。我不是怪你,你也看到了,你这个女儿根本不想认你,还是算了吧,别折腾了。”
祁姝洁立即激动起来:“你是嫌弃唯一吗?她好歹也是晏家的千金小姐,你为什么要嫌弃她?”
沈学绎只觉得额上的青筋都在跳,自从他的妻子遇到晏唯一这个女儿后,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了。
“妈,你别无理取闹了,爸在开车呢。”沈思莳也看不过去了,出声帮腔。
“对啊,要你别去找晏唯一,你偏要去,每次都被骂得那么惨,你偏还不准我说话,你也不想想我们的感受。”沈念一也不满地抱怨,每次自己的母亲都把她叫上去找晏唯一,每次都搞得她被气得要死。
祁姝洁见全家都冲自己开火,顿时更伤心了:“你们都在怪我……她是我的女儿,我二十年都没有管过她,你们根本不懂没有娘的孩子要遭多少罪,你们不懂。”
沈念一很想说一句,您既然知道,当初又何必和爸私奔去法国,但是知道这句话要是说出来,她妈估计会直接气死过去,所以只能在心里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