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打的就是你
晏丰元此刻只觉得脑子里一炸一炸的,目光阴沉地看着晏唯一道:“晏唯一,你要搞清楚,我们才是你的亲人,为了这两个不相干的贱仆,竟然敢对你二叔动手,你简直是忤逆不孝。”
“亲人?您倒是说说,有这样对待自己侄女的叔叔吗?”晏唯一从来不指望晏丰元这个爷爷会维护自己,可听到他不分青红地的指责,心里还是充满了愤怒和难受。
见晏唯一竟然还敢反驳,晏丰元顿时气得砸了一下手中的拐杖,厉声斥责道:“你二叔是你的长辈。”意思就是打了你也是天经地义。
晏唯一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可是怎么能冷静得下来:“长这么大,我爸可是连骂都没有骂过我一下……”
晏丰元丝毫没有察觉到晏唯一心底的怒气正在不停地往上冒,要不是忌惮袁叔手里那把剪刀,估计他也会举着拐杖朝晏唯一身上砸下去。
“正因为你爸把你惯的目无尊长,现在你爸不在了,你二叔替他管教管教你,也是天经地义的。”
“就是,爷爷,她就是有娘生没娘教,所以连尊重孝顺长辈都不知道。活该被爸爸打。”旁边,晏楚楚也跟着添油加醋道。
晏唯一心里的伤疤被晏楚楚狠狠地揭开,鲜血淋漓地疼痛。
她紧抿着唇,目光泛着寒意,一步步地走到了晏楚楚的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地煽了过去。
“你敢打我,晏唯一,你竟然……爸,爷爷,她打我。”晏楚楚捂着脸,一脸不敢置信地愤怒道。
晏唯一笑了起来,挑眉道:“我打的就是你,既然二叔管不好你这张嘴,我这个做堂姐的替他管管你,也是天经地义。”
将晏丰元说的话又还了回去。
晏楚楚被晏唯一这股慑人的气势震住,捂着脸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就连晏丰元也被晏唯一这话堵得面红耳赤,半天也没吭声。
“你们还不走么?难道真的要等我报警,喊记者?”晏唯一也懒得废话了,再次下了逐客令。
袁妈听了,立刻拿起沙发旁边的电话就要拔打报警电话,晏丰元可不想自己真的上电视台,否则自己这张以后往哪儿搁?
只得暂时作罢,心想着现在晏唯一什么靠山都没了,总有一日会要求到自己头上,到时候还不是他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于是朝晏贺使了个眼色,又瞪着晏唯一和袁妈几人,重重地哼了两声,转身走了。
晏贺不甘心,但又不敢真拿晏唯一如何,反正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也得意不了多少时日了,待会儿他就回去找赵昊东合计合计,怎么把晏唯一彻底赶走,最好是让她连海城都待不下去。
只要晏唯一滚蛋,晏氏就是他的天下了,想着未来风光无限的日子,晏贺立刻打起了精神,一脸阴狠地笑冲着晏唯一扔下句:“给老子等着瞧。”便出去了。
晏克寒和晏楚楚也只能跟在晏贺的后面离开,唯独一直站在楼梯口的李凤娇一脸歉意地看着晏唯一:“唯一,我……”
李凤娇是晏贺的老婆,但在晏家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就像刚才闹得不可开交,她便缩在楼上没下来,等闹完了,这人都露面。
“二婶,他们都走了。”言下之意是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以前晏唯一对眼前这个懦弱又没有一点主见的二婶不讨厌也喜欢不起来,但至少没有给过脸色,可现在她们这一家子为了贪图享乐,觊觎晏氏而逼死父亲,她就再也没有办法以从前的心态面对这些人和事了,说起话来时,语气冰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凤娇本就在晏家没有什么地位,如今为了晏氏的事情,她在晏唯一面前也没什么脸面了,不由讪讪地走了。
见人都走了,晏唯一这才疲惫地回到了房间,可脑子里却想着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
以前,爸爸在世的时候,晏贺哪敢这样嚣张,别说像今天这样动手打她了,就是大声对她说话都不敢。
至于晏丰元这个爷爷一直在江城养老,爸爸的葬礼他都没出现,结果葬礼办完,人倒是露面了,结果却是打着照顾她的 子行抢夺之事。
她心里替爸爸感到伤心难过,在世时,就没有得到家人的尊重和疼爱,一个个只算计着他手上的这点钱。
虽然说挣了这么大一个家业,可到头来呢?
想到这里,她就越发地恨,恨自己没用,恨那些逼死爸爸的人,更恨从小就抛弃了爸爸和自己的那个女人。
一个人沉浸在委屈,痛苦,怨恨,自责当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流满面,哭累了,倒在地板上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早把穆昱北要她搬去新家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晚上,穆昱北回到位于兰湾江畔的别墅时,车还未到门口便见整栋别墅黑漆漆的,顿时调转了车头朝晏家开去。
到达晏家时,袁妈和袁叔,还有晏清正在厅里说着什么,见到有人进来,立刻警惕地走了过去。
“穆总,你来这里有什么事?”袁妈和袁叔并不认得穆昱北,但晏清看到穆昱北的那一刻,心里还是升起了浓浓的敌意。
穆昱北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晏唯一人呢?”
晏清目光沉了沉,挡在了他的面前:“小姐已经睡了,穆总请回吧。”
身为男人,他清楚地感受到了眼前这位穆总对自家小姐的企图,若是以前,也轮不着他来管,但现在晏唯一不是赵家的媳妇了,那以后就由他来守护了。
袁妈和袁叔在旁边瞅着,只觉得眼前这年轻人模样长得英俊,身形伟岸,气度卓然,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便好奇地拉着晏清问了一句:“阿清,这位是谁呢?”
晏清听了,露出一丝冷笑:“袁妈,这位就是赵昊东的哥哥。”
袁妈恨赵家赵得咬牙切齿,一听穆昱北是赵昊东的哥哥,那还得了,叉着腰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原来你是那个混帐东西的哥哥……你给我滚,滚,我们家不欢迎你,怎么着,才来了一拔人欺负我家小姐,现在又来第二拔是吧?老袁,去把剪刀拿过来,今天谁敢从这里过去,我就跟他拼命。”
穆昱北脸色阴沉得难看,但也懒得和一个无知的妇人计较,反而是抓住了袁妈话里的一个关键点,沉着声,带着强势的声音问道:“是谁?”
袁妈正严阵以待,却不想穆昱北不但没有半点动作,反而还重重地吐出两个字,没头没脑的让她好半点没明白过来。
“什么……是谁?”
“是谁欺负晏唯一。”穆昱北用着最后一点耐性重复了一遍。
“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一家子白眼狼啊!和你们赵家合起伙来欺负我家小姐,想谋夺我家小姐的遗产。”袁妈顺着穆昱北的话就回了一句。
穆昱北立刻明白了欺负晏唯一的是谁,刹那间脸色阴沉下来,眼底绽出一道凛冽的寒光和杀意。
就连袁妈和袁叔瞧了,都被这抹寒意给震慑到了。
袁妈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惹到眼前这个男人,心里有些害怕,但想着丈夫和晏清都在,便又壮了些胆子。
“让开。”穆昱北看着挡在面前的三人,只简短地抛出两个字便要往楼上走去。
袁妈当然不肯让开,梗着脖子,伸开双臂挡在前面就是不让:“不行。”
穆昱北瞧了倒没有生气,目光落在袁妈身上,半晌才道:“我不会伤害她。”
也不知道怎了,袁妈听了这话,莫明地就相信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话,缓缓让开了道。
穆昱北立刻抬脚朝二楼走去,旁边的晏清想要上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袁叔在旁边一直默默地观察着穆昱北,瞧他长相冷俊,气度不凡,心想赵宇雄就赵昊东一个儿子,那这位就应该就是前段时间赵宇雄在自己的生日宴上宣布的那位长子吧?
听说身家是几十个赵氏都没法比的,这么多年来却头一次被赵家承认,那这样说来,也不一定跟赵家就是一伙的。
“阿清,他就是赵家的那位长子?K集团的掌权人?”袁叔虽然管着宅子里的事,但平时还是十分关注一些新闻八卦。
晏清看着二楼,眼底闪过一道阴霾,只觉得自己心里升起的那道希望因为穆昱北的介入而再次消亡,不由沉沉地应了一声:“嗯。”
穆昱北非常迅速地找到了晏唯一的房间,推门进去,就见她倦缩在地上,睡得很沉。
他缓缓走近,在她的身边蹲下,见她的脸颊上几个清晰的手指印还泛着红肿,眼角还有泪痕。
这一刻,穆昱北心里升起了滔天的怒火,脸色阴冷得骇人,浑身更是散发着浓烈的寒意和危险气息,双手蓦地捏成拳头,喀喀作响。
沉睡中的晏唯一都感到了一阵冷意,不适地抱紧了双臂。
一阵轻轻的叹息在房间响起,他伸手抱起了地上熟睡的女人,往床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