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空厂房,几乎见不到一丝阳光,昏暗的朦胧让我有一瞬间的失神。
不是说好了一起来这里超度亡灵的吗,现在眼看着就要过时间了,那几个怎么还不来?
我焦急地回头朝入口处望了望,一个人影都没有,甚至连一丁点的声响都没有。
立时,我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似乎这里静地有些过分啊。
想起就在昨天,和我一起在街边摆摊的一个算命先生找到我说城郊这里有个厂房,因为建设的时候死了不少人,想拉着我还有其他几个一起来这里为他们超度一下,也算给自己做个公德。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结果今天早上临出发的时候突然接到电话说让我先过来,大家在这里集合,可是,我都到了半天了,他们一点儿人影也没见到啊。
疑惑地看了眼静谧阴冷的厂房,果然废弃很久了,到处都是破败不堪,蜘蛛网都快将这里覆盖了。
不知为何,心里忽的升起一丝胆寒,总感觉哪里有点儿不对劲,想到平时那些老先生一个个看我极其不顺眼,这次竟然喊我一起来净灵……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遍全身,我忍不住倒退着往门口挪。
“咚!”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个机灵,我瞪大眼睛扫视厂房。
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可我宁愿有什么。
谨慎的倒退着,马上就要到门口了,心里忍不住开始狂跳。
“吱呀……”破旧的铁皮门发出轻微的呻吟声,然后,我的手怎么也推不开已经半坏的铁门了!
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止,不等我再反应,耳旁响起连续的咚咚咚声,眼前尘土四起,等到灰尘散尽,我便看见了如地狱一般的情景。
就见地上不规则地躺着三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里。
我瞪眼看着,完全懵住了,这里不是废弃多年了吗,怎么会……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眼前的不是人!
几乎是立刻的,我转身用尽全力推着铁门,可是,不出所料,铁门纹丝未动!
然后我听见身后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缓缓地转过头,就看见原本躺在地上的三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居然挣扎着,站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左边那个穿着迷彩服的胖胖的带着安全帽的工人,他的头顶,安全帽被砸出了一个大洞,血水化成粘稠的丝线顺着脸庞往下淌,半边身子都塌陷了进去。
我心里一抖连忙移开目光,却和两个凸出的眼球撞了个正着,浑身全是干枯的血渍。
另外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双腿可能折了,站不起来,靠着双手往前爬,一路,全是他双腿划过流下的血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而最让我心凉的是,他们的目标显然是冲我而来!
身后的门就像一堵墙一样,看来是没有希望逃脱了,我摸了摸包包里带着的符纸,心里忍不住哀叹,怪自己轻信那几个老头的话,说什么为了超生,不能带对他们有威胁不友好的符纸,现在好了,我连自保都够呛了。
心里此时也意识到自己这是被他们摆了一道啊,估计他们是记恨自己平时抢了他们的生意。
如今设下这么一个圈套,我心里开始慌了。
不光是怕,主要是他们实在太丑陋,太恶心了,我就是死也不能死在这群恶鬼里啊,说出去太有损我唐半仙的英明了!
眼看着他们越来越近,我脑子快速转着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忽然,一连串咒语从脑子蹦了出来,好像,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在口袋里迅速摸出三柱清香,点燃之后,我对准一个方位,开始大声吟唱:弟子抬头望青天,十八罗汉在弟子身边。大喝三声天兵到,小喝三声地兵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说完,我将香转了个圈,让烟雾围绕在我周围,不过,这些老头子真的太坏了,给我的香居然也是劣质的,这家伙,呛得我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幸好,当我浑身一冷的时候,我知道成功了,还好没有影响请仙效果,不过还是在心里默默祈祷,等今日帮我过了眼前的劫难,改日一定给您上柱好香!
接着,我的身上就像是被注入了源源不断的力量,我也不耽误,急忙脚踏天罡北斗步,虚空连画驱鬼符,驱鬼符形成一个巨大的网罩将对面三个男鬼牢牢粘住,我见状连忙盘坐在地,开始吟诵往生咒。
终于,闭着眼睛的我感受到一股暖流在我身旁环绕,我知道,我成功了。
睁开眼,那几个男鬼已经消失不见,地上也没有血迹,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我欣慰地咧开嘴,却忽的感到身上一紧,又一松,身体虚软地摊在了地上。
呻吟着抹了一把脑门的汗珠,礼貌的道了声谢谢,也不知道请来了什么仙家。
我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忽然,一道清朗的男声在我身旁响起。
“不谢。”
我嚯的惊恐地抬起头,脑子轰的一下,完了,我好像忘了一件大事,我忘了念送仙咒语了!
舔了舔嘴唇,貌似我现在将送仙咒给忘了!
小心地转过头,就看见一个黑不隆冬的影子就站在我身旁。
咋!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跳的老高,“你,你,你是哪路神仙?”
黑影冷笑一声,“阎王路!”
我惊吓的后退一步,我这是刚送走狼,又请来了虎吗?
我不知该怎么办,主要是摸不清这个家伙到底什么路数,不过,看样子,似乎,真的不是上面的,我这是请错了吗?唉,怪我第一次请,技术不精啊。
“长得还可以,勉勉强强我收了你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白墨的媳妇了!”
黑影的话让我一下子惊吓的差点晕过去,什么叫是他媳妇,不就是请他帮了个忙吗,怎么就成了他媳妇了!
这时,黑影忽然朝我走来,随着他的走动,竟然渐渐现出轮廓,看着愈来愈清晰的人影,我只剩下了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