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刚挨了揍，他不敢造次，只能带着委屈愤怒还有一堆复杂的情绪，一口一口把一块钱一包的速溶咖啡喝下去。
齐文定的咖啡加了牛奶。
他爱咖啡，不过喝不了太苦。
她知道，记得。
喝第一口，他笑了下。
慕灵犀心里一甜，早就忘了白天还和他生气那事。
靠在办公桌上，她随口问：“订书机，你用了吗？”
“什么？”一怔，齐文定疑惑的看着她，“什么订书机？”
慕灵犀多精怪啊。
一秒就懂了。
笑容扩大，她也不揭穿。
“订书机，你打电话给我不是要用我的订书机吗？最后用了吗？”
齐文定这才想起来，顿时尴尬。
舔了下唇，他低声说：“哦，用，用了。”
“我不让你用，你偷着用。”说着，慕灵犀出手极快，往他肩膀袭来。
齐文定抬手，准确无误的握住她的手腕。
她浅浅笑着，他目含薄宠。
“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用我的东西一定要经过我同意。”
“好。”
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沈辰一手里的纸杯变了形。
他们，他们怎么那么和谐又默契。
那种感觉，根本就不是上下级同事关系好吗？
满满的暧昧！
暧昧！
他讨厌暧昧！
讨厌讨厌！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让他受委屈！
“咳！”重重咳嗽一声，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慕灵犀和齐文定如梦初醒。
一个松手，一个收手。
慕灵犀手掌在衣服上蹭了蹭，皱眉看着他，“怎么了？喝个咖啡你也能呛着？”
沈辰一哼唧，忽而转向齐文定，问：“齐队，我看你身手很厉害啊。”
齐文定谦逊的摇摇头，“没有。”
“齐队别谦虚了，哎？齐队，你能不能教教我啊，我也想学点功夫防身，不然，”指着慕灵犀，沈辰一告状：“慕警官总是打我。”
“喂！我哪有！”
“你就是有。”
“沈辰一，你胆肥了！”
“齐队你看，你看。”
齐文定垂眸，眸底一闪而过某种失落的痕迹，也不知道这失落从何而来。
还没等他回复沈辰一，慕灵犀替他说：“你要学，让韩东给你报个班。他哪有时间教你，再说，你是不是又想不花钱就占便宜。”
“又被你看透了，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啊。”
“哼！我还不知道你。”
他们，还真的很熟。
齐文定呼出一口气，迈步就走。
慕灵犀看见，急忙问：“你去哪儿？”
“出去走走，消消食。”
“我也，我也去。”
“哎哟！”
突然，沈辰一捂住肚子，装模作样，“我肚子疼，哎哟！肚子疼！”
一直看戏的林宇和胡图齐齐撇嘴。
林宇：“戏太假！”
胡图：“假！”
秦达庄探头过来，问：“你们说什么呢？”
林宇指着沈辰一，问他：“大壮，你看他在干嘛？”
秦达庄看了看，蹙眉：“他肚子疼吧。”
林宇：“……”
胡图恨铁不成钢，语气痛彻心扉：“大壮，你看不出来他在演戏吗？”
“演戏？”秦达庄一脸懵比，“没有吧，他那么痛苦的捂着肚子，怎么是演戏呢？”
胡图，林宇：“……”
林宇又转向郑雅莱，“小哑巴，你看沈辰一在干嘛？”
郑雅莱抬眸看了眼，吐出两个字：“无聊。”
林宇昂着下巴，“看吧，小哑巴也看出来了，沈辰一就是很无聊。”
郑雅莱：“我说你们。”
林宇笑容僵在嘴角。
胡图，秦达庄：“……”
秦达庄挠挠后脑勺，“最后一个烤肉卷，你们吃吗？”
“吃！”
“吃！”
慕灵犀被沈辰一拉住手臂，不让她走。
“慕警官，我肚子疼，洗手间，我要去洗手间。”
“那边，自己去。”
“我不敢，有坏人怎么办？”
“坏人？你逗我？这里是警察局！”
“警察局就没有坏人吗？”
“……”
“反正我不敢自己去，你陪我去。”
“沈辰一，你不要太过分！”
“慕警官，你负责保护我啊，贴身，你得跟着。”
“我让别人陪你去。”
“我不要！”
“沈辰一！”
咬牙切齿吼他，慕灵犀再去看齐文定，哪里还有人。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走了。
咬唇，慕灵犀挣脱开沈辰一就往门口追，一边追一边说：“小胡！林宇！大壮！陪沈辰一去洗手间！”
沈辰一：“！”
胡图，林宇，秦达庄：“……”
追出门，就看见齐文定在前面。
夜色下，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因为穿着黑衣，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那样子，好像要消失似的。
心里一疼，又一慌。
慕灵犀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臂。
“齐文定！”
齐文定正出神，冷不防被吓了一跳。
回头就看见她笑意盈盈站在身后。
再往她身后看，没看见别人，他沉声说：“你怎么出来了？”
慕灵犀双手背在身后，围着他转圈走，“我也消消食，不行吗？”
他的视线追随着她而动。
这一刻，心是那么平静，却又有着些许丝丝的涟漪浮动。
“齐文定。”
“嗯。”
“齐文定。”
“嗯？”
“齐文定。”
“干什么？”
慕灵犀耸耸肩，笑看着他，“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今天给我打电话，不是要用我的订书机吧？”
“……”
“回答我啊。”
“……不是。”
“我就知道。”慕灵犀得意洋洋，昂起下巴，“那，我再问你。”
“灵犀。”
“你别打断我，我没问完呢。”慕灵犀不让他有机会岔开话题，接着问：“你打给我，是不是因为我和沈辰一在一起，你想知道我，我们在做什么，是不是？”
“……”
“是不是啊？”
齐文定喉咙发干，别开头。
这是典型的逃避。
慕灵犀拉住他的衣袖，眨巴眼睛，“齐文定，你还不承认吗？你还不承认你吃醋吗？”
……
小剧场：
“小心。”
慕灵犀抬头看着扶住自己的齐文定，吐吐舌。
她鬓角的碎发滑落颊边，他顺手帮她勾到耳后，听她嘟囔：“你刚才都没吃多少，我调的酱料不好吃？”
“好吃。”
“宝宝倒是吃了不少，这小家伙就是个吃货，一会儿可千万不要肚子疼，我担心他积食。”
“消食片带了吧？”
“好像带了。”
“喂他吃两片。”
慕灵犀笑，搭住齐文定的手臂，“可是宝宝们最怕吃药了。”
齐文定弯唇，“我去喂他。”
“让你做坏人，抱歉喽。”
看着她，他但笑不语。
另一边，沈辰一看两人说话说个没完，怂恿身边还在呼哧呼哧啃鸡翅的小团子。
“宝宝，去把你麻麻叫来，去啊。”
“宝宝不去，宝宝没吃饱。”
“吃吃吃，还吃呢，看你这个小肚子。”一把抢过小团子手里鸡翅，沈辰一指着他肚皮，“再吃就撑爆炸了！”
小团子：“……”
“我没有。”一板一眼的说，齐文定垂眸看着慕灵犀，重复一遍：“我没有。”
“没有，什么？”她歪头笑，蔫坏蔫坏的，又带着一丝古灵精怪。
很像，很像慕女王。
只是又比慕女王多了率真。
慕女王要是真的坏起来，你根本看不出来她在坏。
慕灵犀的好处就是，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了，不喜欢伪装。
高兴就让你看见她高兴，难过就让你看见她难过。
喜欢，也让你看得见她的喜欢。
她的喜欢，难能可贵。
齐文定忽然有一种恐惧。
这样的喜欢，这样的珍贵，还能任由他冷心冷情的挥霍多久？
他不断推开她。
当有一天，她的身边真的出现了另外一个人，足够爱她，对她好的人。
她真的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又能坦然接受，微笑祝福吗？
好像，做不到啊。
“没有什么？齐文定，没有什么？没吃醋？我不信，你说清楚啊。”
慕灵犀一着急，就动起手。
手臂抬起在半空中，叫他握住了。
他看着她，嘴角动了动。
警局里。
说什么了？
他们说什么呢？
沈辰一扒在窗户上，瞪着大眼睛，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外面两个人。
可惜距离太远，他又不懂唇语，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他在干什么？”
沈辰一身后，一排站着胡图、林宇、秦达庄。
林宇蹙眉，食指在太阳穴附近画圈，“他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胡图赞同的点头，“非常可能。”
秦达庄看了两人一眼，上前两步，拍沈辰一的肩。
“沈先生。”
林宇，胡图：“……”
“干什么？”沈辰一不耐烦的回过头，见身后站着一个大块头，肌肉发达，拳头有沙包那么大。
他赶紧站好，轻咳一声，“什么事？”
秦达庄就是看着不好惹，毕竟身材搁那摆着呢。
但其实，他是警局里性格最好，最和善的了。
“沈先生，灵哥让我们陪你去洗手间，你在这里扒窗户。”
他还真是，诚实。
林宇和胡图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
沈辰一面露尴尬。
“你到底去不去洗手间？”
沈辰一嚷嚷：“不去！不去！我不去了！”
秦达庄蹙眉：“可是你刚才不是肚子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