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暖心背过身,擦去眼角的泪,“没事。”
温成林拍拍她肩膀,问温嘉志:“功课做完了?”
温嘉志挠挠头,“有一道题不会做,我听大哥回来了,想问问他。大哥呢?”
“走了。”温成林显然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明天去学校问老师吧。你妈妈不太舒服,我送她回去休息了。”
“哦。”温嘉志垂头丧气的回了房间,捏紧了手里的习题本。
他很喜欢大哥,可是大哥不喜欢他。
每次他想跟大哥靠近,都会受到冷遇。
他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所以他努力的学习,他是学校的第一名,可是大哥还是不喜欢他。
*
车子停在小公寓的楼下,温望舒靠在引擎盖上,点燃了一支烟。
抬眸,望着那扇小小的,明亮的窗。
她还没睡。
这个时间,她在做什么呢?
一支烟接着一支的吸,直到把半盒烟都吸完,温望舒才上车,驱车离去。
……
张妈打开门看见慕以瞳,很高兴。
她都好几天没回来了。
“张妈。”慕以瞳笑嘻嘻的抱了抱她,递给她一盒月饼。
一看盒子就知道价值不菲。
“中秋节快乐,您今天放假吧?”
不知为何,张妈眼神闪了闪,好像是,不忍心。
接过盒子,她说:“哦,是,一会儿,一会儿走。”
“好,祝您全家团圆。”慕以瞳说完,迈步往客厅走。
张妈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
大小姐人真的很好,去年她儿子生病,还是大小姐给掏的医药费,也不用她还。
只可惜啊,这么好的人,偏偏……
拎着月饼盒,张妈转身回厨房去了。
刚进客厅,就听到慕晏晏跟盛宛萍撒娇:“我穿那条粉色的裙子,妈妈你也穿粉色。”
“妈妈穿什么粉色,晏晏你别胡闹。”嘴上这么说着,盛宛萍眼神却带着笑意。
“慕晏晏。”
冷嘲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慕晏晏身体一僵,暗道不好。
盛宛萍蹙眉,意识到什么,拉住女儿的手问,“晏晏,怎么了?你是不是闯祸了?”
“呵!”慕以瞳抱着手臂走过来,往沙发上一坐,“闯祸?如果刷爆我一百万的卡算是闯祸的话,那么慕二小姐这次还真就闯祸了。”
“晏晏?”盛宛萍惊疑的看着女儿,“你真的?”
慕晏晏恨死慕以瞳了,非要在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找她麻烦。
梗着脖子,小姑娘破罐破摔:“怎么了!我就刷了!我,我花的是我们慕家的钱!”
“啧啧!”慕以瞳被她不要脸的劲儿气笑,“慕二小姐,没想到你的脸皮这么厚。”
当着自己的面损自己的女儿,盛宛萍很不高兴,“晏晏,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知道了,妈妈。”
“这就完了?”慕以瞳挑眉,“你们觉得,我长得想慈善家吗?”
“你!慕以瞳!你别没完没了!”
“我就没完了!刷爆我卡的人是你,你还敢跟我大呼小叫?”
“你!”
“够了!”打断两人的争吵,盛宛萍睨了慕以瞳一眼,拍拍慕晏晏的手臂,“晏晏,你上楼去换衣服,我们要来不及了。”
慕晏晏眼神一亮,昂着小下巴对慕以瞳说:“我懒得跟你说了,我们和爸爸要一起出去吃饭。今天中秋节,一家团圆。”
她刻意咬紧“一家”两个字,慕以瞳知道,在这个“一家”里面,没有她。
他们出去吃饭,也不会订她的位置。
心头像是被人浇了一桶冰水,她极力忍耐着,脸上的笑意甚至都没改变。
慕晏晏仔细看着她的脸,没有想象中的面具破裂,气恼又无可奈何。
跺跺脚,小姑娘“蹬蹬蹬”上楼去了。
客厅里剩下盛宛萍和慕以瞳。
慕以瞳慵懒的靠向沙发靠背,幽幽问道:“订了哪家餐厅啊?”
盛宛萍微笑着,心情不错的样子,“与你无关。”
当然和她无关,他们一家三口,自己永远是多出来的那个人。
为什么要抱着不切实际的一丝渺茫希望?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地方能够容纳她。
不出意料,被狠狠打脸。
“慕太太,您想多了。只是四九城的所有高级餐厅,我都是VVIP,我好心想帮你们升个包什么的。”
“不用了,一家人在一起,在哪里,吃什么,都好。”盛宛萍不愧姜还是老的辣,攻击力抵的上100个慕晏晏。
慕以瞳伪装的面具终于出现一丝裂缝。
在整个撕裂之前,她稍显狼狈的逃离。
只是没想到在门口,正好遇上回来的慕毅。
“瞳瞳。”看见她,慕毅很高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他高兴了,就有人不高兴了,有人不高兴,也不会让他继续高兴。
大过节的,还是不要破坏他的心情吧。
“爸。”
“这是去哪儿?回来了怎么还往外走?”慕毅拉住慕以瞳,“今天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
“不了,爸,我约了人。”慕以瞳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谎话。
慕毅一怔,眼底闪过失落,“今天是中秋,你约了谁?不能推掉吗?”
“我约了温望舒。”
只有他,只有搬出他,慕毅才会让她走。
果然,慕毅脸色一变,放开了手。
“这样啊。”
“爸,我真的要走了,温望舒不喜欢等人的。”
点点头,慕毅抱了抱慕以瞳,“好,去吧。”
慕以瞳浅浅一笑,“爸,节日快乐。”
“嗯,去吧。”
打开门,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样的日子,温望舒怎么可能不在温家?
他的傻姑娘,连谎话都说不好。
可是他,不忍心拆穿她,说到底,是他自己没用。
*
电视里播放着中秋晚会,慕以瞳窝在小公寓的沙发上,喝着前几天宋连城给她打包的红酒。
一瓶已经见底,她又去开第二瓶。
“咔嚓。”
突然,大门传来响动。
慕以瞳扶着额头,迷茫的看过去。
模糊的眼底,高大的身影渐渐清晰。
温望舒蹲在沙发前,沉眸看着她。
慕以瞳歪歪扭扭的坐起身,咽了口唾沫,伸手摸上他的脸。
那轮廓,精致又绝美,隽秀又冷峻。
是他,是温望舒。
可是这样的日子,他不在温家陪家人,怎么会来?
“你,你是温望舒的分身吗?”慕以瞳没心没肺的笑着问。
温望舒拧了眉,把她从沙发上打横抱起,走向卧室。
她安静乖巧的窝在他怀里,一眼不眨的望着他,生怕这是个梦。
她哭,大哭捶他胸膛,全面失控:“温望舒,不要对我好,我会,我会无法无天的……”
温望舒哼了声:“有我在,你尽管无法无天。你就算作上天,我也能接住你。”
温望舒自己一定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个样子有多温情脉脉,缠绵悱恻。
他长得那么好看,好看到慕以瞳多看一眼,心就疼上一分。
她已经被他养的叼了,往后若是被他舍弃,就在牀事上,估计都没人能够满足她。
“笑什么?”下颌被捏住,慕以瞳被迫转头,对上一双沉沉如海的凤眸。
温望舒亲了亲她的嘴角,摩擦着她的唇,“也说给我听听。”
慕以瞳小猫咪一样钻进他怀里,抱着他精瘦的腰肢跟他说话。
她一怔抬眸,被他用力按在身下,咬住了嘴巴。
“温……唔……”
慕以瞳迷迷糊糊醒了一阵,感觉到两人无限的贴近,惊愕的睁大眼睛。
“你!”指着温望舒,她气的浑身打冷战。
温望舒邪肆的勾了薄唇,握住她的手指在唇边轻吻。
慕以瞳打他的脸,被他敏感的躲开,可还是被她的指甲刮到了脸颊。
温望舒目露嫌弃,扯过一边的床单给她边擦边哄:“瞳瞳乖,不哭,不哭。”
“你欺负人!你就会欺负我!”慕以瞳是彻底的崩溃了。
按也按不住她,温望舒只好把她抱起来,紧紧的箍在怀里。
慕以瞳歪在他肩上,头发骚动着他的后背,痒而麻。
*
窗帘浮动,薄纱婉转间。
温望舒带着起床气把人揽到怀里,闭眼低头就往她唇上去寻,软玉温香,唇齿留香,他睁开眼睛,就见她明艳艳的笑着。
修长的手指刮着她长而密的黑色睫毛,温望舒紧了紧手臂,“中午的飞机,飞临市,好不好?”
“你有空了?”慕以瞳在他胸膛上画圈圈,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他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懒懒的“嗯”了一声。
洗漱完毕出来,见她正蹲在床头柜前面翻找着什么,盈盈一握的细腰泛着白瓷的光。
温望舒坐到床上,用脚踢踢她,“找什么呢?”
慕以瞳耙了耙头发,不耐烦的瞪他,“一边去!烦着呢!”
“我帮你找?”心情好,温先生说话都是笑意晏晏。
哼了声,慕以瞳站起身,抱着手臂挑眉看他,“好啊,你找。”
拉住她的手腕,他问:“你先告诉我,找什么?”
“避孕药。”红唇吐出三个字,让温望舒的好心情彻底覆灭不说,面容也瞬间铁青。
看着他的变化,慕以瞳真想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想让自己生个孩子呢。
“怎么了这是?”弯身,她眨巴着天真无邪的眼睛。
甩开她的手,温望舒冷冷看着她。
慕以瞳回答的非常诚实,摊摊手,“所以现在要受罪了。你不知道,避孕药对女人身体特别不好。”
温望舒抿了唇,不自然的说:“是吗?”
慕以瞳马上夸大其词的把避孕药的危害说了一遍,手舞足蹈的样子让温望舒眉头蹙的更紧。
“以后不许吃这个药了!”他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