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大结局16
因为晚上还要加班,从幼儿园接了小家伙,黄部长又驱车前往医院,顺道将她哥哥也接了。
顾骏北靠着诚意,将夏凡的电话及住址都询问到了,但他没有打电话联系,而是直接要司机将他送到了夏凡住居的小区,此时,已经快五点钟了。
下了车,他径直去问门卫。门卫上下打量他几眼,冷冷地说:“对不起,对住户的详细地方,我们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我是从她老家来的亲戚,麻烦……”
“对不起。”
顾骏北尚未说完,就被门卫不耐烦的声音打断。顾骏北牙恨得痒痒的,真恨不能挥他一拳,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站在门卫的角落一想,火气不觉就消了,他没有再说什么,回到车里,准备死守。这辆车,是深圳市交通局的,如果天黑后还坚守不到,他再打电话联系。
怕漏了网,每进来一辆车,顾骏北便伸长脖子朝车内张望。好在“这活”没有干多久,就瞧见一辆银灰色的凌志车,驶进了大门,然后戛然一声停在了门房附近,接着,夏凡就从车里钻了出来。
小丫……
顾骏北身子一颤,乱蹦乱狂的心,倏地被震出了胸口,他抖动的手,迫不及待推开了车门。夏凡下车的门,在小车的另一边,齐腰以下,都被小车挡住了。
她弯下腰,先将她哥哥牵出来,然后把女儿小小的身子抱出来,就着凑近的嘴,在女儿红扑扑脸蛋上狠亲一口。
小北凡被逗得咯咯娇笑,小小身子一闪,逃到小车的前向,于是一个美得像小精灵一样的小女孩儿,便出现在顾骏北的视线内。顾骏北张大嘴巴,不知道是惊愕、还是被这小精灵的可爱给震撼的,懵懵地盯着小身影,傻站在那儿不知动弹了。
等三个人都下了车,夏凡便又坐回了小车内,她伸出手,朝窗外挥动着:“小宝贝,妈妈走了哦。”
黄部长冲着小身影欢喜地一笑,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笑嘻嘻说:“女儿,拜拜咯。”
“妈妈拜拜、爸爸拜拜。”小精灵也挥舞着小手,奶声奶气跟车上的人道再见。见黄部长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于是咯咯一个娇笑,小巴掌往唇上一捂,随即松开小手朝前一送,一个飞吻便抛了过去。只听得车上一阵爽心的大笑,以及夏凡呵呵开心的甜笑,凌志车调了个头,飞驰而去。
凌志车调转头的那一瞬间,本想从倒车镜里再看看女儿的夏凡,却看到一个令她朝思暮想,魁梧高大的身影。“大哥……”她一怔,泪水潮水一般涌出,她连忙将脸望向车窗之外,不想黄部长发现她的失态。
老天啊,她做的梦终于现实了!夏凡拼命忍住,才没有拿出手机拨打。等会她先问问唐萌萌或者小刘,弄清楚大哥的状况,再拨打也不迟。
而顾骏北,却是满腔的心酸。爸爸、妈妈,难道他的小东西,跟别人结婚了?眼神注视着小精灵娇小的身影,心头不相信喃喃问着自己。
“大舅,大舅,你看看小宝,咯咯……”清脆的娇笑声,阻断顾骏北一切不开心的思想,小家伙清脆的笑声似天籁之音,泉水叮咚一般,淌入他的心田。
寻声望去,顾骏北无声地笑了,小家伙已经松开了外婆的手,走在花坛的边边上,两条张开着的小手臂,随着身子的摇晃,一会儿会这个在上、一会儿那个在下,就像是一驾左右摇晃的小飞机。她这副模样可爱极了,顾骏北真想奔过去亲咬几口。
夏大伟生病中,不愿意玩这游戏,没精打采地跟在母亲身后,于是一家三口,慢慢在顾骏北视线里消失了。
伴着小家伙的消失,心胸绞痛的感觉又来了,顾骏北蹙了蹙眉头,弯腰坐进了小车里。“走吧。”轻声吩咐司机,之后闭上眼睛,再没有出声。
这一趟也算没有白来,至少他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小丫,看到了她像精灵一样美丽可爱的女儿,且还知道他的小丫生活得很好,该知足了!
嘴唇轻轻扯了扯,唇边荡了抹轻笑,但他紧闭的眼角,却有一颗珍珠滚落。
自从看见顾骏北的那一瞬间,夏凡的魂便丢失了,这一刻她盼了多久,梦了多久啊!几乎每一个夜晚,她拥着熟睡的小宝贝,脑中幻想的,全是与大哥相见时的情景。要么,是大哥突然生龙活虎降临到她面前,再要么,就是她牵着他们的小宝贝,出现在大哥面前。如今,大哥终于被她盼来了,虽然和她梦中的情景有些不一样,但大哥,他是真的寻来了!
这三年多,她对大哥的情况一无所知,弄不好他已是别人的丈夫了呢。想到这儿,夏凡暗自笑了,大哥和她一样,除了彼此,绝对不会再接纳任何人,自己却笨蛋,还在这样傻傻的瞎想。
尽管她很想冲下去,立即投进大哥的怀抱里,但她没有那样做。还有三天展示会就要开幕,生产车间一大帮子人都着他们,再说她也想等弄清楚大哥的一切之后再联系,反正大哥来了,就跑不脱了。
就这样,整整一个晚上夏凡都魂不守舍,满脑子幻想的,全是等会跟大哥相见的情景。晕乎乎的脑子,只看见黄部长的嘴在张,可是他说了些什么,全然不入脑,其间答非所问,在同事们面前闹了不少笑话。
黄部长见她心不在焉,以为她为她哥生病在担忧,等手头紧急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便要她提前下了班。夏凡也没客气,感激地笑了笑,拎着提包出了公司,她太想、太想早点见到大哥了!
站在公司门口,夏凡稍作犹豫,没有给小刘打电话询问,大哥的事用不着去询问他人,她相信大哥,就像相信自己一样,于是心怀激动,手指发颤拨响了至死不忘的那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入耳内的,是大哥含糊不清的问话:“您好……”
“大哥……”
“小丫?”夏凡带着哽咽的深情呼唤,把顾骏北的酒喊醒了几分,似乎不相信地轻唤一声,猛然从床上爬坐起来。
“是我,大哥,是小丫。”发颤的嗓音喊出之后,夏凡激动得连连哽咽了几声。电话另一端,却许久没有声息,她有些沉不住气,抹了把眼泪,发出纳闷的询问:“大哥,你在听吗?”
“我……我在……”一个酒嗝冲喉而出,顾骏北难受地蹙了蹙眉头,睁大布满血丝的醉眼,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紧握在掌中的手机,连同手一起,在耳畔不住地抖着、颤着。
“大哥,你在哪?小丫要见你。”
“我……”
“大哥,快说呀,你在哪儿嘛?!”
夏凡带着哭泣的嗓音,急切且饱含着几许娇蛮,顾骏北听了,心底不禁一悸,像是被下了迷魂药似的,晕晕乎乎就把他所住宿的宾馆,脱口说了出来。随后,他就开始后悔了,他和她还有必要再相见吗?可是,话已经说出口,想收回也来不及了。
是啊,小东西的要求,他什么时候拒绝过?何况,她透着蛮横的撒娇声,是如此娇嗲,如此让他身心悸动呢?摇摇头,想使自己混沌的大脑,变得清晰一些,结果他这么一摇晃,反而引来一阵头晕目眩,只觉眼前一片金光闪动,一股恶心的感觉涌来。顾骏北连忙捂住嘴巴,高一脚、低一脚,急忙奔向了洗手间。
刚才心情不好,老朋友一劝,他就多喝了两杯。呕吐之后,难受的感觉稍稍减轻了一些,现在脑子虽有些混淆,腿脚也是轻飘飘的,但心中似乎还有几分明白。
不行,他得洗把脸,不能让小东西看见他这副醉醺醺的样子。于是取下花洒,将水温调到最低,垂头弯腰,对准头部冲起来。凉水一刺激,大脑比刚才清醒了许多,用毛巾胡乱地擦了擦,回到床上,半靠着等待心爱的女人到来。
夏凡收起手机,就招了一辆出租车,大哥住宿的宾馆离她公司不远,可见他入住之前,就知道她的行踪。来深圳后,她换成母姓,既然走,就要走得干净彻底,所以每年大小服装展示会,她只有作品参展,人却从来没有露过面,目的就是不想让李少泽及唐萌萌他们知道,如今,她不知道大哥是怎么寻找到她的,但肯定费了一番功夫。
想到这儿,夏凡眸闪感动的泪光,默默在心中叨念着。大哥对不起,这一次小丫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你了!
离开时,想的轻巧,以为怀惴着大哥的爱,以为瞧着满地欢跑的小宝贝,她就会开心快乐。也的确,看着小家伙一天天长大,她是很开心,很快乐,可是每当夜深人静,宝贝女儿熟睡在她的怀中,她对大哥那种刻骨的思念和无助的孤独感,却像毒蛇的汁液,侵蚀着她的骨髓,蚀食了她的灵魂,她的每一根神经,无不都在思念,无不都在幻想。她甚至于非常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告诉大哥怀孕的事,为什么要一个人默默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