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眨了眨薄如蝶翼的睫毛,看着微微泛黄的茶水却再无饮用之意,第一次对自己独爱的清茶没了品茶之意,放下茶杯她推动轮椅,离开了客厅。
“姑姑……”莫念恩却突然转身看着她的背影喊道却停顿了一瞬带着歉意与惶恐的说道:“对不起姑姑,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恩儿……以后不会了。”沉闷的声音一如这大厅内的气氛,低迷沉闷,有着化不开的忧虑。
她侧首停顿一瞬终究未曾多语,离开了大厅,而他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在拐角处,深邃的眼眸溢出懊悔。
他是不是还是太小,太稚嫩以至于无法看透她。
雪国……奢华庄严的御书房内此刻气氛异常的低迷,深色的地板砖上铺着一件上好的皮囊,如雪般白皙,精致的毫无瑕疵,然在御书房内的几人却都没有那个心思去欣赏这完美的“作品”了,只因为那件皮囊他们再熟识不过了,那是……他们亲自训练出来的杀手。
狼豪帝蹙眉沉吟,虽已是不惑之年身体却依旧硬朗健硕,高大的身子笼罩下来一片阴影,带着莫名的威压。
殿内,寥寥几人,却都是雪国现今的大人物,太子雪冷寒……丞相陈不明……御林军守卫繁不饶。
“深夜贼子私自闯宫尔等竟然一无所知,如果那贼子是来刺杀朕的那朕现今岂不是早已身首异处。”狼豪帝浓眉紧蹙,一双眼眸布着凶狠,那是属于野兽的光芒。
丞相陈不明……御前侍卫统领繁不饶垂首噤声,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丢掉了性命。
“父皇不是依旧安好吗?何必如此动怒。”雪冷寒一身蟒袍紫衣负手而立,淡漠的抬眸语气清幽似乎那高高在上的王者不是他的父亲一般。
“你……你个孽子!”狼豪帝大怒拍案而起然却依旧没有治他不敬之罪,由此可见雪冷寒在狼豪帝心中之地位。
孽子?呵……雪冷寒扯唇不无嘲讽的笑了笑,皇室从来就不少手足相残……弑父灭族的孽子,他的父皇如今的圣上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父皇其事有因必有果,今日之事绝非偶然,父皇作孽太深因果循环,今日之事只是个开始罢了,儿臣句句肺腑信若不信就看父皇自己了。”雪冷寒垂首看了眼自己早已没了的两根手指,眼眸闪了闪。
那个女孩绝不会就此罢休!
北莫,莫府悠然居内,此刻桃花缤纷……绯色一片,桃之夭夭绝美绚丽。
闲暇时莫雨桐总是喜欢坐在轮椅上,拿着一杯清茶看着这一片绚丽的繁华,她很喜欢这种把自己的魅力发挥到极致的生命,布有活力让她感觉得到自己不是虚无,自己仍然活着。
素问踏着春泥而来,绣有绢花的鞋子沾了些许泥土,而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册子看样子是请帖。
“小主……太派人前来送了请帖,说是……今日揽月楼显贵居一聚。”素问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垂首说道。
送到唇边的茶盏一顿,她眨了眨眼眸一瞬间心中闪过无数思量终是放下茶盏结果了那枚红色的请帖,素问见此已是明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了,福了福身恭敬退下准备车撵去了。
午后时分,天气清爽怡人,街道上人来人往,揽月楼前更是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二楼之上,莫雨桐坐在轮椅上精致面纱遮住了她所有的神情,只留下她淡淡的眉宇,然既便是如此却也是风华绝代。
一旁北极浩慵懒的靠在座椅上,仿若柔弱无骨温润无害的眼眸中不时的流露出点点惑人风情,端的是邪肆撩人。
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这般姿态若是别的女子看到许是早就掩面含羞而去,然莫雨桐已是两世为人,什么美男子没有见过,是以她只是淡淡勾唇,浅淡一笑。
“太子今日相邀不知所谓何事?”优雅的拿起一旁的清茶莫雨桐收回了流连于窗外的视线,却也并未多看北极浩一眼,不卑不亢的问道。
“所为何事你又岂会不知,不然你今日也便不会到这里来了不是吗?”北极浩食指在桌上画了一个圈,点了一点意有所指。
淡淡抬眸看了一眼桌上北极浩刚刚画上的圆圈,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赞赏她笑了笑:“既然太子都已知晓,又何必多此一举。”放下茶盏她清悦的声音透澈鲜明,令人倍感舒适。
“本殿只是想知道……你挑动这场战争的用意。”眯了眯眼眸北极浩淡声道。
“用意吗……”她眯起眼眸视线变得有些飘忽。
是夜,月清风朗,天际繁星璀璨。
从揽月楼出来后,莫雨桐并未急着赶回莫府,而是命素问推着自己去了明阳湖畔,听闻这个时节会有很多的人在哪处游玩赏景,而夜晚更是热闹非凡。
她本不喜喧闹然今晚却想体会一下,这一世浮华。
然此刻的明阳湖畔却寂静非常,周边布满了花灯……桃花却独独少了喧嚣,见此素问诧异了,要说这明阳湖畔她并不陌生,她与冷魂便是在这里定了情,而前几日这里还是非常热闹的怎的就短短几日这里便变成了如此景象。
美丽缤纷……炫耀夺目却少了那些游玩的文人雅士。
“这是……”素问眨着清眸疑惑出声,然下一秒她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不远的天际处绽放了一片绚丽的花火,红得似火……粉的似桃,一点一点的晕开,闪亮的花火映在人的脸颊上形成了红的颜色。
在看那一株株粉色桃花,夭夭而立,诉说着傲人风姿。
桃花深处,十五岁的少年负手踏步而来,姿态优雅,剑眉星目……面色如玉,一身黑衣更显得他沉稳而神秘,少年唇角勾勒着淡淡的弧度,虽浅却带着独有的温柔,天空中的花火依旧不停的变换着不同的形状……形态。
而在天空下的他们却遥遥对视,似是有什么在变化又似乎从没有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