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那一拳的力道很大,打得他莫念恩牙齿松动,更是快……恨……准,莫念恩从未想躲,生生的承受了,这一拳。
北极浩激烈的喘息着,看着莫念恩溢出血丝的唇角,咬牙。
莫念恩用拇指,点了点唇角血丝,启唇,声音冷彻:“这一拳,就当是还了当年,我与桐儿骗你征讨雪国的债,至于……我与桐儿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莫念恩声音淡淡,却含着冷冽犀利。
话落,北极浩身子颓废的倒退一步,痴痴然,许久,幽幽一笑,苍凉空寂。
是啊,外人,他终究是个外人,与她,更是陌生到,连见她最后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抬首,望向天空皓月疏星,脑海中与那人,少之又少的回忆,渐渐划过脑海,那记忆,虽不多,却那般清晰,仿若昨日。
“楚帝此言差矣,当年我等也属前皇……后……故友,岂会没那个资格?”轩辕羹夭虽平日里,放荡邪魅,却到底是个有脑子的聪明人,懂得,如何反驳。
“逍遥王以为,单单以故友之名,便有资格见朕亡妻?逍遥王此举,朕完全可以认为尔等是在藐视我大楚皇族天威。”夜色渐浓,他脸庞冷峻,玫瑰色的唇瓣勾出冷漠的弧度,漆黑的眸,渐渐浮上戾气。
一旁,云战天只是看着,刚毅的脸庞无悲无喜,他伫立在夜风之中,庞大的身子却是萧萧瑟瑟,落寞如斯。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那个不守本分妄想倾国的女子,最为不屑,却不知,从何时起,已经痴迷,这些个年头,怀念她,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却是,一直自欺欺人,从不承认,他的心中有她,却不想……三年后,却听闻了,她薨世的消息。
那一刻,他的世界,便已倾塌,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只是想看看她,一眼就好,只是,若此刻,他们还要在此地大动干戈,扰她亡灵,他即便是,盯着冒犯天威之嫌,也要阻止。
轩辕羹夭闻言,眉宇微凝,他勾起嫣红的唇,银色面具的容颜,渐渐染上愤怒:“即便是,血染江山,也不要我等拜祭她?”他问,声音狠劣,带着威胁。
北极浩从回忆中,回神,眼眸定定的看着莫念恩,深邃的眸,闪过莫测的光:若是非要金戈铁马,才能见你最后一面,那么,便是颠簸一世,我亦不悔。
云战天抿唇,沉痛合眸,难不成,真的要她,死后都不得安宁?
“这血色江山,正是朕的妻,最爱的颜色,若是逍遥王有意,为她画上一笔,朕……拭目以待!”挑衅,他勾唇,战争,他从不畏惧,他还有十年的时间,没有她的十年,太无聊了,与其昏庸度日,碌碌无为,还不如,为央儿,打下这一片锦绣河山。
与此同时,西凉皇宫。
轩辕政年无奈扶额,自是为他那一母胞弟苦恼。
他,竟然罔顾圣旨,私自前去大楚,岂有此理!
倒不是他,气他,不顾他的旨意,他气的是,他竟然私自前往楚国,他那皇弟虽然聪明精明,却还是,比不过那个楚帝的。
早在那词各国朝贺的典礼上,他就看了出来,虽然,他一直不动声色……
想到那个帝王,他的脑海中,便不可抑制的想起了那个女子,那个被世人称赞,又被世人指为妖后的女子。
犹记得,那时,豪华宫殿之内,她只言片语,便打的他无力反击,丢尽脸面,他承认,他对那个女子,有恨,有恼,亦有欣赏。
他一直都好奇,那个女子,会爱上怎样的男子,会委身于谁,却不想,她竟然爱上了自己的侄儿,真真是,讽刺。
那般骄傲的女子,却去得如此匆忙,令人惊诧,世事无常。
一旁王公公看着轩辕政年如此,自是小心翼翼的服侍着,斟酌开口:“皇上此时,心绪不畅,不如奴才给皇上安排,角斗的节目,如何?”作为奴才,有的时候,即便是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要开口,为主子解忧,哪怕,他说出来的,不见得,是一个好办法。
轩辕政年,淡淡蹙眉,起身,向殿外走去,王公公见此,招来一旁侍奉的小太监,命他赶快去准备角斗场,随后尾随着轩辕政年而去。
西凉国民风豪放不羁,有野性,不喜束缚,骨子里,就有着狼的性情,喜欢血腥的节目,当然,较之前雪国而讲,还是文明些的。
毕竟,在西凉,烹食人肉的情况,是绝对不会出现的,而西凉国,上演的最多的血腥画面,也不过是,人,被野兽活活咬死,吞食。
当然,这一切,也都是人为的,西凉国,自开国以来,便流传着一种娱乐大众的节目,那节目与古罗马的角斗,非常相似。
便是活人赤手与野兽厮打,胜的有上等的吃食,败得,葬身于狼腹之中,当然,如此悬殊的力量,输的哪一方,是谁,毫无悬念。
而此时,西凉国内,最大的角斗场内,正在进行着一场新的角斗,角斗场最中央,一个满脸漆黑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少女,被挂在不算太高的木桩之上,而她的身下,便是一群豺狼,令人奇怪的是,豺狼却并不立即扑上少女的身子,把其吃掉,只是围着少女不停的走,来回的嗅空气中的味道。
而角斗场内,一个角落,许多人,围成一团,眼眸中带着恐惧的看着那些豺狼,瑟瑟发抖。
他们,都是姜国人,被绑在木桩上的人,是姜国最小的公主,而角落里围成一团的,是姜国以及其他边陲小国的奴隶。
一年前,姜国没有安礼,前来西凉朝贺,献贡,最后,便落得这般凄惨处境,姜国所拥有的皇族血脉,现今,也只剩下,三三两两,而待那最小的姜国公主被豺狼所食后,也就只剩下两个了。
其中,一个皇子,一个公主,皆是酒囊饭袋,姜国,亡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