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吴来觉得挨家挨户找人是最方便的,但他也承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他不服气地看着池怀渊,池怀渊根本不想理他,直接拿起了收集到的表格,问盛凌凡道:“饲养场的老板电话有吗?”
盛凌凡点了点旁边的一张名片,池怀渊打电话直接将人叫了过来。
吴来在一旁看着不明所以,盛凌凡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听话了?
难道盛凌凡也是个看外表的肤浅女人?
他连声抗议道:“盛凌凡,你究竟在做什么,这人是谁?他有什么资格来指挥我们的行动?”
盛凌凡连抬头都没有抬头,冷声说了一句,“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是我,我有权利聘请这方面的专家,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以负责。”
吴来看了一眼清隽的池怀渊,左看右看,就是没有从他的身上,看到专家这两个字来。
“你在搞笑吧,他是什么专家,做手术的也管不到抓犯人的吧。”
吴来还在抗议着,只不过在场的人除他之外,没有一个人在意他究竟说了什么。
吴来干脆翘着二郎腿坐在了旁边,冷眼看着这两个人能折腾出什么来。
饲养场的老板住得不远,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没什么心思出门,十分钟的时间便来到了临时办公室里。
老板先和盛凌凡和吴来打了声招呼,之后目光便落在了旁边陌生的池怀渊身上。
却发现池怀渊的目光,也正落在了他的身上。
老板的脸色不怎么好,饲养场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的脸色怎么可能好。
他已经开始计算关闭饲养场需要遭受的损失了,虽然办案的具体情况,饲养场的老板并不知道,但隐约知道饲养场里面死了人,死在了绞肉机里。
生意是肯定做不下去了。
“各位警官,叫我来是什么事情?”
他虽然不知道池怀渊的身份,但看池怀渊出现在这边,显然也是个警官。
盛凌凡没有纠正老板的说法,转身看向了池怀渊,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池怀渊观察老板半晌,问道:“你是这饲养场的老板?”
“是。”
“听说最近饲养场的经营状况不是特别地好?”
池怀渊的话,好像在往他的伤口上继续撒盐。
老板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是。”
“裁员是你负责的吗?”
“......是。”
池怀渊看了一眼手中的表格,将表格递给了老板。
“你仔细看看上面,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老板接过表格,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具体是什么方面?”
“什么方面都可以,只要是你觉得不对的地方,都可以和我说。”
这样的问题,好似以前学生时代,被班主任叫过去,让自己交代自己做错的事情。
忐忑的很。
老板无奈,战战兢兢地仔细看完了所有人的表格,可场子里面的工人太多,他也只是对其中一部分的名字眼熟,大多数的工人在他这边,只是一个单薄的名字,什么印象也没有。
“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老板确实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可是当他抬头,看到池怀渊冰冷的眼神后,老板只觉得手中的表格沉甸甸的,他甚至都在反省自己的表现,是不是太差劲了,警察同志有些失望了?
“这些真的是你决定裁员的?”
老板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当然是我,我是这场子里面的老板,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决定的。”
池怀渊主动收回了老板手中的表格,递给了旁边的盛凌凡。
盛凌凡在看到那干干净净的表格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根本不是那份统计出来的表格,而是工厂里面所有员工的信息,看样子,池怀渊像是随便从里面抽了几页,递给了老板。
盛凌凡挑了挑眉,看向了池怀渊,“这是什么意思?”
“他可能是名义上的老板,但绝对不是管事的,真正负责场子的,另有其人。”
老板还想遮掩,他涨红了脸,辩解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只是一时间......没有认出这些人罢了......”
盛凌凡虽然心里也有疑惑,可到了这个时候,她自然也能看出来,老板有所隐瞒。
看了一眼正在整理文件的池怀渊,厉声道:“究竟是谁负责饲养场的运营?谁决定辞掉谁又留下谁?”
之前做过背景调查,面前这老板名下确实有饲养场,他确实是名义上的老板,而饲养场里面也没有负责人事管理的,究竟是谁负责辞掉这些工人?
老板被盛凌凡的气势吓到了,腿一软,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我如实交代,这饲养场虽然名义上是我的场子,但我将这饲养场交给了刘娜娜去管理,刘娜娜是我相好,前段时间主动辞职了,最近饲养场这边发生了命案,我妻子一直关注着,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在饲养场这边养了个相好!警官们,你们可要帮我保守住这个秘密!”
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吴来,根本没有想到,池怀渊三言两语,便能扯出这么一桩秘密来。
盛凌凡的表情却不对了。
刘娜娜,这个名字好熟悉。
结合刚才老板说的话,盛凌凡返回了桌子后面,翻来翻去翻出了一张最开始从工人那边统计来的表格。
起初的表格不分男女,只要近期有变故的,都会被登记在这上边。
刘娜娜,女,三十一岁,刚辞职不久。
有了新的线索,盛凌凡直接让警官将老板押送到局里了,若是有什么事情,方便传唤。
老板刚走,吴来便吵吵嚷嚷地问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老板不是管事的?你才刚来这么久,我们在这边都已经几十个小时了,却还没有发现,你是不是知道些别的没有说啊!”
池怀渊淡淡地瞥了吴来一眼,淡声道:“饲养场刚进门不远的地方,贴着个人员表,虽然老板的名字和照片都贴在了管理人员那边,可老板旁边的位置,却有一块空白,周围都因为时间久了污渍一片,那块地方却很崭新,显然是刚撤下来没有多久,我也只是猜测,所以才用工作人员的表格试探了一下。”
池怀渊眸似清泉,眉似远山,眼角的朱砂痣好似刚升起来的旭日,目光中,是洞悉一切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