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局的会议室里,卫依将对照过的证据展示给大家看。
“现在已知的第一个死者,名字叫做姚兰娜,尸体发现在马路边,窒息而死以后,舌头被取了下来。”
卫依手中拿着的,是第一份给出来的尸检报告。
舌头被取下来。
这取字用的就很模糊,起初大家没有太注意这个细节,以为凶手可能有一定程度上的恋物癖。
却也没有后续的证据证明,毕竟后面的死者,没有一个人的舌头是失踪的。
“当时我们还推论过凶手取走舌头是不是因为xing冲动。”
郁春燕无奈地将垂落在旁边的发丝,梳理到了耳后。
因为舌头这个部位,一般来说代表的便是两种象征。
语言,或是xing。
但这姚兰娜平时被她的朋友形容为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即使是家庭成员都说姚兰娜平日里面在家中都算是比较安静的一个人。
中年女人大多数都有些啰嗦,可是姚兰娜也并不突显。
所以才会让大家往另一个方向,也就是xing象征那边想。
可是后面的死者的死亡方式,好像也没有太多的类似。
卫依拿起了旁边的一张纸,是刚才她在网上找到的消息。
“十八层地狱,第一层,拔舌地狱。”
“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
卫依紧接着将另一个报告递了出去。
“这是在重新检查过死者以后,席玉城给出的尸检报告。”
卫依将手中的尸检报告推向了众人,众人挨个传看,都发现了席玉城的检查报告上面详细地写了。
【死者舌头横截面两边断面整齐,用利刃切割,中间的横截面断面粗糙,为被外力拉扯。】
众人毕竟整天和刑事案件打交道,顿时发现了里面的疑点。
“这是不是能证明,凶手的体力并不是太好,毕竟若是生生地将舌头从死者的口中拽出,是需要很大的力量的。”
“但是凶手做不到,只能先用刀子或者剪刀将两边做简单的切割,但是凶手又颇为注重仪式感,所以才会在最后,将死者的舌头扯下来,而不是整片切下。”
说话的是郁春燕,她的脑子几乎是在场里面所有人里转的最快的几个。
只见郁春燕的红唇张了又闭,长长的卷发也随着说话的动作微微地左右摇摆着。
王石头听完郁春燕说的话以后,觉得奇怪,“所以你在说这人很可能是个女生吗?”
他翻看了下几个死者的资料,先不说其他人,光是家里经营肉铺的郑发财,便是孔武有力的类型,他怎么可能甘愿被其他人摆布?
“这就是我想说的,要知道不光是侧写师会侧写,每个人都会侧写,即使无意识的,凶手在每个人的眼里都能被预估出危险程度。现在第一个死者展示出凶手的力量不强,他又是如何在被每一个人评估的时候,都被当成了一个危险至极的人呢?”
“这回,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孩子也能被凶手控制住。”
她这样说的原因,便是因为之前刚刚处理完没有多久的案子里面,凶手是个女人,却可以控制一个家庭,用的便是父母最挂心的孩子做人质。
郁春燕不解,直接敲了敲旁边Alpha的桌面。
“横向对比一下所有的死者尸检,包括席玉城新做出来的几份,你看看他们的身体里面是否存在过药物?”
Alpha的速度很快。
“没有。”
卫依直接开始解释第二个案子。
“我们遇见的第二个案子,死者的名字叫做霍瑞,被人发现的时候,死亡在路边,同样,窒息死亡以后切割下了手指。”
“而相对应的,便是十八层地狱的第二层,剪刀地狱。”
“若妇人的丈夫不幸提前死去,若唆使她再嫁,或是为她牵线搭桥,那么死后就会被打入剪刀地狱,剪断十个手指。”
卫依缓缓地将第二层地狱的内容说了出来。
她说完后,目光掠过了池怀渊,她看到池怀渊正垂眸看着桌子上面的资料,目光颇为认真。
他却仿佛感应到了卫依一瞬间的视线,抬头看了一眼,正好与卫依转回的视线撞见。
她没有想到会撞见池怀渊的目光,目光微微一顿,便看到池怀渊冲着她轻轻一笑,在大家全部都在认真地看着手中资料的时候。
这清浅的一笑,像是独属于两个人之间的小暗号。
卫依挑眉看他,“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池怀渊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手掌支撑着他的下巴,低声道:“你们先说,我最后做补充。”
最后做补充?
卫依浅浅地瞪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的口气大的可以。
最终又不得不承认,池怀渊的思维好像一直冲在众人的前面。
虽然这段时间,他和众人的差距在渐渐地被追上,可是终究还是追不上的。
卫依继续说第三个案子。
“第三期案子,发生在两个月前,死者名字叫做周雨楠,中年女人,被发现在了公园的树上。”
即使光是叙述这些平直的文字,卫依都忍不住轻轻地皱起了眉毛。
“在被发现的时候,全身上下插满了刀子,大家注意,这一次,死者是在活的时候被执行刑罚的。”
卫依实在不想说这两个字,但是现在看来,凶手认为自己在替天行道,执行十八层地狱的惩罚。
对于凶手来说,他认为自己执行的便是刑罚。
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单纯的虐待。
卫依低声道:“而相对应的,则是铁树地狱。在这一层的地狱中,若是有离间父母兄弟,子女亲情的,死后都会进入这一层的地狱。树上皆是利刃,而小鬼则会将受罚的人丢到树上,受尽折磨。”
王石头起先还没有明白,在一个瞬间忽然间便懂了。
“制造铁树很难,动作太大容易被发现,所以凶手选择将人用刀插死以后,丢到树上去?”
“现在看来就是这样。”
卫依点了下头,即使已经处理过这么多起案子,大多数时候,她也没有办法理解凶手的动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