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朱笑东的人,把朱笑东按进桌子边的一把红木椅子里,朱笑东也不挣扎,反而说道:“你不是要我跟法国赌王赌博么,你们这样捆着我我怎么赌?”
那个秃头的人转过身来。
在一刹那间,朱笑东看清了这个人的面目,四十来岁的样子鹰钩鼻子,老鼠一般的眼睛,还留着一缕山羊胡子,看样子不会是什么法国赌王而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只是原本这幅面目应该是滑稽可笑的造型,但是朱笑东却一点儿也不觉得这人可笑,相反,朱笑东还感觉到这个人的阴狠、可怕。
秃头的人说了“开始”之后,从里间出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三十多岁的男子,朱笑东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法国赌王!
这法国赌王名字叫“达尔”,朱笑东曾经在一张报纸上看见过这个人的照片,和照片相比,达尔真人稍微显得英俊了几分。
达尔这个人非常厉害,曾经被多地赌场列入黑名单之内,禁止进入本地赌场,曾经在澳门赌场上露过一手,只露过一手,便技惊四座,使当时蜂拥到澳门赌场的各国赌王,都黯然失色,但达尔这人随后也被澳门赌场列入黑名单之内,拒绝其再次进入到赌场之内,媒体也进行过报道,朱笑东便是从那个时候知道这个达尔的,只是朱笑东对赌术毫无兴趣,所以朱笑东并没对这达尔有什么研究。
朱笑东见没人理睬他的叫喊,当下又叫道:“你们这样捆着我,我怎么跟他比?”
秃头看也不看朱笑东一眼,直接对姓邓大汉说道:“他要再胡说八道,砍掉他女人的手……”
姓邓大汉恭恭敬敬的弯了弯腰,应了一声:“是……”然后转身,对抓着杨薇的一点头,抓着杨薇的人顿时将杨薇一脚揣得跪了下去,另一个人立刻将杨薇的右手拉出来,按在茶几上。
姓邓的大汉目无表情,从装饰在墙上的刀鞘里抽出一把日本刀,然后举着刀转身走到茶几旁,对着杨薇的手臂比比划了一下,那样子,朱笑东要是在敢乱说乱动一下,杨威的胳膊就保不住了。
而杨薇此时刚刚才缓过来,看了看悬在手臂上的那柄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朱笑东知道这个地方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这里的人都是一群狂魔一班的疯子,一帮视人命如草芥的疯子。
所以,朱笑东一丝而也不敢乱,连杨薇的绝望和痛苦,朱笑东都不敢去顾及上一眼。
达尔面露微笑,用很纯正的普通话问道:“你想要玩什么?怎么玩?”
朱笑东吸了一口气,不去说要玩什么怎么玩,而是向秃头老者问道:“怎么样分出谁输谁赢?”
秃头的眼皮子微微一跳,眸子里顿时闪过一丝杀气,单一转瞬之间,那一丝杀气又消失不见。
过了片刻,秃头才说道:“我让你赢,你就要赢,我要你输,你就要输,让你赢你输,让你输你赢,一次,砍你女人的右手,两次,砍你女人的左手,直到砍光你女人上所有突出的部位为止!”
这种暴之戾气,让朱笑东心头发麻不已,这他妈还是人吗?
朱笑东在心里至少粗鲁的痛骂了这秃头的祖宗十八代一万遍还多,但是偏偏却不敢吐露半个字出来。
见朱笑东没说出任何一种赌法,达尔笑了笑,说道:“扑克、麻将、骰子,正常的玩法也没多大的意思,今天我们来个新鲜点的,要九点……”
赌具依旧还是扑克,九点的规矩还是一样,但是因为是两个人对赌,所以,第一张牌发到手里之后,第二张牌你可以要也可以不要,但手上必须要有两张牌,也就是说,你可以根据手上的牌要第二张还是第三张,甚至是第四张还是第五张,直到要到两张牌为止。
看起来这几乎是近乎无赖的赌法,但实际上却是对眼力、记忆力有着极高的要求!
关键之处在于,要想赌赢,唯一的一次机会只在开始验牌切牌的那一刹那,在那一刹那之间,必须要看清楚并且记住每一张牌的位置,然后根据手里的第一张牌,计算出来下一张是什么牌,要还是不能要,否则就只能靠运气了。
达尔是出了名的赌王,当然不会仅仅凭着运气这么简单,而且,他既然提出来的赌法,必定是他最擅长的,至少是他所熟悉的。
而让朱笑东却没有半点选择的余地,无论赌什么,都得听凭秃头的吩咐,秃头说要赢,朱笑东就必须得赢,秃头说要输,朱笑东就必须得输,否则,杨薇的性命难保。
达尔说完规则,早有服务生拿了一盒扑克牌过来,一整盒十副,封装的塑料薄膜都还没动过的新扑克。
达尔接过扑克盒子,撕开塑料薄膜,随便捡了一副扑克牌出来,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拆开盒子,取出扑克。
随便抽出来一张,仔细地看了一下正面和背面的花纹,检查扑克的背面是否有暗记,暗码花纹,确认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号之后,才将这张牌插回扑克当中。
然后是洗牌,这时候就是达尔提出来这个赌局的致胜关键时候,别看达尔把一副扑克洗得哗哗作响像变魔术一般,又是将整副扑克拉得像条弹簧,又是让每一张扑克自动在空中飞舞,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其实这个时候,达尔是在全神贯注的记住一张牌的位置。
达尔洗牌,足足洗了五分钟之久,这才停了下来,然后将扑克放到红木桌子上,示意可以开始了。
整个验牌洗牌的过程,朱笑东根本就沾不上边,甚至是整个赌局,朱笑东都没有发言权。
这明明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比试。
不过,在这充满暴戾、杀戮的船上,本来也没什么公平可言。
达尔示意可以开始之后,服务生便拿起牌,让达尔切牌,达尔微微笑了笑,揭起扑克上的第一张,拦腰插进扑克之中,然后就笑了笑,表示可以发牌了。
按照达尔所说的规则,这第一张牌,参赌者是必须要接受的,然后才是可以考虑要或是不要的机会。
服务生发了第一张牌,达尔拿起自己的牌看了一眼,很是满意的笑了笑,是一张红桃“9”,这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的事。
按照达尔的预计,自己手上的是红桃“9”,而朱笑东手上的应该是一张八,而且应该是一张梅花“8”。
这就是达尔需要的局面!
换句话说,一副扑克里面,包括大小王,花牌有四十张,自己手上有了一张“9”,余下的就还有十四个机会,让自己稳稳地占据九点的最高位置。
而其余的数字,也能拿到九点的机会,就只有四次,比如说,第一张牌是“6”那就只能那道“3”,六加三,就是一个九点,第一张牌如果是“4”那么就只能拿到“5”,四加五,也是九点。但如果是地藏拍死“6”,而在第二张的时候拿到“A”或者“2”,或者除开“3”的其他任何数,都只能得到比九小的数字,比九小,也就是输了。
而朱笑东手上的牌面是“8”,朱笑东就只有得到“A”才能凑成九点,但一副扑克牌里面绝对不会有第五张“A”,所以朱笑东就只有四次机会,而且,就算朱笑东能够侥幸拿到“A”,也只能够与达尔平起平坐,不输不赢,这就是达尔骗局。
俗话说十赌九骗,达尔的这个赌局,当然也离不开“骗”,但是这个骗局的技术含量却不低,就达尔来说,所要依靠的就是超强的记忆力和眼力,在让人眼花缭乱的洗牌的时候,用锐利的眼力看轻每一张牌,并且记下每一张牌的位置。
然后在拿第一张牌的时候,就稳稳的占据赢牌的位置!让最对手最大的可能也仅仅能跟他打个平手。
秃头见服务生发好了牌,便阴着脸对朱笑东说道:“我可以给你三次机会,你可以输两次,但必须赢一次。”
秃头说完,对服务生点点头,服务生将朱笑东的这张扑克,拿了起来,让朱笑东看了一下牌面,果然是一张梅花“8”。
朱笑东看清楚自己的牌面之后,服务生又将这张扑克背朝上的放在朱笑东面前。
朱笑东略扫了一眼达尔的牌面,见达尔的牌面是一张“9”,而扑克堆上的第二张牌,是一张花牌,也正是达尔需要的,在下面一张,却是一张“9”自己拿到手之后,就只有七点,再下面的,则是一张“4”如拿在手里的,就只能算两点,后面的,还能清清楚楚看到的,有张三,一张七,下面又是一张九,这几张之后,因为牌上花色混杂,就看不大清楚了,不管怎么说,这第一局自己是输定了。
朱笑东不知道秃头为什么会那么好心给自己三次机会,这个时候朱笑东也不敢分散注意力去想那些与眼前赌局有关的事,一个不慎,杨薇就要身大难,哪里还能容得朱笑东去胡思乱想。
见朱笑东已经看过了自己的牌面,达尔笑了笑,示意服务生继续发牌,继续发牌,那张花牌,自然也就让大二顺顺当当的拿去了。
朱笑东咬着牙想了片刻,也示意服务生发牌。
待服务生开牌之后,朱笑东七点,达尔九点,朱笑东输了。
只是达尔见朱笑东这么快就输了,忍不住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朱笑东,但随即达尔又恢复了神色,继续叫牌。
第二局的时候按照达尔的记忆,达尔是一张七,而朱笑东是一张四,如果按顺序,达尔确定要牌的话,是一张三,算起来就是零点,无论朱笑东拿到什么点,只要有点,朱笑东就赢了,大而自然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所以,达尔当然放弃。
服务生又问朱笑东要不要这张牌,朱笑东拿在手里的话,就是七点,因为朱笑东知道达尔在等待机会,寻找扑克里面的二点,朱笑东自然也不会要了。
于是这张七点,就被服务生放到一边。
接下来的这张九,达尔故意看着朱笑东笑了笑,好像示意朱笑东这应该是一张好牌,然后放过了这张九,而朱笑东也只是淡淡的一摇头,不要!
接下来的几张有花牌,也有数字,但都不是达尔需要的牌面,而朱笑东也不过一切,大要不要的,朱笑东也不要,因为除了花牌,那些数字朱笑东那在手里都只能是低于九的数字,既然达尔都可以要找到那张二,自己为什么不去找那张五,好歹也可以跟达尔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