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端午,大婶让我早点回来还给咱们拿了肉粽呢!我给你抓了几副药回来,吃完粽子把药喝了。”幽若说着,将火已经生好,却还是不见母亲答她。
这时她的心中才觉得有不妥,她慢慢的来到床边,看着母亲鬓角苍苍,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如此安详,她涌上不详的预感。
“娘亲?”她小声唤着,用手探了探母亲的鼻间,竟没有了一丝呼吸。母亲前几日还好了些,母亲曾和她说自己的时间要到了,恐怕那是回光返照。她不相信,还说让母亲不许说晦气的话,想不到今天……
她崩溃的抱着母亲失声痛哭,他们好几个月没有吃肉了,今天大婶还拿了肉粽子,母亲没吃上一口就走了。
与母亲相依为命十八年,她终究要独自面对今后的日子,她将母亲埋葬后,蹲在她的坟前哭了好久,她恨自己没有实力,连口棺材也买不起,只能将母亲埋在后山,穷人都是这样,死后也是和尘土没有距离的贴在一起。
哭过后她发现松土之中有一束手掌大小的绿草,这绿草是被人连根拔起,虽然浑身无损坏,但是发蔫,整个身体有软绵绵的。
是她刚才挖土的时候不小心把它挖了出来么?她拿着那株小草看着,却看不出这是一株什么品种的草,她在这河边山间长大从来没有见到。
“小草啊,小草,你真可怜,是我不小心占了你地盘吗?让你没有栖身之所了么?”她捧着小草回到了家,找了一个空的花盆用稀松的土壤填满,将那株绿色的小草放在上面,又浇些清水进去。
“既然我不小心的把你挖了出来,你就在这陪我,母亲离开了我,以后就只有咱们相依为命了。”幽若对着一颗小草说着,想想她也养不起什么动物,一株草她还是养的起的。
她每日如从前一般做工下班,下雨时,她抱着小草坐在床上,屋子漏雨,满地都是雨水,床上都放着脸盆接着雨水。
接满的雨水她会烧热,然后在家里沐浴洗澡,那盆小草就放在她的对面,雾气腾腾的,她坐在木桶里,露出的锁骨上有些许水珠,几缕发丝沾在脸颊上,她凝脂肌肤,柔荑似雪,点水掠身时,如画卷中一般美好。
洗完澡她换上干净的布衣,怀中抱起小草,轻轻的摸了摸小草的叶子,还如她捡来时一样,垂头丧气的耷拉在花盆之中。
“小草啊,小草,你要坚强不许再打蔫了,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坚强的生活,不能放弃。”她抱着小花盆,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小草嫩绿的叶子。
大风时,她一个人推着小茅屋,房顶无数茅草被风刮的到处都是,她又一个人在狂风中抓着茅草。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草虽然没有长大,但是却有了生机,根茎变得有了些支撑力,枝叶也不像从前那样柔软。
幽若惊喜不已,她把小草养活了。她更加认真的浇水,看着小草的状况一点点好转,她的心里非常安慰。
有一件事幽若从来没有发现,在夜晚她睡觉时,小草会发着奇异的光芒,亮的将整间茅屋点亮。
有一日她下工回家就急匆匆拿着小竹筐的出门而去,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小竹筐而回,可是那竹筐离的很远,她好像很怕竹筐会粘在她的身上。
她走到小草旁边,捏了捏小草的枝叶,已经开始有弹性了呢。
“小草啊,小草,你知道你为什么长不壮么?大婶说了,我只给你浇水不给你施肥是不行的!你根本没有营养啊,就像我们人光吃饭不吃菜怎么行?”
于是她拿着木夹,一手捏着鼻子:“这竹筐里是我在树林里寻的鸟粪,臭是臭了一些,不过我找的都是些干的,把它们埋在你的土壤里面,和你的根茎在一起,你一定会又肥又壮。”说着她举着一小坨白色的粪便靠近小草。
“不许胡来!”赫然在茅屋之中出现一个男子声音,那男子声线幽美,只是语气有些严厉。
“谁在说话?”她举着鸟粪环顾茅屋,这茅屋一眼望到底,只有她一人啊。半晌后没有人答她。
莫非她出了幻听?幽若无奈的笑了笑,继续手中的放鸟粪的动作。
“大胆,快把这种污秽之物拿开。”男人声音急促起来。
幽若楞在原地,这次她没有听错,她清晰的听见有人说让她把鸟粪拿开,她惊的木夹和鸟粪掉在地上。
“是谁?”她匆匆走出门去,门前一汪小溪,周围绿树成荫空无一人。她心下觉得有所不对,又回到了屋,她清清楚楚的看遍了整间茅屋,最后眼睛锁定在这株绿色小草身上。
她狐疑的凝视着,是小草说话?不可能吧?
“你看什么?”那声音再次清晰的袭来,这次她无比确定,这声音确实是从这株小草身上发出了。
她惊讶的跌坐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了鸟粪之中,顾不得脏不脏,她的手指着小草:“小草成精了?”
那小草发着盈盈绿光慢慢的从花盆中飘向半空,青草的清香飘满整个茅屋,绿叶根茎就这样虚无着,在幽若面前幻化成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轻轻的从半空中坠地,一身蓝色的锦袍,松松垮垮地,微卷的黑发极为慵懒地垂下。他肤色是那种淡淡的古铜色,眉目之中英姿飒爽。
“我的天啊,这世上竟然有小草精?”在这神州大陆上,本就有仙妖之说,所有凡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幽若住的这个镇子很太平,离着天山很近,据说爬上天山就可以爬上九霄云殿,距离天庭如此之近,自然不曾遇见过妖怪。
那男人伸出一只手,有些烦躁地支撑着半边头颅,头发被抓得微乱,俊美无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悦。
“你这凡人,真是一双拙目竟然连神仙和妖怪都分不出来。”那人声线和刚才的一样,刚才说话的就是此人。 前世今生鬼夫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