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也不过十五六岁,还不太会照顾小孩。
这小孩什么都不会,吃饭还得让人喂,嫌这个不好吃那个不好吃,还不愿意去上学。
他自己也要上学,要躲避债主,要赚钱,要养这个小孩,他很累,有时候会变得没什么耐心,被小孩的哭声弄得头疼,吼过他两次。
小礼礼终于知道害怕了,怕哥哥有一天会把他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扔了,毕竟他除了哭闹一无是处。
他有时候甚至会想,会不会是因为他太不乖了,爸爸妈妈不想要他了,才会离开他们。
他开始努力让自己变得好一点乖一点,这样就不会被哥哥带出去扔了,要是哥哥也像爸爸妈妈一样抛弃他怎么办。
后来他开始懂事,变好的动力变成了让哥哥活得轻松一点,不成为他的拖油瓶。
严乔把严礼的卷子叠好,放在书包里,揉了下严礼的头:“我们礼礼真厉害。”
赵宇杰又把严礼的卷子拿了出来:“不行,我忍不了了,现在就得拿给老张看看,一雪前耻,好好羞辱羞辱他。”说完就跑了。
严乔起身,站在窗边,指端捏着一根烟,没点着。
楼下,赵宇杰抓住老张,把严礼的卷子往他脸上一拍,怕老张脸上有油,又赶紧把卷子拿开,趾高气扬地指了指上面的分数:“看见没,我家孩子!”
严乔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
不管礼礼的成绩好还是差,乖还是不乖,他都不可能抛弃他,他会好好把他抚养长大。
他是世界上最不可能抛弃他的人。
有的人就没这么幸运了,她必须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变成大人们会喜欢的样子,好讨大人的喜欢。
一个小孩会干什么,又不能赚钱,唯一能做好且最有用的就是学习。
于是她拼命学习,没有童年,没有朋友也无所谓,所有这些都比上被抛弃的恐惧。
严乔看见宁舒从校门口的方向走了过来,似是有所感应,她抬头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隔着人群和街道,他和他喜欢的人遥遥相望。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他却感觉自己从未像现在这一刻离她这么近过。
她今年23岁,他26岁,一切不过刚刚开始。
他看见她对他笑了一下,眉眼温柔,露出一对甜甜的小梨涡,心脏像被某种大型又可爱的动物重重地撞了一下。
这比过去的每一个瞬间,比护城河边的亲吻,比她偷偷舔了一下他的唇缝,更令人心动。网址m..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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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老师,你好》来源:.
宁舒背着一个背包里面放着不少东西,有教材、卷子、各种颜色的水笔,上次帮学生们做的阶段性学习计划也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了。
陶主任给她放了一周的假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好好弄一下。
还有方老师的《念奴娇》欠很久了该写给人家了。
赵宇杰看见宁舒,朝她招了下手:“宁老师。”
宁舒走过去:“赵老板。”
赵宇杰看宁舒低头看他的腿,赶忙说道:“穿了!”
宁舒跟着赵宇杰往青柠二楼走去她犹豫了一下问道:“我昨天吓到你了吗?”
赵宇杰疑惑地转过头:“什么?”
到了楼上,宁舒说道:“就是老让你穿秋裤你会不会烦。”
赵宇杰笑了笑,笑着笑着鼻子突然开始泛酸:“上次喊我穿秋裤的人是我妈妈,时间是九年前她进了监狱之后就疯了再也没管过我了。”
“所以宁老师我一点都不会嫌烦。”
宁舒:“所以,你今天穿了吗?”
赵宇杰笑了一下:“穿了。”其实没穿来着,万一今天突然有个大美女从天上掉他床上来了呢那必须不能穿秋裤啊。
严乔打开门,看见宁舒盯着赵宇杰的腿看十分不悦,手掌抱着她的头把她带进了包厢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被关在门外的赵宇杰:“大佬讲点道理好不好吃醋也要有个限度。”
严礼看见宁舒草草吃了几口饭说自己饱了拿起书包就跑了。
宁舒追到门口喊:“给你的字帖别不舍得用,你那个字,好好练练,卷面扣了六分,亏不亏!”
严乔帮宁舒盛了碗饭,看了一眼她的背包:“放假有什么打算?”
宁舒脱掉身上的羽绒服,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接过严乔递过来的一件毛茸茸的粉色羽绒马甲套上:“在家备课吧,做做学习计划什么的,实在闲不住就去学校看看。”
她尝了一口饭,抬眸问严乔:“你课多吗?”
严乔给宁舒夹了块鸡腿:“可多可少,全看你们这些主科老师想不想得起来抢了。”
说完又给她夹了几块糖醋排骨。
宁舒眼前的小碗已经被放满了:“这么吃下去,会变胖的。”
说完拍了下自己的肚子:“都鼓起来了。”
严乔被宁舒拍肚皮的动作逗笑了,他勾唇笑了一下:“怀了,我的。”
宁舒低头扒饭,嘴上没说话,在桌子底下踹了严乔一下。
严乔弯下腰,盯着宁舒的脸看:“耳朵红了。”
宁舒偏过头,不让他看。
“你还没跟我说过,在省会这几天怎么样,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
严乔想了一下,想得很费劲:“不知道。”
宁舒吃饱,放下碗筷,抬眸看着严乔:“不知道?”她又没让他写什么旅游游记,怎么就不肯说。
严乔往宁舒身侧斜了下身子,肩膀轻轻碰了她一下,声音低柔:“光顾着想你了,没注意别的。”
粉白色的衣服衬得她脸蛋柔嫩,眼睛水灵纯粹,嘴唇红润饱满,他又往她身侧坐了坐:“宁宁,叫声哥哥听。”
宁舒抬了抬下巴,开始装老成,教训他道:“你这个应届毕业生,竟然敢在我一个五年教龄的老教师面前造次!”
严乔想起来,初次见到她是在夏末秋初,高三刚开学。
他那时候就感觉到,她身上有一种和她的年龄不符合的老成,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像是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宁舒清了清嗓子:“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我教书五年了,你自己算算。”
从始至终她都没撒过谎,她很机智,每次他让她喊他哥哥,她就让他算她的年龄,然后因为他的误会,她取得了胜利。
有一次他甚至在她面前说,喜欢比自己大的女人,大女人会疼人。
宁舒以为自己这次依旧会取得胜利,却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年龄。
他抬起手勾了下她的下巴,眼中含笑,一副翻身哥哥把歌唱的模样:“一个23岁的小屁孩,敢在哥哥面前装老成。”
宁舒睁大眼睛:“你……你知道了?”
她很快找回了气场,重复着之前说了好几遍的话:“我可是学霸,跳级跳上来的。”得意洋洋地等着别人的表扬。
严乔松开宁舒的下巴,抬起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像在哄小孩:“是,我们宁宁最厉害了。”
“想要什么奖励?”
宁舒想了想,她最想要的当然是他,的体育课。
她还没来得及说,严乔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口红:“奖励你。”
宁舒接过来一看:“这不是我那支吗,你不是说早就扔了吗?”是上次她和刘树彬相亲,在餐厅走廊里,她往他身上扔的那支。
宁舒拧开盖子,仔细对着灯光看了看,指了一下说道:“乔妹,怪不得你一直不愿意还给我,果然在偷用,你看看,上面都少了。”
严乔从宁舒手里把口红拿了过来,垂眸看了看她的嘴唇:“嘴巴撅起来,哥哥给你涂口红。”
宁舒赶紧把嘴唇抿了起来:“不合适吧。”说完又抿上了。
严乔从旁边的书架上拿下来一面镜子,宁舒目瞪口呆地看着严乔对着镜子……涂口红?
给他自己涂口红!
她震惊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果然……偷用了我的口红。”
话音刚落,她的嘴唇就被男人强势而霸道地堵住了。
他抱着她的后脑勺,在她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抽出一张纸巾擦了下自己的嘴,把镜子往她眼前一递:“帮你涂好了。”
宁舒被严乔的一连串操作惊到了,嘴唇微张,保持着被他亲吻时的状态。
男人看起来跟若无其事一样,斜靠在椅背上看着她:“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又不是没亲过。”
他摁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表现得像一个情场老手:“你要是喜欢,我不介意天天这样帮你涂。”
他摸了下自己的嘴唇,似乎在回忆,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我出差那天,回来拿身份证,你是不是舔我了,唇缝这里。”
好在这个女人没有装失忆:“我……那个,一时冲动。”
严乔:“我被你舔过了,我脏了,嫁不出去了,你得对我负责。”
宁舒本来还有点紧张,被严乔逗笑了:“乔妹,脏了就去洗澡。”
两人的相处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愉快而暧昧,却又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严乔垂眸看着宁舒,他的嘴唇小,被他亲的时候嘴唇边上也沾了口红,他用指腹抹了一下,将那抹多余的颜色擦掉。
擦完却不肯挪开手,指腹在她唇上轻轻摩挲着,把口红的颜色抹了匀。
不知道是口红的红色,还是被他揉得发红,她的嘴唇更诱人了,像被阳光照过的樱桃,引人采撷。
他的声音带了点轻颤:“宁宁。”
宁舒感觉到男人有点燥热的呼吸,他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热烈,眼底翻滚着某种深不见底的情绪。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宁宁,跟了我吧。”
他并没有去亲吻她的嘴唇,只用额头轻轻蹭着她,是爱也是疼爱:“我会对你从一而终,一辈子对你好,今生来世都不会抛下你。”
初雪那天,从省会坐高铁回来的路上,他不是没想过对她表白,怕给她带来压力而忍住了。
现在或许也并不是最好的时候,可他等不了了,他想在她23岁这一年跟她在一起。
前面的23年他来晚了,没能赶上。
从今往后,一切都是新的。
他看着眼前女人的眼睛,她的眼神告诉他,她被他的承诺诱惑到了,却又被另外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拉扯着远离。
他说:“我买了车,也有房子,人长得也还算不错,不然你先带我见一下家长?”
宁舒抬了下眼,她惊诧于他对她的了解。她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早就说过,要么不开始,一开始就得是一辈子。
现在的她还没有勇气跟自己的家庭完全决裂,万一严乔也抛弃她了,她就会变成真正的一无所有。
她在寻找一个足够安全的平衡点,严乔说的见家长就是她要的平衡点。
她突然开始变得高兴起来,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他哪哪都好:“你这么好,家长肯定会同意的,他们没有道理拒绝。”
她的话变得多了起来:“你还记得刘树彬吗?”
原本还在温柔注视着她的男人脸色瞬间一变:“你还记得他?”
宁舒抬起手揉了下严乔的头发,像他平时安抚她一样:“我的意思是,刘树彬的条件还没有你好呢,没你长得好,没有你的房子大,也不像你有一个这么好的弟弟可以当彩礼。”
“就那样的外在条件,我妈还觉得不错。没道理你过不了关,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严乔嗯了声:“你不是放假了吗,就这个假期吧,带我去你家里看看。”
宁舒开心地点头。
严乔帮她拿起椅子上背包:“走吧,回家。”
他唯独没有问她,如果她的家人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她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这不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有他在,她不需要考虑这些,她只需要负责开心。
他对她的家长没有任何好感,甚至从心底感到恶心。
只因为她暂时没有摆脱他们的勇气,他愿意陪着她,仅此而已。
她在那个家庭里被压抑了二十三年,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他的一句情话就能把她这么多年缺失的安全感全部弥补上的。
现实不是童话,所有伤痛的愈合都需要时间。
但他知道,她是勇敢的,她比所有人想象中的更勇敢。
他愿意相信她,也希望她相信他。
两个人共同努力,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他要早一点,更早一点,把她娶回家。
从青柠出来,宁舒一抬头就看见了对面红莓的老板娘,她又坐在店门口旁边画画,这回画的是天堂街的夜景,占据黄金分割线位置的依旧是青柠。
宁舒看了一眼,林秋涵正在画严乔,画笔正好落在他的裤子上,她在画他裤子上的褶皱。
严乔追上宁舒:“怎么突然走这么快?”
宁舒生着闷气,又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还有点矫情。只能狠狠盯着他的裤子瞪了一眼。
严乔追上来,声音低哑:“对哥哥的裤子感兴趣?”
“脱了送给你?”
“不要裤子?”
“那要腿?”
“还是要大宝贝?”
“给!”
“我们宁宁是小公主,要什么都给!”
宁舒走进家门,换上一双毛茸暖和的拖鞋:“等我一下。”
严乔不知道宁舒要干什么,直到她从厨房里拿出来一把水果刀递给他:“自己动手吧。”
严乔:“什么?”
宁舒看了一眼严乔的裤子,又挪开眼:“你不是说给腿,还给……那个啥吗,腿就算了,太沉了,你把那个啥切下来给我就行了。”
严乔:“什么啥,没听懂。”
他看着她,引诱她:“乖,说出来,说出来就给你。”
宁舒知道,就算她真说出来,他也不可能切下来给她的,没准还要想起什么其他的浪招调戏她。
在浪荡这方面,她甘拜下风,主动认输,把水果刀放了回去:“你几点出门?”
严乔看了一眼时间:“这就该走了。”
他换好鞋,看着她:“十点等我电话。”
他去了配音工作室,把之前落下来的工作补了一下,赶在十点之前回到了家门口。
严乔出去之后,宁舒在书房研究了一下六班这次的期中考试成绩,把每位同学的分数和上次的月考做了比对,做出一个精准的表格。
再拿出教师节的时候做的那份学习计划表,对着成绩趋势图进行研究,看她的计划起了多少作用,哪些是特别有用的,哪些作用不大可以废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