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扎着马尾,今天散了下来,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
严乔:“秦老师。”
秦月香笑了笑:“在学校外面叫我名字就行。”
严乔嗯了声,却没改口:“秦老师等久了吧。”
两人准备往里面走,秦月香突然定住了,她直直地看着一个方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莫不是眼瞎了。”
严乔顺着秦月香的视线看过去,他莫不是也瞎了。
秦月香:“那个美丽优雅性感撩人的女人是我认识的土包子宁老师吗?”
严乔看了过去,好一会才认出宁舒来。
她摘了眼镜,化了妆,身上穿着他没见过的衣服,像变了一个人。
她正转头对身旁的男人说话,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秦月香眼珠子都快惊掉了,连脏话都蹦出来了:“这他妈。”
秦月香拿出手机拨了一下宁舒的电话,看见那个女人低头翻包,看样子是在找手机,确认是宁舒无疑了。
秦月香挂了电话,此时的她并不想和这位死对头对上,因为会输得很惨。
秦月香转头对严乔说道:“今天在办公室听说宁老师今天要相亲呢。”
“要不咱们换一家餐厅,不然宁老师看到熟人会不自在。”
严乔看着宁舒跟那个男人说说笑笑地走进了餐厅:“不换,就这家。”
宁舒其实并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大方,她总觉得身上的衣服难受,一趁人不注意就想把领口往上面拽。
束胸衣穿多了,徒然没穿,总觉得胸口那两团肉是多出来的,想弯腰含胸,把它们藏起来,又怕仪态不好,对方看不上她。
好在妈妈介绍的相亲对象是很好男人,并不会一直盯着她。
这么想着的时候,宁舒感觉有人在盯着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前面一桌的严乔。
他正在跟坐在他对面的女人说话,唇边带着笑,像是没看见她,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她的错觉。
“怎么了,”刘树彬帮宁舒夹了一块烧腊,“菜不和胃口?”
宁舒摇了下头:“没,看见熟人了。”
刘树彬转了下头,体贴问道:“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宁舒:“不用。”
宁舒找话题聊道:“你的培训班叫什么,都有哪些课程?”
刘树彬温和地笑了笑:“就在你们一中附近,你应该听过,叫学海,语数外都有,好些一中的学生过来补课。”
宁舒:“学海啊,我知道,规模挺大的,听说请了不少名师。”上次她没收周思瑶的手机,周思瑶说在联系校外培训班,正在跟她聊天的就是学海的人。
刘树彬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穿着一件熨烫整齐的蓝色衬衫,黑色西装裤,脚上皮鞋铮亮,手腕上戴着一块昂贵的手表,看起来事业做得很成功。
长得也还行,是个不错的相亲对象。
宁舒觉得自己飘了,其实像刘树彬这种长相,人群里一眼出挑,岂止是还行,已经算得上一表人才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严乔,突然有点好奇,跟他一起吃饭的女人是谁,他的暧昧对象,还是女朋友。
那女人突然转过头来,宁舒的目光没来得及收回来:“秦老师?”
秦月香虚伪客套地笑了笑:“宁老师。”
宁舒没再看严乔一眼,原因无他,只因为他的长得太好了,把这间餐厅里所有的男人都衬得像配角。
见过了艳丽的玫瑰,再去看别的花,相较之下,就会觉得寡淡。
宁舒想跟刘树彬处下去,他才应该是她眼里的主角。
严乔靠在椅背上看着宁舒,她像是没看见他,连个招呼都不打,很没礼貌,让人不爽。
要是严礼敢这样不懂礼貌,他能把他教训得服服帖帖。
过了一会,宁舒起身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见严乔从隔壁男厕出来。
宁舒走过去:“严老师。”
严乔抬了下眼睫:“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
宁舒:“你在跟秦老师约会吗?”
严乔本来想说没有,只是一顿小型谢师宴,话到嘴边又改了口:“你不也在约会吗。”
宁舒选择结束这段尬聊:“那我先走了。”
服务生推着一个装满蔬菜的小推车走了过来,刚一拐弯没看清前面有人,直接推了过去。
宁舒被撞了一下,穿着高跟鞋没站稳,往前扑倒在了严乔怀里。
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热度,他的肌肉很硬,有点硌人,硌得她胸口疼。
严乔后背贴着墙壁,感觉到身前的触感,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你为什么要往文胸里面塞棉花?”
他不是没看过,她的胸不大,至少不是现在这样。
她为了把自己嫁出去,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塞棉花这种歪门邪道都能想出来。
推车走过之后,宁舒从严乔身上起来,捂住自己的胸口,红着脸反问他:“还说我,你没事为什么要盯着人家女孩子的胸看。”
严乔:“不是你硬往我怀里钻的?”
宁舒:“我又不是故意的。”
严乔勾了下唇:“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故意的。”
宁舒仰着头:“你就说,今天是不是故意来找我茬的。”
严乔懒懒地靠着墙:“没那闲工夫。”
宁舒不想跟这个无聊的男人进行这种没营养的对话,干脆不说话了。
她跟严乔并排靠在墙边,从包里拿出来小镜子补妆。
宁舒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涂上口红,对着镜子抿了下唇。
因为对自己的化妆技术缺乏自信,想要得到认可,她转过头,随口问道:“好看吗?”
她没戴眼镜,眼睛看着比平时更亮,也更水润,与那双朱红饱满的樱唇相互.点亮,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宁舒没指望能从严乔嘴里听到什么好话,她收起镜子,转身走了,还没走出几步,听见身后的男人低声说了句:“好看。”
宁舒回过头:“谢谢。”
严乔腿长,几步就追上宁舒了,他随意抬了下手,在她的头发上揉了两下,把她精心整理的头发全弄乱了:“这样才可爱。”
宁舒下意识地找粉笔,餐厅里当然是没有粉笔的。
她以在课堂上对调皮捣蛋的学生扔粉笔的姿势把一支口红扔了出去,眼看就要砸到严乔的后脑勺。
男人像是后背长了眼,轻巧地偏了下头,一抬手将那支口红攥在了手心里。
——
吃好晚饭,宁舒和刘树彬在商场里散了会步。
迎面走过来一个女孩,宁舒认出来是五班的一个学生,高三开学之后就没再去学校了,听说患上了抑郁症,害怕上学,害怕穿校服。
宁舒带过李娇娇语文,知道她是个很认真也很努力的好孩子,除了上学校的课,还经常参加校外的补习班,在刘树彬开的学海补过课。
宁舒叫住她,想跟她聊一聊,问问她的情况,看看能不能继续回学校上课。
李娇娇往宁舒的方向看了看,神情突然大变,她蹲在地上抱着头,发出尖利的叫声,像某种动物的崩溃和哭泣。
宁舒忙走过去,蹲下来,试图抱抱这个可怜的女孩,让她冷静下来,不要害怕。
李娇娇抬头看着宁舒的方向,眼里的恐惧几乎要化成实质,她跌坐在地上,身体颤抖着往后退。
宁舒怕吓到李娇娇,没再往前走,声音柔和带着安抚:“老师知道你还没做好返校的准备,别怕,没人会逼你的。”
“你是自己一个人吗,需要老师送你回家吗?”
她话音落下的时候,旁边店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是李娇娇的母亲。
宁舒稍微放下心来,目送李娇娇母女走远。
她转身对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刘树彬解释了一遍,叹了口气说道:“挺好的女孩子,本来能考上一本的,突然就崩溃了,说是学习压力太大。”
刘树彬安慰了宁舒几句:“各人有各人的命,别想太多。”
逛到一楼的时候,宁舒看见了妈妈喜欢的那个包,便停下来多看了几眼,五千块,对她来说太贵了,她自己平时背的都是不超过五百块的包。
妈妈特别喜欢那个包,好几次她们出来逛街,妈妈盯着那个包看了很久都没舍得买。
刘树彬:“喜欢那个包?”
宁舒摆了下手:“不是,不喜欢。”
又解释道:“那种款式也不适合我,有点年纪的人背比较好看。”
两人又逛了一会,刘树彬停下脚步:“等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刘树彬回来后,开车送宁舒回家。
到了永宁里,宁舒正要开车门,刘树彬已经绕到她这边了,他帮她拉开了车门。
宁舒从车上下来:“谢谢。”
刘树彬打开后备箱,拎出来一个一看就很高档的纸袋。
宁舒一眼就认出了了上面的logo,正是她看的那个包包的品牌。
她不爱占人便宜,更不想欠别人什么。虽然很满意这个男人,但就算是真的男女朋友,无缘无故收人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合适。
刘树彬温和地笑了笑:“刚才看你一直盯着看,应该是喜欢的。”
“又说跟你的年龄不合适,我猜是送家里的长辈的。”
宁舒:“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刘树彬把纸袋塞进宁舒怀里转身就走,宁舒来不及还回去车子就已经开走了。
没想到,第二天妈妈过来看她,看见了这只包包,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宁舒买给她的,把宁舒说了一顿,埋怨她乱花钱。
话虽然这么说,妈妈看见礼物还是喜欢的,宁舒不想妈妈失望,顺势说是送给她的。
事后,宁舒查了查自己的银行卡余额,交给房东一笔房租之后,她没剩下多少钱了,还得留点给自己生活。
月底才发工资,她等不了那么久,她需要把钱还给刘树彬,拖久了不合适。
唯一能解决她燃眉之急的就是尽快找到愿意跟她合租的人,这样可以拿到房租。
可惜这是一栋远近闻名的凶宅,没人肯租,除了一个人。
宁舒拿出手机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拨了出去:“喂,严老师。”
“租房子吗?”
张小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12章 第 12 章===
???转载请注明出处:.
严乔靠在桌边,手上把玩着一支口红。
赵宇杰吸着一杯奶茶:“从昨天晚上回来你就在拿着这支口红看,什么情况这是?”
严乔没理他。
赵宇杰很会聊天,就算别人不理他,他也能自己跟自己聊到天荒地老:“到底是哪个女人的口红,是秦老师的吗,你拿人秦老师的口红干什么?”
口红不像一般的物品,是沾过女人的嘴唇的,带有强烈暧昧的暗示。
严乔打开盖子,将膏体转上来,放在鼻尖闻了闻,还挺香。
赵宇杰有点看不下去了:“你是变态吗,闻人家的口红,怎么不直接上人嘴上啃。”
严乔:“没见过,研究一下不行吗。”
说完在自己手背上划了一道红痕,颜色看起来偏暗,不如她嘴唇上的好看。
赵宇杰用胳膊碰了下严乔:“你跟秦老师是真的吗?”
严乔:“说过了,礼礼高考前我不会考虑谈恋爱的。”
赵宇杰就很急:“来了来了,道德绑架又来了,你是谈恋爱,不是离婚,对礼礼的高考能有什么影响。”
他作出一副沉思状:“你这么一直单着,该不会是为了等我吧,店里有几个顾客就老编排咱俩,说我是礼礼的爸,你是礼礼的妈,罗明是隔壁老王。”
严乔踹了赵宇杰小腿一下:“滚蛋,少恶心人。”
正说着,严乔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走到窗边接通:“口红扔了,别问我要。”
宁舒一听差点气炸,想到自己有求于他,不得不咬着牙说道:“不是这个事,是别的事。”
这个事当然也不会算了,她那支口红两百多一支,是为了相亲新买的,只用了这么一次。
严乔:“说吧,什么事?”
宁舒准备了一下措辞:“你是在找房子吧,我这边有空余,一千块钱一个月,交三押一。”这儿是一套豪华别墅,也是一幢凶宅,他都知道,她便没有多说。
严乔靠着窗,语气吊儿郎当:“跟我一个大男人住在一起,你那个相亲对象不会介意吗?”
宁舒也是耿直:“不告诉他不就行了吗。”
严乔低声笑了一下:“可以,偷偷摸摸比光明正大可刺激太多了。”
宁舒:“……”
“还能好好说话吗?”
严乔:“住在一起可以,我有个条件。”
她这个“房东”都没提条件,他一个房客竟然要提条件,宁舒缺钱,只能笑着:“你说。”
严乔:“你不能带男人回去过夜。”
宁舒思想保守,认为女人最好在新婚之夜再和男人发生关系,他倒是放得开,不愧为一名衣冠禽兽,她说:“可以。”
“还有别的要说的吗,没有的话就签合同了,一手交合同一手交钱。”
严乔皱了下眉:“这么急,缺钱用?”
宁舒:“不是。”
她看着不像是那种会胡乱花钱的人,严乔没有多问,也没有立场和身份多问。
搬家这天,严乔换了身新衣服,带着同样穿着新衣服的严礼,两人在别墅门口站了很久。
赵宇杰和罗明买了两串鞭炮,分别站在大门两边,鞭炮声响起又落下,空气中漂浮着硝烟的味道,炸开的红色纸屑在阳光下飞舞。
像很久之前的那个除夕前夜。
严乔伸出手掌在严礼眼睛上抹了一下:“进去吧。”
严礼的视线变得清晰,他咬了咬嘴里的棒棒糖:“嗯。”
“哥,我也想搬这儿住。”
严乔:“不行,等你高考完。”
一个路过的人被鞭炮声吓了一跳,不满地大喊:“这儿不让放炮。”
“你们这是结婚吗,怎么没看见婚车。”
赵宇杰:“今天是我家乔妹带着孩子回娘家的日子。”
罗明搭上赵宇杰的肩膀:“得亏我乔哥进去了没听见,不然你得死翘翘。”
赵宇杰拿出一个红包塞给那位路人:“对不住,打扰了。”
路人没反应过来:“给红包做什么。”
赵宇杰笑了笑:“没什么,高兴。”
两人在门口逮着人就发,把一叠红包糟蹋完了才进去。
严乔带严礼进了客厅:“我去烧点水,冰箱里有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