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
孙晓倩和赵宇杰互相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车子开进校园,宁舒趴在车窗上往操场的方向看。
严乔在上体育课,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运动服,唇边叼着一只白色的口哨,站在排球场边,指导学生们打排球。
宁舒怕影响严乔上课,就没喊他。
下车之后,孙晓倩拎着她新买的暖手宝去了医务室,宁舒今天第一天放假,一直在惦记班里的学生,下了车就去了班里。
她上了楼梯,弓着腰从窗户边偷偷溜到教室后门,踮起脚尖,趴在玻璃上往里面看。
座位果然已经被陶主任调过了,男女生全部分开坐。
班级纪律竟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好,玩手机的、看小说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一个都没有。
不光如此,他们写作业也很认真,连后排几个交作业困难户都在埋头做卷子。
陶主任要看着整个年级,很忙,宁舒以为她不在,班级会散掉,没想到纪律会这么好。
她站在后门看了大半节课,快下课的时候才走。
丝毫不知道,学生们其实早就发现她了,等她一走,班级纪律立马松散下来,认真学习的依旧在认真学习,不认真的还是像以前一样,玩的玩,闹的闹。
班主任因事放假,代理班主任陶主任去教育局开会了,没人能管到他们了。
宁舒走到教学楼下,看了一眼手机邮箱,班长同学昨晚发了一张吕卉卉的捐款明细。
虽然班级现在是陶主任在带,但陶主任太忙也太凶悍了,很多事情班长还是喜欢找宁舒。
宁舒看了看捐款表,条件好的,比如郑楠,一下子捐了好几千,条件不好的也都尽了自己的努力,四十八个学生,每个学生都捐了,连家庭经济最困难的苏潘阳同学都捐了两百块。
全班共计捐款两万六千多。
宁舒准备捐上自己的一份,凑成三万。
——
还有五分钟下课,严乔让学生们自由活动。
他站在操场边,看着宁舒和孙晓倩有说有笑地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快放学了也不等他。
他小跑着过去,不悦地垂眸看着她:“没看见我吗?”
宁舒正在跟孙晓倩讨论下次去哪玩,确实把严乔忘了。
也不能说忘,她今天其实想他了。
吃火锅里面的土豆片的时候想了,喝奶茶喝到第一粒红豆的时候想了,走出商场吹到风的时候想了。
买内裤的时候也想了,因为有点担心一米九的尺码他穿上会小。他老说什么大宝贝,要是塞不进去或者勒得慌怎么办。
但刚才进学校的时候,她已经在车上看过他一眼了,看完了,那股思念也就褪去了,然后她就把他忘了。
毕竟孙晓倩香喷喷的还软和,这个男人刚上完体育课,身上肯定都是汗,黏糊糊的,说不定还有汗味。
严乔跟孙晓倩打了声招呼:“孙老师。”
宁舒回答严乔刚才的问题:“看见你了。”
孙晓倩跟宁舒说了声,脚底抹油地跑了,总觉得接下来的剧情不适合她参与。
宁舒在后面痴痴地喊:“再见,倩倩。”
孙晓倩转过头,深情回望:“再见,宁宁。”
严乔伸出手在宁舒眼前晃了一下,让她回过神,看一眼他这个可怜的已经一天没见到心上人的男人。
宁舒看着严乔:“你说,她身上为什么这么香,还这么软?”
严乔差点被气笑了:“这个问题你问我?”
他抬手揉了下宁舒的头发:“今天买了什么,给你的助教工资花完了吗?”
宁舒把自己买的东西一样一样讲完:“给礼礼买了两套秋裤,黑色的,男孩子可能更喜欢黑色,不喜欢大红色。还给礼礼买了一件毛衣,十双羊毛袜子,一双运动鞋,又批发了一箱草稿纸,几盒水笔……”
严乔转头看着宁舒,打断她的话:“我呢?”
宁舒偏了下头,不让他看她的脸:“给你买了几条裤子。”
严乔:“运动裤休闲裤还是牛仔裤。”
宁舒的声音很低:“一会你回家试试就知道了。”
操场上,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们看快要下课了,准备集合的时候到处看不到他们的体育老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课,站了好几分钟也没等到人。
严乔走到校门口才想起来,他好像还在上课。
下课铃声响起,他对着操场的方向吹了声口哨,算是让学生们下课。
宁舒看了看严乔唇边的口哨:“你这个口哨挺好玩的。”
严乔摘下来,挂在宁舒脖子上:“给你了,以后你一吹口哨,我就会出现。”
宁舒从包里拿出来餐巾纸,把严乔刚才含过的地方仔细擦了擦,擦干净了放在自己嘴里吹了一下。
“你要是这么干,就太伤人自尊心了,”严乔捏了下宁舒的下巴,“嫌弃老子?”
他又抓起她胸前的口哨,弯下腰,放在自己嘴里吹了一下,拿出来往宁舒嘴里一塞:“这样才对。”
被男人含过的口哨在嘴里,宁舒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小时候老师就教我们,别人吃过的东西不能吃,上面可能会有细菌,甚至病毒,更别说你……”
宁舒直接说道:“这根本就是间接接吻。”
严乔笑了一下,不怀好意地盯着宁舒的嘴唇:“亲都亲过三次了,还怕间接接吻?”
宁舒红着脸装失忆:“哪儿有……”
严乔:“忘了是吗,哥哥帮你回忆一下。”
他低声,只说给她一个人听:“先说在护城河边那次,一共亲了三十二分钟零八秒,你的嘴对着我的嘴,我的舌头伸进你的嘴里……然后你就站不稳了,抱着哥哥的脖子不肯撒手……”
下午放学时间,周围都是人,宁舒被严乔说得一动不敢动,生怕他的声音从她的耳朵里漏出来被别人听见。
她赶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唇,低声骂他:“浪死你了,你别说了!”
她看见男人弯了下眼,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
食指指尖突然一热,被一个湿湿软软的东西扫了一下。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炸了,心脏突突直跳,从尾椎到脊背升起一股酥麻,脸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她慌忙把手收回来,整个人往后连退三步,像看洪水猛兽一般看着他。
严乔勾了下唇,盯着宁舒的眼睛,一双桃花眼微微弯着:“喜欢被哥哥亲吗?”
宁舒:“……”
她不知道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骚的男人,最浪的浪货都没他能浪。
宁舒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在震惊和无措中转身跑了。
被他吮过的地方隐隐发烫,还有点发麻,她感觉自己的手不像是自己的了。
他怎么能这样!
在年幼、保守的宁老师的认知里,就算是结了婚的夫妻也不带这么浪荡的。
她脸皮薄,羞得慌,今天一整个晚上都不想见到他了。
严乔看着宁舒惊慌失措地跑远,又不断回过头来偷偷看他,差点撞上青柠门口的一个广告牌。
他一边往前走,摸了下自己的嘴唇,轻笑出声。
赵宇杰蹲在青柠门口,先看见宁舒像被什么豺狼虎豹追赶着一样跑过去,又看见跟在后面笑得一脸荡漾的严乔。
作为一个情场老手,他一看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赵宇杰又酸又恨又嫉妒,狠狠吸了口烟,对着严乔骂了声:“老畜生。”网址m..net...:
===第42章 第 42 章===
严乔走进青柠的时候打了个喷嚏对赵宇杰说:“肯定是有人想我了。”
赵宇杰撇了下嘴:“感冒了也不一定。”
严乔:“不可能。”他身体好,已经三四年没感冒过了。
严乔琢磨了一下,唇边带着笑意:“一想二骂三感冒。”
他打了个一个喷嚏,很明显有人在想他。
他理所当然地得出结论:“我家宁宁想我了。”
话音刚落又打了一个。
赵宇杰笑了起来,幸灾乐祸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猜是宁老师骂你了。”
然后严乔又打了个喷嚏这是第三个。
赵宇杰:“你感冒了没救了拖出去火化吧。”
“我有点后悔”严乔继续说道,“刚才不该跟宁宁共用一个口哨也不知道会不会把感冒病毒传给她。”
赵宇杰:“本来想去给你买点感冒药那既然你这样不顾兄弟情分乱撒狗粮对不起,感冒药没有了,晚饭也没有了,你走吧。”
严乔本来也没打算多待,他还得去工作,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走了。
因为感冒,声音产生了变化,没法进录音棚处理了一点别的工作就回去了。
晚上十点之前严乔来到家门口依旧站在院墙后面,抬头看着二楼亮着灯的房间,准备一到十点就打宁舒的电话。
十点钟一到,宁舒从班级事务中抽离,手机铃声按时响起。
严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温柔而温暖:“宁宁。”
像昨天一样,他们聊了很多,聊了今天发生的所有开心和不开心的事。
宁舒唯独对校门口他吮她手指的事不提,严乔见她羞得厉害,没舍得再逗她。
今天比昨天还要冷,路上连行人都很少,严乔换了一只手拿手机。
宁舒听着严乔的声音有点不太对劲:“你是不是感冒了?”
严乔:“没有。”他身体好,多喝点水,睡一觉,第二天保准能好。
赵宇杰过来给严乔送感冒药,老远看见他站在院墙外面打电话,表情很荡漾。
他又抬头看了看二楼窗边宁舒的身影。
赵宇杰吃了一惊,人都忘了喊,站在一旁看严乔温声细语地讲电话,这他妈是脚踏两只船吧,吊着宁老师,又背着宁老师跟别的女人暧昧。
就算他这个谈了好几个前女友的情场老手,也从来不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是妥妥的渣男啊。
严乔挂了电话,赵宇杰走过去质问道:“过分了吧,不是都要跟宁老师见家长了吗,这个节骨眼上劈腿?”
“给谁打的电话,红莓老板娘?”
严乔收起手机,搓了搓被冻麻了的双手:“给宁宁打的。”
赵宇杰由看渣男的眼神转换成看傻逼的眼神:“怎么在家门口给宁老师打电话,不进去?”
“还是吵架了,人家不让你进去?”
严乔懒得解释:“你不懂。”
赵宇杰把手上的感冒药递给严乔:“行,就算我不懂,那你好歹找个室内的地方打电话,搁着站着干什么,嫌自己感冒不够严重吗。”
严乔抬头看了一眼宁舒的卧室窗户,眼神深而温柔,连语调都慢了很多:“不亲眼看着她,我不放心。”
每天晚上十点,这个时间对她来说有一定的特殊性。
他得看着她才行。
严乔低头看了看袋子里的感冒药,对赵宇杰说:“谢了。”
赵宇杰撇了下嘴:“以为我在关心你呢,少自作多情,我是怕你感冒老不好传染给礼礼。”
赵宇杰把衣领竖起来挡风:“这破天气,越来越冷了,今年冬天怎么这么冷。”
他朝严乔摆了下手,“走了。”
严乔嗯了声,站在家门口看着赵宇杰往巷子外面走去。
每年的十二月左右是赵宇杰最不好过的时候。
他的父母因为贪污被抓,好几辆警车停在楼下,到处都是警察。
他爸当场跳楼死了,就摔在他脚边,白色的脑浆混合着血水流了一地。妈妈进了监狱没几天就疯了,再也认不出来他来了。
他当时只有十三岁,被寄养在亲戚家。
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日子不好过,一年后他跑了出去,在一个像今天一样寒冷的天气遇到了严乔和严礼。
赵宇杰把羽绒服拉链往上面拉了拉,被冷风吹得缩了下脖子,有点后悔没听宁老师的话,该穿秋裤的。
前面有家便利店,赵宇杰打算进去避避风,买杯热咖啡暖暖身子。
一进门就听见店员在大声喊:“小偷,抓小偷!”
赵宇杰转了下头,看见擦着他的肩膀往外面跑的人,校服拉链敞开,怀里揣着一袋面包。
店员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正在往门这边奔,声音焦急而愤怒:“快,抓住他!”
赵宇杰伸了下手,抓住那人的胳膊。
店员阿姨一边走过来一边骂:“看你穿着校服,应该是学生吧,老师怎么教你的,家长也不管管吗,这么小的年纪就出来偷东西,送警察局去,让警察教育!”
少年羞愧地低着头,使劲挣着自己的胳膊,可这个男人力气太大了,他憋得满脸通红,还是挣脱不开。
店员继续骂道:“小偷,偷东西,不要脸!”
赵宇杰的神经像被刺痛了一下,要不是重新听见,他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把那段令人难堪和窒息的记忆忘了。
在店员刺耳的骂声中,赵宇杰突然松了下手,偷东西的少年得以解脱,拉开玻璃门就往外面跑。
少年穿得单薄,人瘦,怀里揣着一包偷来的面包,跑起来像一阵风,刮到街角就不见了。
店员阿姨知道追不上,就不再追了,站在门口骂了几句:“小时候偷面包,长大了还不得偷金偷银。”
另外一名店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抱怨道:“真倒霉,本来工资就不高,还得贴钱进去了。”
老板跟她们说过,要是店里的东西被偷,就从她们的工资里面扣。
小姑娘看见赵宇杰,见这个男人长得高高帅帅,赶忙收起埋怨,摆出一副温和的笑脸:“虽然人没抓住,刚才还是谢谢您了。”
赵宇杰嗯了声,眉眼低垂,并不准备搭腔。
这姑娘长得其实不错,要搁平时,他早该跟人攀谈起来了。
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不好,比外面的天气还糟糕。
店员阿姨拿出手机要报警,小姑娘说:“那包面包也就十块钱,算了吧。”
店员阿姨不依不饶:“不行,必须报警,哪怕一块钱也得报警,不然被别的人知道,还以为咱们店好偷呢。”
“警察开着警车来一次,以后保准没人敢偷了。”
赵宇杰掏出手机:“面包钱我付了,你们店被偷的事我也不会往外面说的。”
店员小姑娘脸红了一下:“先生,您人真好,不过,让您付钱到底还是不合适。”
赵宇杰:“刚才那个孩子我认识,所以,我来付钱,十倍二十倍都行,不要报警。”
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表情也是淡淡的,像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就好像偷了东西的人是他,所以由他来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