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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当个女村长_分节阅读_第4节

  D-糊糊的背影,眼眶有明晃晃的泪水在晃动。

  天大亮后,王香草打发孩子去了学校,屋里屋外走了几趟,心里突然虚空起来,就想落进了一口闷热的井里。

  一时间,燥热憋闷,无着无落,只得锁了门,朝着村外走去。

  一个人默默走在田野里,四顾茫茫,一片空旷。

  虽然已经打春,但西北风依然悠悠刮着,阵阵寒意冰冷刺骨。

  来到了自家的麦田里,她蹲下来,伸出保养了一冬的柔软小手轻轻抚弄着被严寒摧残过的麦苗儿。

  此时的叶片儿已不再是被冻蔫的墨绿色,而是从底部泛出了淡淡的嫩绿,心际间随滋生出了无限的爱怜,再次泪水潸然。

  老话说麦子是后娘,一到冬天就被赶到野外,自己何尝不是呢?

  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跟着父亲艰难度日,冷了没人添衣,热了没人摇蒲扇,多亏遇到了这个憨实的男人,才让自己有了贴心的依靠。

  正凄凄然然想着,打眼看到了一个人,正缓慢地朝村子走来。

  王香草断定他一定不是本村的,模样不像,连走路的姿势都很陌生。

  那人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脸皮子白白净净,这不就是女人们常拿来过嘴瘾的白面书生吗?

  不知道为什么,王香草的心头忽悠一阵,竟然有点儿发烫。

  脚步声愈来愈近,王香草把头深埋了,装模作样抚弄着麦苗,眼角的余光却偷偷朝路上打量着。

  “喂,妹子,前面就是桃林峪吗?”

  王香草抬起头,反问一句:“谁是你妹子呀?俺都快成妹子婆婆了。”

  那人仔细打量她一眼,纠正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清呢,原来是个大姐啊。”

  “嗯,叫姐就对了。”

  “大姐,天这么凉,你呆在野外干嘛呢?小心着凉了。”

  王香草心头一暖,笑着应道:“俺身板硬朗着呢!不怕冷。”

  第9章 村里来了大学生

  再看那个人,脸竟然红了。

  他左手提着一个旅行箱,右手拎着一个大皮包,肩上还挎着一个满满当当的书包,正低头找着什么,看样子是想找个地方放下东西歇歇手。

  可地上湿漉漉的,压根儿就没个干净地方,只好原地站在那儿。

  王香草细瞅了几眼,觉得这个人好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是在哪儿见过他。

  那个人问:“大姐,你回村里吗?”

  “咋了?”

  “你能不能帮我提一提东西呀?实在是走不动了!”

  “不回呀,我还有事呢。”话一出口,王香草就后悔了,觉得人家都张口求自己了,怎么好冷冰冰回绝呢,况且呆在外面也没事可干。

  想到这里,抬脚走过去,伸手去接那个人的包。

  谁知他身子一扭,把包放到了后面,说道:“这个包挺重的,你拿不动的,还是给你这个小的吧。”

  王香草一听这话,嗔怒道:“你看不起人是不是?一袋粮食俺都能扛着走好几里,甭说这么个小包包了。”

  说完,伸手就去抢。

  那个人没有防备,竟被王香草一把攥住了手。

  王香草从没攥过这样一双男人的手,柔软得像一团棉花,心里止不住一阵慌乱,竟然失声叫了出来。

  她这一叫,直接把那个人给吓着了,扑通一声,旅行包落在了地上。

  王香草赶忙弯腰提起了包,举过头顶,用力拍打着包底子上的泥土,拍打一阵子,甩开大步朝前走去。

  那个人紧随其后,边走边喊:“大姐,你……你干吗走那么快呀?等我一下好吗?”

  王香草头也不回,应一声:“快点走吧,不是怕你着凉嘛。”

  “大姐话暖人心,想着凉都难了。”那个人说完,淡然一笑。

  笑过之后,又气喘吁吁地叨叨起来:“我已经走了几里地了,感觉累得半死了,实在是走不动了。”

  “真的走不动了?”

  “是啊,累……累散架了。”

  “那就别逞能了,歇一会儿吧。”王香草停下来,从裤兜里扯出一块方巾,弯腰铺在路边的石堰上,自己先一屁股坐了下来,扬起一张粉嘟嘟的脸盘,对着那个人说,“坐吧。”

  那人站着没动,看上去有点难为情。

  王香草往边上挪了挪,泼辣地说:“小白脸就是酸,心里有鬼呀还是咋的?坐在一起怕啥?俺还能吃了你呀?”

  小白脸瞬间变成了大红脸,扭捏地说:“我……我还是站着吧,一会儿就该走了,还等着去报到呢。”

  王香草头一回遇见这么害羞的男人,故意挑逗他,一把抓住了那只修长的大手,用劲往下拽。

  那个人慌乱起来,身体一歪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倒了下来,正巧压在了王香草的身上。

  王香草被压倒在地上,一股陌生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竟然有点儿发晕。

  看上去小白脸被吓到了,触了电一样弹跳起来。

  他一连倒退了好几步,转过身,背对着王香草,边大口喘着粗气,边结结巴巴地念叨:“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了大姐,我不是有意的,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王香草故意吓唬他:“都实实在在压在我身上了,还说不是故意的,鬼才信呢!”

  “不是,真的不是,大姐,把你压痛了吧?”

  “压痛了是小事,你小子不老实,手脚还不干净!”

  “没……没有呀,我没怎么着呀。”

  “你还嘴硬,我又不傻,你那只手不是正好搭在我这儿了嘛!”王香草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小白脸语无伦次的辩解着:“大姐,我……我真的没那种想法,是……是无意中碰上去的,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请原谅我,我……”

  “你还算个男人吗?一看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是不是怕我赖上你,不敢承认了?”

  “不是……不是,我要是有半点非分之想,让我……让我遭雷劈!”小白脸咬牙切齿起来。

  王香草不再为难他,慢腾腾站起来,边拍打着身上的草屑边说:“我没怪你啊,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有啥好奇怪的?”

  “觉得你很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不可能吧,我是第一次来这儿。”

  “那就是前世有缘了,反正一点都不生分。”

  “这么说的话,你是不是就不怪我?”

  “为什么要怪你呢?你又不是成心那样的,没啥,别再胡乱琢磨了。”王香草说着,捡起了地上的包,抬脚朝前走去。

  小白脸垂头丧气地跟在身后,脚步凌乱,一声不吭。

  走了一会儿,王香草放缓了脚步,回头望一眼,问:“对了,你刚才说报到?报啥到?你是不是来走亲戚的吧?他们怎么不去镇上接你呢?”

  小白脸镇静下来,说,“不是,我不是来走亲戚的。”

  “那你是干啥的?”

  “我是来支教的。”

  “支教?什么是支教?”

  “支教就是到偏远的地方当老师。”

  “你来我们村当老师?”

  “嗯,是啊,本来说好安排人接我的,可校长打电话说他有事,实在脱不开身。谁知道隔得这么远,早知道我就不带这么多东西了。”

  王香草停下脚步,瞪大眼睛问一句:“你是大学生吧?”

  “是啊,刚刚从师范学校毕业。”

  “怪不得呢。”王香草转身看了看小白脸,掂着手中的包问,“这包里全都是书吧?”

  “是啊。”

  “怪不得这么沉呢”。

  不等小白脸说什么,王香草接着问他,“来就不走了吗?一直呆在我们这里教孩子?”

  “不……不,只有一年时间。”

  王香草脸瞬间冷了下来,说:“我就知道你待不住,这破地方养不住你们这号人。”

  小白脸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吐了口气,说:“那也说不定,待好了就不回去了,只是老爸老妈都在城里,我不回去怎么行呢?”

  见王香草没回应,接着自我介绍说,“哦,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李,叫李佳硕。”

  王香草应道:“我叫王香草。”

  停一会儿,又自言自语道:“一棵土生土长的野草。”

  李佳硕点点头,应道:“王香草,不错……不错,这名字挺好,很有田野气息,有味道……”

  自己的名字被一个陌生男人念叨着,王香草但不反感,反而觉得心里有一股甜丝丝的东西悠来荡去。

  第10章 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村口。

  王香草站定了,把包递给了李佳硕,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大院落说,那就是学校了。

  李佳硕接过包,望着王香草,嘴唇翕动着,还想说些什么。

  可王香草已经扭头走了,小跑着拐上了一条逼仄的小胡同。

  望着胡同深处,李佳硕隐约看到一股风鼓荡而出,打着旋儿,里面满含了王香草的芳馨气息。

  他默默站了一会儿,提起包,大踏步地朝着学校走去。

  王香草心情莫名的兴奋,暗暗嘀咕着:这下好了,这下可好了,学校里来了大学生,孩子们就有指望了……

  她几乎是飘进家门的,心里像灌满了蜜一样的甜。

  本来想躺下来睡一觉,可眼前总是晃动着那个小白脸的一举一动,就骂起了自己:他又不是自家亲戚,来不来管你屁事,没出息!

  实在睡不着,干脆擦下炕,收拾起了昨天洗过的衣物。

  就在打开衣柜里,打算往里放衣裳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李德福带回来的那盒计生套子,顺手拿出来,一个个摆弄着。

  剩下的还有十三3个,加上那天跟德福浪费掉的一个,一共十四个。

  再看看包装盒上所标定的内装数是20个,这中间怎么会整整少了六个呢?

  不对呀,这六只套子去哪儿了呢?

  自己掖藏得那么严实,又没有外人来,不可能被偷偷拿走了吧?

  琢磨来琢磨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自己的男人李德福,一定是他拿走了其中的六个,并且还是在他回家之前拿走的,因为自从他们俩看过之后,王香草就把盒子深藏了起来。

  这个老小子,看上去人模狗样的,还真的不是一只好鸟,一定是在外面耐不住了。

  对,绝对冤枉不了他,这个背信弃义的臭男人,再也不能信任他了。

  想到这儿,王香草心里辣一阵,突然就想起了他被校长逮住的那件脏事儿。

  王香草拿出手机,拨上了李德福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就连珠炮似的轰炸开了:“李德福,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我在家辛辛苦苦给你持家,给你照顾着孩子,你却在外面乱搞乱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说……你说,你这个不要脸的骗子!”

  电话那边传过铿锵铿锵的声响,听得出,他正坐在火车上。

  李德福压低声音问:“王香草,你咋了这是?”

  “你说我咋了?”

  “吃枪药了吧?火气那么大。”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外头没少干坏事?”

  “干啥坏事?”

  “女人!跟女人的事儿。”

  “没有啊。”

  “还嘴硬?那套子是怎么回事?”

  “套子怎么了?”

  “咋就少了整整六个呢?”

  “少了就少了呗,不就是几个套子嘛。哦,说不定是被那帮小子偷走了,就这点事值得你大呼小叫的吗?”

  “鬼才相信呢!怪不得校长抓你,看来你真的不是啥好东西,简直……简直就是一滩臭不可闻的臭狗屎!”

  “你……你……”

  “我怎么了我?你要是再这样,就等着去蹲大牢吧!”

  “王香草你别胡搅蛮缠了好不好?别人信不过我,你还信不过吗?好了……好了,火车上说话不方便,就这样吧。”李德福扣断了电话。

  王香草收起了手机,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

  一通发泄之后,平静了许多,她暗自揣摩着: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自己的男人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平日里就跟个夹尾巴狗似的,见了陌生女人就脸红,说句话都结结巴巴,他能放开胆子干坏事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量他也没那个胆儿。

  正想着,听到院门咣当响了一声,知道是儿子小龙放学回家了,赶忙走了出去。

  小龙进了院子,满脸委屈,眼眶里好像还泪汪汪的。

  “咋了儿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小龙一声不吭,闷头钻进了西屋,把书包扔在了墙角,蹲在地上放声哭号起来。

  王香草赶忙跟过去,拧着眉问儿子:“哭啥哭?你说,到底是咋了?”

  小龙不说话,眼泪叽里咕噜往下滚,哭得很伤心。

  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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