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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经捕灵师_分节阅读_第50节

《非正经捕灵师》 醉卧疏楼 4447 2021-05-02 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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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宋遇吃太多了,脑袋有点发晕。

  苏勉伸出手在鼻子前面扇了一下:“他是问你是不是掏粪去了,臭成这样。”

  简直是被粪坑腌入味了,洗都洗不掉。

  宋遇这才发现大白猫都离她老远,十分气愤的将它抓了过来,蹂躏一番:“我在外面出生入死,你们竟然还嫌弃我臭!”

  她气鼓鼓的挺着肚子,像一只正在气头上的河豚。

  钟离清也不在这件事上多说,转而说了自己找她的正事:“瑞龙脑香的事我查出眉目来了。”

  宋遇彻底吃晕了头:“龙脑?我没吃过这道菜啊。”

  钟离清:“是贺怀智和贵妃。”

  宋遇恍然大悟。

  钟离清将自己查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贺怀智常在宫廷之中弹琵琶助兴,是一等乐师,写有一本琵琶谱,这本琵琶谱赠送给了他的私生女贺谱。

  此女身怀如此珍贵的琵琶谱,并不知应用,反而作为嫁妆带去了夫家。

  她丈夫名叫万俟重,万俟和钟离一样是复姓,也是一个大家族,然而这个大家族的富贵随着前朝覆灭被雨打风吹去,没剩下几个子。

  正好此时有人出重金购买琵琶谱,万俟重要将其卖出,但贺谱不允,最后万俟重杀妻夺琵琶谱,只留下一个年幼的儿子。

  这个儿子也是个狠角色,父业子承的非常完美,而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长大就迫不及待地把整个万俟家都杀了,以报杀母之仇。

  钟离清怀疑万澜宗就是这个人。

  宋遇听罢,不由感慨:“你要是早两天说,也不至于成了一通废话,不过卷宗上有没有记载过他的行踪?”

  钟离清点头:“抓捕他的人最后一次见到此人是在肃州敦煌郡。”

  肃州、敦煌郡。

  飞天令牌上的画也是出自这里,看来这地方倒是值得一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苏勉又想起来在玉津池塘的不对劲:“出了什么事?”

  宋遇慢慢沉默下去。

  过了半晌,她才幽幽的打了个饱嗝:“大和尚死了。”

  不管在地下暗渠中如何惊心动魄,有多少恐惧惊惶,到了逃出生天之后,说来说去,也只能怅然的说一句大和尚死了。

  苏勉想到道藏那个虎背熊腰的大个子:“是灵”

  宋遇点头,简单说了一下暗渠中发生的事情。

  等她说完,苏勉就知道这事情必定没有这么简单。

  宋遇这个人,越是小事,她越是咋呼,越是大事,她越是沉得住气。

  尤其是九鼎竟然是灵物,这实在是令人震惊。

  难怪在玉津池塘,连同李必在内的众人,全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一直以来,九鼎就是捕灵师活下去的希望,甚至为了九鼎的一点蛛丝马迹,就找到织金洞去。

  结果九鼎却是一个布局已久的计。

  宋遇没心没肺,还撑得住,其他人却撑不住了。

  再加上钟离清这样要死不活,敕令镇压这条路,也断绝了大半。

  这样算下来,他们要么就像顾北奇一样饲养灵物,让自己尽可能的活久一点,要么就像贺神那样,四处寻找比自己身上灵物更危险的灵吞噬,重新镇压。

  苏勉也忍不住发愁:“那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宋遇恶狠狠的盯着大白猫:“找到万澜宗,吃掉他。”

  不把这个搅屎棍给弄死,她睡觉都睡不安稳。

  而且她有预感,万澜宗也不会就这么放过她。

  不过不要紧,别人要杀她,她偏要活,要吓唬她,她偏不怕。

  一个万澜宗算得了什么,再来十个,她也要嚼着吃了。

  钟离清还在那里想的出神:“九鼎竟然是灵物,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不过青驹鼎上面不是还有符咒吗,如果能够画出来估计画不出来,幽冥之主叫什么名字,连我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还将自己博览过的群书在脑子里翻找了一遍,确认没有这个名字。

  第九十六章 闲谈

  钟离清琢磨片刻:“会不会是酆都中的北阴酆都大帝?”

  酆都罗山,乃是书中记载的地狱所在,在北方癸地,周廻三万里,高二千六百里,洞天六宫,周一万里,高二千六百里,是为六天鬼神之宫,人死皆至其中。

  但是究竟是真有其物,还是书者杜撰,都不知道。

  宋遇皱眉:“你是说鬼符上面的名字?”

  钟离清点头:“可以一试,如果找到这个名字,我们就可以像画敕令一样,将符咒画在捕灵师身上,我回去再看看书。”

  这符咒连九鼎都能封印,他们身上这点小玩意就是小意思。

  三个人又说了一通话,起身离开。

  宋遇回到苏家,困的是哈欠连天,然而苏家也不消停,愣是让她半夜卷了包袱滚蛋。

  原来苏夫人和苏老爷都觉得这日子不能这么过下去,于是请了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前来调和。

  但凡是德高望重的长辈,都带有另外一个特点,那就是老的掉牙。

  这个老糊涂出了个馊主意,让苏老爷和苏夫人圆房,来日生下嫡子,再将家业分了,自然就天下太平。

  两人一想也是,就定在今夜这个良辰吉日,准备进行生命的大和谐。

  然而将衣服一脱,两人越发的不情不愿起来,夫人看老爷是只没发育的白斩鸡,老爷瞧夫人是条凶猛的狼牙棒,无论如何都凑合不了。

  于是苏夫人发出一声怒吼,虎啸龙吟一般,将苏老爷这只白斩鸡连同一群米虫全都赶走了。

  宋遇背着包袱回朱雀门外:“你能不能问问钟离清,建个房不用这么久吧,从去年建到今年了还没好。”

  苏勉也很无奈:“就他建房子,海枯石烂了都建不成,一个窗户他拆了十次,就因为窗户上一根线不直。”

  宋遇十分痛苦:“他怎么这么闲啊。”

  在朱雀门外租的屋子里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两人一同去虹桥码头赊账吃面。

  铁娘子这个时候不忙,晌午饭的时候刚过,小泥鳅正在外面收拾桌子。

  苏勉看他用力抓着碗筷,好像生怕碗打了一样,就逗他:“小泥鳅,这碗要是打碎了,你娘是不是要打你屁股?”

  小泥鳅摇头:“碗成精了,不能打碎。”

  “啊?”苏勉愣住,“谁跟你说的碗还能成精?”

  铁娘子端着面出来,用力放在宋遇面前:“还能有谁。”

  不就是宋遇这个糟心玩意儿吗。

  偏偏小泥鳅又是个死心眼,宋遇一说,他比接了圣旨还认真,碗都差点让他抠出洞来。

  宋遇嘿嘿一笑,然后伸腿绊倒了小泥鳅。

  一阵稀里哗啦过后,碗碎了一地,小泥鳅坐在残羹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跑了”

  铁娘子连忙将他拉起来,一边用力瞪了宋遇一样:“你惹出来的烂摊子,你收拾。”

  宋遇哈哈直笑:“对对对,是跑了,不过我会把它抓住弄死的。”

  自己撒的谎要怎么圆过去?

  当然是再撒一个啊。

  小泥鳅抹了把眼泪:“真的?”

  宋遇很认真的点头:“当然,我都看到这碗精跑到封丘去了。”

  小泥鳅这才放了心,拿了笤帚过来收拾干净。

  宋遇吃完面,又续了一波,吃完第二碗的时候,卖汗巾的那一家前面忽然围满了人。

  河里捞出尸体来了。

  汴河捞出尸体是常有的事,宋遇也没放在心上,看到李必正领着人善后,要将暗渠下全部封锁,只留下最上面一层石筒。

  宋遇怕被他抓了苦力,偷偷摸摸开溜了。

  路过汗巾店前面的时候,尸体已经打捞上来,是个姑娘,耳朵上的银耳环在日光下晃动,让宋遇忍不住侧目。

  是那天在暗渠里跑出来的那个姑娘,这对银耳环当时是要给宋遇做谢礼的。

  一个老男人撞开宋遇,扑到尸体面前,开始嚎哭,说什么女儿想不开投河了。

  打捞尸体的闲汉嗤笑一声:“老头,别装了,谁还不知道人是你自己逼死的,你嫌她败坏了名声呗,又不是什么当官的,弄什么贞洁烈女的名声。”

  老头的哭声停了一下,随后又接着嚎啕起来。

  铁娘子擦着手也过来了,恨恨的骂了一声老头:“李娘子昨天还跟我说要好好过活,就是你这穷酸,念过两句书就不得了,连亲姑娘的命都不要了!”

  老头抬起头来,眼泪是真的,疼惜是真的,但是愤怒也是真的。

  “你们懂什么,大儒们都说了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女子就是要贞洁,没有贞洁,就得死!”

  这句话喊的太响亮,以至于大家都有点愣住。

  饿死事小?

  宋遇忽然道:“看来这些大儒们是没有挨过饿啊。”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指责起来,什么饿死事小,感情饿死的不是你自己!

  宋遇唯恐天下不乱,又加了一句:“失节事大,可我常在醉今朝看到大儒们的身影啊。”

  别说是大儒了,就是皇帝她都见过。

  老头见宋遇将好好一句话曲解的乱七八糟,连忙辩解起来:“男人不需要守节!要守节的是妇人,妇人要从一而终!”

  这话一出立刻完蛋。

  外城不是内城,这里女人当家的也不少,而且各个彪悍至极,不彪悍一点,都没办法挣一口饭吃。

  她们立刻对老头发起了围攻,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这老头喷到汴河里去。

  宋遇功成身退,和苏勉溜溜达达的走开了。

  苏勉听钟离清说起过这句话:“这老头曲解了,那些大人说的是夫妇之道,当常永有终,男不再娶,女不再嫁,都得守节。”

  宋遇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你以为这老头真的曲解了?这话可不能传开。”

  有的读书人,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最会曲解典故,只说对自己有利之事。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一旦传开,就会变成一道沉重的枷锁,牢牢困在女人身上,无法挣脱。

  人啊,复杂起来,是永远也说不清楚的。

  一个人的死激不起多大的水花,就像流水一样从人手掌中划过,手上的湿意不到片刻就会干掉,被人遗忘。

  宋遇在家里闷闷的呆了两天,沉着脸并不怎么高兴。

  符纸被她用冬青叶汁染成了黑色,画符咒用的颜料是柘黄。

  柘黄在月光下会微微泛出一点鎏金一般的光彩,在烛光下又会泛出一点红色,和她在青驹鼎上看到的符咒颜色最相似。

  第九十七章 宅灵

  宋遇还选了好几个名字,艰难的学会了之后,画在符咒上。

  然而没有一个起了作用。

  鬼符咒没有这么容易,就算名字是对的,颜料也不一定是对的。

  就像朱砂的作用一样,那种好像熔炉中的黄金一般的颜色,也在起着与众不同的作用。

  会不会不是柘黄,就是用的鎏金?

  好愁啊,怎么这鬼符咒要画出来这么的难?

  她趴在桌子上,越想越是沉重,黑色和柘黄的染料在她脸上开了花,然后她就闭上了沉重的眼睛,口水流了一地。

  也许梦里会有解答也不一定。

  苏勉听她发出细细的呼噜声,心里哼了一声,自己名字都能写错的人,李必这些人竟然放心把这件事交给她。

  世上在她面前能够全身而退的,只有笔墨纸砚。

  四月初一,钟离清闲来无事,请他们去州北瓦子外的封丘踏青。

  宋遇对踏青毫无兴趣,小山小河有什么好看的,她打小就长在山里,也没觉得哪里好。

  还不如去内城玩。

  但是钟离清说会做槐花饭,宋遇当即就答应了。

  槐花饭好吃啊。

  就是麻烦,得先摘槐米,摘好以后还得拌,拌完了得蒸,蒸完了又得拌。

  不值什么钱,又费工夫,想买都没地方卖。

  有这功夫,宋遇都能干掉两个肘子了。

  不过这次是钟离清庄子上的厨子做,他们只要怡情似的摘点槐米就可以。

  到了踏青的地方,宋遇就见到几位来放风筝的青年才俊,立刻抛下苏勉和钟离清,追随风筝而去。

  不过风筝没放多久就断线了,青年才俊开始吟诗作对,宋遇垂头丧气往回走。

  走到半路,钟离清正在别人屋子外面发呆。

  “你看什么?”宋遇探进去一个脑袋,什么也没看到。

  钟离清道:“屋子里有灵物。”

  宋遇道:“宅灵啊,我来京城就有了,还能庇护主人呢,苏勉都看到过。”

  屋子时长日久,一直人气不断,也会生出灵物,叫做宅灵。

  凶恶之家,生凶恶之灵,和睦之家,生庇护之灵,这一家里是庇护宅灵。

  钟离清听她这么一说,也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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