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第三百四十六章
芷柔的心,渐渐沉到谷底。
怀孕了的话,很难搞啊。
她昨天才听雷熠说,许岚也有了一个多月的怀孕。
而雷灿会要哪一个,已经很明显。
“那你有没有告诉雷灿?”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谁知,她一问这个问题,乔诗源又嘤嘤地哭起来。
“他,他……”没有外人在场,她伤心欲绝,嚎啕大哭,“他不肯要这个孩子,还说,还说……让我马上打掉!”
虽然是意料之中,芷柔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第一次见到,对自己孩子这么狠心的!
结果,更令她震惊的还在后面。
“他还说,如果我不肯打掉的话,他就……把那些照片、视频放在网上!”乔诗源哭得泪如雨下,“芷柔,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什么照片?”芷柔问完,随即便醒悟过来。
她脸色微微有些红。
还真是亲兄弟……两人一样的德行……
“你傻啊!怎么能拍那种东西?”她实在忍不住数落她,“诗源,你……你气死我了。”
“芷柔,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她抱住她,“医生说,说我流产次数太多,这次如果再流掉,以后很难怀孕了……”
“那你想怎么样?生下来?然后呢?”
诗源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然后,当然是想办法让雷灿娶我啊。芷柔,你难道真想和许岚当妯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咱们一起嫁给雷家兄弟,从此以后,让他们两个不再互相争斗,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好吗?”
“你放心,我绝不敢和你争家产的。也会想办法说服雷灿……”
芷柔听得浑身发冷。
她算是听明白了。
乔诗源前面铺垫那么多,什么都是假的。
重点是,她想嫁进雷家。
她想让她以大嫂的身份出面,让雷家退掉和许家的婚事,改而娶她的好朋友,她乔诗源。
别说她现在和雷熠是这种情况,在雷家毫无发言权,即使她真的说话有分量,也没办法替雷灿的父母做决定啊!
“诗源,很抱歉。我恐怕帮不了你。”
乔诗源一脸怀疑地看着芷柔。
“怎么会呢?雷大少那么宠你,对你说一不二;雷二少那么怕他哥哥,你去跟雷大少说,就说……就说不喜欢许岚好了!”她给芷柔出主意。
“不喜欢,以后可以分家,可以各过各的,雷灿有亲生父母,还有祖父,哪里轮得到我来说话?”
芷柔已完全冷静下来。
“芷柔!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别忘了,许岚可是陷害过你的!”乔诗源扑在她肩上,“你说不上话,可以去求雷少,雷少肯定会答应的!你想啊,如果雷二少娶了我,那咱们就能天天相见了啊,更不会有妯娌之间的矛盾……”
芷柔轻轻地向旁边挪了挪,推开诗源。
她觉得,她要重新认识她。
诗源……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
想当初,她在江城帝豪大酒店被钟建业企图非礼,跑出来,走投无路,遇到她时,那是何等的单纯美好?
可如今……
她们,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诗源,我以前好像就和你说过,雷灿已经订婚的事,让你离他远一点,你不听,现在落到这种境地,又来要我帮忙。我能做什么呢?”
乔诗源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芷柔的不同。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任由她提出要求,都会想法设法满足她的人。
而是,浑身散发着陌生的冷意。
似乎,打定主意要和她划清界限。
她终于彻底害怕起来。
“芷柔,自从咱们认识以后,我从没求过你什么事,你……今天,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求你,再帮我最后一次!”她抓着芷柔的手,像是抓着救命的浮木。
连以前她对芷柔的恩情都拿出来说。
芷柔的眼神渐渐冷下来。
她抽出手,看着诗源的眼睛,语气悲凉:“你的意思,只要我再帮你这最后一次,咱们之间,从此就谁也不欠谁的?”
诗源瑟缩了一下,但为了嫁进雷家,她豁出去了。
和芷柔恩断义绝又怎样?
反正,只能要嫁给雷灿,她就是雷家的二少奶奶,在外人面前,照样跟她平起平坐!
以前的那点情分又算什么?再说,本来就是芷柔欠她的!
那一次,如果没有她帮忙,她说不定就要……
想到此,她坚定了信念,咬牙道:“是!”
芷柔笑了。
她真为自己感到悲哀。
她把她当成朋友,当成恩人,一次又一次的帮她说话,帮她找工作,帮她在珠宝设计这一行里站稳脚跟,结果呢?
乔诗源,却只会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她!
现在为了嫁给雷灿,连她们之前的友情都可以放弃!
很好……
那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好,那咱们就从头说一下,到底是谁欠谁的。”
芷柔语气淡淡的,从两人认识开始说起,她把她介绍进ROSE当工读生,她特意给一个工读生机会画设计图,她力排众议让她参加帝国设计大赛,她知道她对豪门生活好奇,硬生生把她从最底层拎进她的生活圈子……
一件一件,说得极其清楚。
她做了这么多,而诗源唯一为她做过的一件事,就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借给她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是,这份恩情她一直记着。
也从来不愿意把诗源想成心怀叵测的人。
可是,今天,她累了。
她能一次次看在当初她帮过她的份上帮她解决麻烦,但她也只是个普通人,有些事情,她真的无能为力。
“你觉得我为你做了这么多,还不够?”
她冷冷地逼视着她,直到诗源深深地垂下头,不敢看她。
“告辞。”她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哈哈。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朋友,可是,你给我帮的这些小忙,却记得这样清楚,这是对朋友的样子吗?说到底,你也只是想还清我的人情,然后和我划清界限罢了!何必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诗源在她身后,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