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度临门

　　 琛凡刚要跟上却被琼歌一眼给瞪了回来，但他还是伸长了脖子看着琼歌的去向。“今儿要去把少夫人给接回来，少爷怎么还去烟悦楼啊！哎呀真是……”可又因着琼歌说不准任何人跟着，琛凡也只能在此处等候着。

　　 琼歌进了烟悦楼，刘妈妈便拦住了琼歌，说：“哎哟，我若没看错，这是葛大爷呀。怎么，又是来找凉安的？”

　　 听着刘妈妈说话阴阳怪气的，想必是凉安将昨晚的事儿告诉她了，于是便笑言。琼歌笑着说：“刘妈妈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琼歌正要往楼上去，却被刘妈妈挡住了前路。只见刘妈妈摇着小扇看着自己，说：“我们家这凉安姑娘原先是卖艺不卖身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有钱少爷想要亲近凉安，凉安呢，就是不依。”

　　 “可是自打你葛大爷来此烟悦楼之后，可就把我这宝贝女儿给开了花苞儿了。我们家凉安可是什么都给了你了，而你竟用些花言巧语构造了海誓山盟去欺骗我们凉安！欺骗不要紧，而今你却负了她！”

　　 “你可知她昨夜回来时，衣衫不整，全身湿透！我再三追问才知道她被你葛家的人愣是从宅子内丢了出去，离开时还不忘泼她一身的凉水！即便凉安是风花雪月中的女子，可她也有一颗自尊心！”

　　 “倘若你葛琼歌无法给她一颗最基本的自尊心，我看日后，你就不必再来这烟悦楼了。我们凉安已经答应要接客了。葛大爷，请回吧。”

　　 刘妈妈一下子就说了这么多，只有最后那句话他听清楚了：我们凉安已经答应要接客了。琼歌一下子就着急起来，皱眉低吼：“她不准接客！她是我葛琼歌要娶的女人，她只能是我的女人！”

　　 琼歌推开了刘妈妈冲上了楼，刘妈妈则是在站稳身子后抬头朝着他的身影望去，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方才凉安就一直靠在房门上听着外头的声响，琼歌所说的一切她都听到了，一听到他的脚步声已经逼近，凉安便匆忙跑回了房间钻回被窝里躺好。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琼歌一脸慌张的模样跑了进来，他站在床前温柔轻唤“凉安”，凉安却翻了个身子背对着琼歌。

　　 琼歌慢慢地靠近，顺着床沿坐了下来，他看着凉安的背，轻声说：“凉安，我知道你并没有睡过去。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对不起……是我叫你受了委屈……”

　　 琼歌的手搭在凉安的肩头，似是一直在等凉安的回答。凉安并没有马上对他作出应答，而是背对着琼歌偷笑后这才缓缓地将身子转过去，一脸委屈地样子看着他。

　　 他们之间好似不必用太多的言语去表达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而此刻，琼歌也不再多做解释，只是低头靠近凉安，轻轻地吻了下去。

　　 琼歌再回到马车旁的时候琛凡就耸了耸鼻子往琼歌身上嗅了两下，琼歌就问他干什么，琛凡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大少爷你每晚回家是，少奶奶的脸上都先是一愣，随后才笑起来的。”

　　 照着琛凡这么一说，琼歌倒是觉得好像真是这样，于是就朝琛凡看去，方要开口问他，便见琛凡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说：“诶！我就知道少爷你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好，那我就告诉你！”

　　 “原因就在，少爷你每次从烟悦楼出来后都会带出一股香味。这种胭脂水粉味儿有些重。”

　　 琼歌明白琛凡的意思，他转了转眼珠子，脱下了身上的外衣丢给琛凡，说：“那你把衣服抖一抖，让那味道消失。走吧，去沈府。”

　　 琛凡抱着琼歌的衣服发愣，许久才反应过来，小声嘀咕：“哼哼，现在知道紧张了吧，媳妇儿都回娘家了。”

　　 马车平安的抵达沈府，老管家认得这马车是葛家的，瞧见琼歌下车了也并未上前迎接。这人情世故琼歌都是明白的，便也没有计较了。

　　 进了沈府后，老管家就一直跟在琼歌的身后。即便是不迎接却也要同他一块儿为其引路至大堂。

　　 大堂内并没有人影，老管家便同琼歌说：“姑爷在此处稍等片刻，我去请老爷夫人来。”

　　 琼歌抿着嘴点了点头。

　　 老管家去了夫人的房里，老爷也在房中，想必夫人已经将大小姐的事情告诉老爷了。瞧着老爷脸上乌云密布，老管家便知道老爷生气了，并且非常生气。

　　 “我们琉璃从小到大就是咱们的掌上明珠，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老管家叩门进来，老爷夫人的目光便都转向了他，于是他就说：“老爷，夫人，姑爷来了，在大堂上等着呢。”

　　 秦芳躲在拐弯处听到消息后，就匆匆忙忙地跑回琉璃的房间了。琉璃与锦瑟正一块儿做女红，便见秦芳慌里慌张地跑回房间，于是问她：“怎么了秦芳？出了什么事儿？”

　　 秦芳大喘一口气儿后方才说道：“大小姐，当真是如夫人说的那般，大少爷来了！”

　　 琼歌来了，他真的来了。他是来道歉，并且接我回家的吗？他是真心诚意的吗？当真……

　　 琉璃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秦芳说他来了的时候就跳的厉害。难道自己对琼歌还抱有期望吗？

　　 锦瑟盯着琉璃的脸庞看着，这神色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只是再仔细一想，这才记起来，从前自己得知韶华来找琉璃的时候，妆镜中的自己就是这一副神态。

　　 大堂上，琼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有婢女为他端上了一杯热茶。他正喝着，老爷与夫人就来了。

　　 见二老来了，琼歌便站起了身来恭敬有礼地鞠了躬，嘴中轻柔地唤着：“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老爷与夫人见到琼歌，都是一副冷冷的样子，从琼歌身边经过的时候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待到夫人扶着老爷坐上了高坐，这才瞥了琼歌一眼，随后就坐。

　　 琼歌走近了一步，老爷便抬眸看他，眉头微皱，虽然看上去还算慈祥，可却是在隐忍着愤怒。他问：“你来做什么。”

　　 琼歌的脸上露出少有的尴尬，因他想起上一次陪着琉璃归宁的时候还同琉璃演了一出戏，那会儿在岳父岳母的心中，他与琉璃可是一对恩爱的新婚夫妇。

　　 今时今日，该如何同岳父岳母解释才好。

　　 也不管什么了，爹娘这般生气，倘若自己不把琉璃接回去，别说是出门儿见凉安了，恐怕连房门都迈不出去。

　　 为了能将凉安接近门来，琼歌豁出去了。他“噗通”一声跪在了沈父沈母跟前，做出一脸诚意的模样对二老说道：“那件事情，想必岳父岳母都已经知道了。都是小婿不好，做出这样的事情，今日登门道歉，还望岳父岳母惩罚小婿，且原谅小婿！”

　　 沈父很不愿意看琼歌，好似打心底就没打算原谅他一样。沈母在一旁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琉璃和锦瑟还有秦芳三个人躲在大堂外的墙边儿偷偷地看着大堂内的情形，瞧见琼歌给爹娘下跪，琉璃的心里还是很不忍心的。

　　 琼歌又继续说：“岳父岳母，小婿年轻不懂事，有些事情做的过分了，家中父母亲都狠狠地教训过了，小婿也认错。今日前来向岳父岳母磕头谢罪，还望岳父岳母大人原谅小婿。”说完，便朝沈父沈母磕了三个头。

　　 他又说：“小婿知道昨晚的事情伤了琉璃的心，小婿愿意受罚，但恳请岳父岳母大人答应小婿带着我的娘子回家去……”

　　 这些话就犹如一阵阵暖流一般汇入琉璃的身体里，她好似被琼歌打动了。秦芳瞧见琉璃的眼波中泛起了一些不知名的涟漪，便匆忙拉住她的手，小声的说：“大小姐，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琉璃不管，她撇开了秦芳的手冲到了爹娘的面前，说：“爹，娘，你们就原谅他吧。”

　　 沈母不可思议地看着琉璃，说：“琉璃啊，他那样子对你，做那样的事情并且是当着你的面的，你怎还能原谅他呢！”

　　 琉璃回眸去看琼歌，他眼底的那一片温柔笼罩着琉璃，使得她心又软了一些。“娘，昨儿夜里我想了一晚上，我还是决定原谅他。琼歌还甚是年轻，难免会犯下这些错误，日后必定不会了！还望爹娘能够原谅他这一回！”

　　 琉璃也不等爹娘开口说什么，便转身走到琼歌的跟前伸手扶起了他。她轻柔地说道：“昨夜是我不好，与你赌气就跑回了娘家。你不要跪着了，快些起来！”

　　 琼歌被琉璃扶起，琉璃那温柔的面孔映入琼歌的眼中。倘若他在遇到凉安之前先遇到琉璃，这半辈子的故事又该是怎么一个情节呢？

　　 琉璃又转身面对爹娘，瞧着爹爹气得脸都青了，便温笑着上前勾住沈父的手臂，说：“爹爹不要再生气了。”

　　 情况好转，琉璃答应和琼歌回去，但不是即刻启程。琉璃说：“既然来到府里了，你就同我在府里多住几日。府里会差人去家中禀报父亲与母亲，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