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不该存在姨娘这种畸形物种

　　 无独有偶，甘琳也没睡，被秦煜逼着敲定成亲的日期，她没好气的说：“没准儿你家人在寻思弄死我呢，没听到你祖母都骂我妖女了。要是知道我们打算成亲，保不准是刺激他们下手更快。”

　　 秦煜乐了：“你怕死吗？”

　　 “废话！”甘琳翻个大白眼，看他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眼珠子转了转，给了句：“你入阁拜相那天，就是咱们洞房花烛夜。”

　　 考虑到自己才是工部侍郎，离入阁拜相的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秦煜不太乐意。她使了个拙劣的激将法：“秦大人对自己没信心吗？”

　　 激将法什么的，秦煜直接无视，还打出了悲情牌：“你今天都看到了，我家都是那样一群奇葩，有家也等于无。我真想早点有一个自己的家，我们成家吧。”

　　 甘琳心一软，差点就答应了，话到嘴边，牙齿突然咬了舌头，脑子突然清醒，边吸凉气边愤愤然指控：“早就约定好，待你入阁拜相，权倾天下，我们就成亲。你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跟她耍嘴皮子，有上瘾的趋势，秦煜也变贫嘴了：“大老爷们跟我们现在成亲，貌似并不矛盾吧？”

　　 其实，甘琳也不懂自己哪根筋拗了，就是顺不过来。或者说，她心底莫名的恐慌，让她无法开口说同意，想要拖延。

　　 “你得言而有信。”她有些心虚的移开眸子，却又被他强行扳起脸。对上他温柔得能溺死个人的眸色，一阵耳热心跳，她偏要装出凶巴巴的样子，辞不达意的嚷道：“你就给个准话，行不行吧！”

　　 “别问你男人行不行这种话。”

　　 她的样子太勾人，声音带着不自觉的软糯，撩得秦煜心湖荡漾，就合身压了上来。这女人怎么油盐不进，死活不肯答应跟他成亲呢，是他不够努力吗？

　　 一夜折腾，满室春光。

　　 甘琳全身都要散架。天没亮，他轻手轻脚的起床去早朝时，她含混不清的抱怨：“要上早朝，还折腾大半夜，你是铁打的呀！”

　　 秦煜也没叫人进来侍候，灯也没点，摸黑穿衣服，半是调侃半认真的说：“谁让你不肯马上成亲呢，我得努力表现，不然真到八阁拜相的时候才成亲，我怕耽搁咱儿子出生啊。”

　　 “去你的！”甘琳脸红了，抓过枕头砸过去，被他一把接住，又扔回床上。

　　 然后，他轻笑着开门出去了，还能听到他在外面叮嘱丫环煲汤，还有让她多睡会儿，不要吵着她。

　　 顿时，她心里甜丝丝的，像是被蜜浸透了。

　　 随后，她又有一种惶恐的感觉袭上心头，害怕这一切都是水月镜花。

　　 就好像她重生之后，以为制止了奚樵在江东县制造瘟疫，就能一家老小平安幸福的生活。可是，家人倒是都保全了，亲情却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有些东西，有些人，不属于她，强行争取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她真的怕，跟秦煜成亲，就是幸福的终结，所企盼的美满生活会成了泡影。

　　 “是我矫情，还是我杞人忧天？”

　　 望着窗前洒落的曙光，她的心情反而越发阴郁了，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屋中回荡，泪水，潸然而下。

　　 日子，就在她的挣扎犹豫中一晃而过，很快过了二月。

　　 春闱不期而至，整个京城的街道都快被考生以及送考的亲属挤爆了，各行各业的生意都火爆到不行，甘琳也忙到不行，仍没漏了林良谦考中会元的消息。

　　 四月殿试，林良谦不出意外，中了状元。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甘琳正在查看账簿，忍不住把账簿往桌上一拍，愤愤然骂：“那个渣男，真是好狗运。”

　　 随后，她转念一想，至少林渣男抢了状元，季三少不是状元，就不会死在打马游街的时候吧。

　　 她刚想到季三少，就有丫环来禀报，说是季三少来访。

　　 见了面，季三少满眼含笑的开口就说：“多谢你的提醒，我躲过了一场死劫。青老跟好几位大师都说我劫难已过，走吧，我请客，以示感谢。”

　　 在屋里侍候的虽然不是乔风等人，也是秦煜调来的人，心肯定都是向着他的，等同他的耳目。尤其是磨墨的丫环瑟儿，就在想让人给秦煜通风报信，脚才挪窝呢，就被甘琳凉沁沁的眼风扫过，只得打消了念头，老实的接着磨墨。

　　 甘琳不由得又动了换掉身边人的念头，索性说：“季三少，你也不用感激我了，就帮我从刑部大牢里弄一个人出来，给我当护卫吧。”

　　 季青彦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不过，他还是坚持要请客。

　　 昨夜里，又被秦煜一番折腾，甘琳身子骨到现在还疼呢，就推脱道：“我等着用人，你赶紧把人给弄出来吧。”

　　 瞧她说话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季青彦的目光不由自主下移，瞥到她脖子上的红莓印，他心里一酸，脸上明朗的笑容也变得黯淡。

　　 甘琳看到他表情变化，单纯的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拒绝，才会心情不好，她又不忍扫兴，改口说：“吃饭就算了，到街上逛逛吧，我娘的生辰快到了，我得去买点礼物。”

　　 这一上街，她就后悔了。

　　 京城本就是繁华地，又赶上春闱刚结束，进京赶考的举子太多，考中的都忙着宴客，或者四处找关系求个好前程，落榜了的也有不少没有马上离开，或许在为老家的人买礼物，或是三五知己借酒浇愁。京里，百态纷呈，热闹非凡。

　　 走在街头，摩肩擦踵，甘琳差点就打退堂鼓了。

　　 好容易挤进了一间成衣铺子，甘琳决定歇歇脚，顺便看一下有什么新款的衣服。

　　 说起来，她好久都没买过衣服了……是她的衣食住行，都由秦煜一手包办了，衣服首饰都有京城档次最高的铺子里按季送来，什么贵送什么，什么流行送什么，她平时又不注重打扮，还有好多也衣裳首饰都压在箱子里，还没碰过。

　　 她也就是白看看，没打算买，就让人给鄙视了。

　　 “穷酸，不买还看那么半天。”

　　 出了铺子，甘琳听到后面传来女掌柜酸溜溜的声音，只当没听见。倒是嫡仙般的季青彦恼了，要转身去找茬，被她拦住。

　　 季青彦只得作罢，随后又好奇的问：“听我妹说过，女人衣橱里总是缺一件衣裳，难道你不是这样？”

　　 甘琳比他更惊奇：“哦，季嫡仙还关心这个？”

　　 随后，两人相视而笑。

　　 “那不是甘家那谁嘛，啧啧，被包养了，还敢在外面勾三搭四，真是伤风败俗！”

　　 从对街珠玉坊里，响起一道充满恶意的嘲弄声，随后一个让甘琳看着面熟的妇人率先走出来，羞辱甘琳的也就是她。后面，是林姨娘跟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满身俗气的女人，看甘琳都有不加掩饰的鄙夷。

　　 甘琳扫了一眼，连答理的兴致都没有。

　　 她用脚丫子猜也知道，林良谦中了状元，在旁人眼里就是前程远大，林姨娘肯定抖起来了，以前在她家出没过的那帮小官的夫人，觉得林姨娘肯定都要捧着林姨娘，为讨好林姨娘，损一下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看甘琳不答理，林姨娘冷笑一声，她的同伴中就有人故意大声说：“无耻之尤，丢了女人的脸！”

　　 随后，各种冷嘲热讽的话，就跟井喷似的冲甘琳来了，哪怕季青彦性子再好，这时候也有打女人的冲动了。

　　 倒是甘琳摆摆白嫩的小手，很无趣的看着他说：“街上一群疯母狗乱吠，你也要答理，闲得慌吗？”

　　 旁边不乏围观者，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林姨娘那帮人都气得不行，一眼看到甘琳，林姨娘是迫不及待想要给她添堵，结果被甘琳毒舌反气到内伤。

　　 有个林姨娘的铁杆盟友，带着一身肥肉，直冲过街来，指名道姓的大声斥骂：“甘琳，见到你二娘也不见礼，真是没规矩。”

　　 “还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啊，大白天出门也撞鬼了。”甘琳懒得生气，却也容不得对方当面挑衅，傲慢的上下打量一眼，懒洋洋的说：“尼玛的，本小姐就不懂了，爬床的姨娘那能算个什么玩意儿，怎么就有人自甘下贱要把那种东西当个正经东西呢。”

　　 甘琳实在是太毒舌了，树敌又岂止林姨娘这一拨人，围观者中也不少是做姨娘的，或者是姨娘的亲朋好友，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跟刀子似的锋利，若是实质，估计她在这一个瞬间就剁成渣渣了。

　　 她还嫌拉的仇恨值不够，又补一刀：“世上就不该存在姨娘这种畸形物种。”

　　 气得对方一身肥肉乱颤，结巴了半天才嚎出：“你才畸形，你无耻之尤！”

　　 甘琳长叹一声，接着说：“哪怕跟本小姐一样嫁不出去，也活得自在，不至于连起码的人格都丢了。”

　　 围观者中响起一片喝倒彩的嘘声，林姨娘等人更是夸张的挖苦嘲弄，骂她恬不知耻，把个嫡仙般的季三少气得想杀人。

　　 正闹腾的时候，人群外响起一道痛惜的男子嗓音：“表妹，不要自暴自弃。当年的事情，真的是误会，你不相信，表哥也从未怪过你。哪怕你使性子，坏了楼表妹的名节，让人误会她是我的妻子，我们也都没有怪过你。”

　　 等等，这是林渣男的声音，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甘琳愣愣的看向越众而来的林良谦，有不好的预感，还有，想吐。

　　 喧闹的大街一下子静了下来，直到林良谦走过来，站在甘琳面前，深情款款的说：“表妹，我中了状元，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寒门学子，我们成亲吧！”